在这段时间,只要尤大小姐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人,就能够趁此机会架空他在公司的一切。
这些文字像一根根淬毒的箭,往着尤傲风的心口扎去。
他捂着额头,只觉得额角疼得青筋直跳。
隔着屏幕,他好像都能看见那些人的嘴角。高高在上不怀好意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就像尤听那样,讥讽他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啊!!!”尤傲风忍无可忍,将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摔。
亲自来给尤傲风送饭的宋知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悲愤而痛苦的怒吼。
她连忙将门打开,三两步走进来,将手里的餐盘随手放在一边。
“小风,”宋知秋满眼心疼,“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口疼了?我去叫医生?”
尤傲风自嘲地冷笑一声,他一手握成拳头,向着自己的腿上重重锤了一下。
“疼倒是好了,”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可是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尤傲风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一朝跌落泥尘,他奋力地掩藏自己的不安和恐惧。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慰自己照旧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假的就是假的。
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生活已然天翻地覆。
看见宝贝儿子变得这么颓废,宋知秋只觉得心如刀割,伸手紧紧握住尤傲风的手。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嘴里喃喃着,不知道是在安慰尤傲风,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小风,你依然是尤家唯一的少爷,是尤家的继承人。”
“什么都没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呵。”尤傲风冷淡地掀起嘴角。
他指着地上的手机,语气颓然:“妈,不一定了。”
宋知秋斜眼朝地上看过去。
手机屏幕被砸坏了,道道裂纹像蜘蛛网盘结。
但还是能辨别出页面上的内容是什么。
宋知秋瞳孔微缩,握着尤傲风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她同样清楚,让尤听进入公司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
“不可能的!”她声音高得尖利,失神地说,“我绝不会让你爸爸答应的!”
尤傲风垂着头没回答。
宋知秋失态的神情也慢慢收敛,理智重新回归,她棘手地皱起精心描绘的眉。
尤父很爱尤傲风和宋知秋。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作为多年枕边人,宋知秋心底明白,尤父更爱他的公司。
这是他的毕生心血,一手创办的产业,尤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尤氏集团走向落寞。
宋知秋眼里跳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她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尤傲风硬挤出一个笑。
“放心,小风。”
“我绝不会让那个小丫头,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
晚上尤父从公司回到家中,走进房门的时候,抬眼一看,没看见尤听的身影。
他莫名地觉得心里一松。
这丫头自从出了趟国回来以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有时候瞧着竟然觉得有点唬人。
尤父先去看望躺在床上的尤傲风。
尤傲风吃了药已然睡下,或许是最近都没怎么见过太阳,脸色显得苍白。
短短数月,人消瘦了不少。
尤父那颗老父亲的心不禁一酸,对这个儿子,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地疼爱着。
如今伤在儿身,更是痛在父心。
尤父长叹一口气,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尤傲风的房间。
他走进卧室,宋知秋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还没休息?”尤父问。
宋知秋回过神,先是勉强扬起笑来:“吃过了吗,没吃我去吩咐红婶给你做点菜。”
尤父抬手拦住她,“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宋知秋走到尤父旁边,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两侧轻轻揉按,声音温柔地问:“这些日子,公司的事一定很伤脑筋吧。”
尤父在她的抚慰下慢慢松开了眉头,他拍拍宋知秋的手,“还好,你也别太担心,在家里照顾好小风就好。”
宋知秋顺势停了停,叹了口气。
尤父问:“怎么了?小风的病情恶化了吗?”
“没有,只是……”
宋知秋坐在尤父旁边,依偎着靠着他的肩头,“今天小风看见了新闻,很是难过。”
“我安慰了他好长时间,哎,我也知道,小风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继承人呢?”
她双手捂脸掩面而泣,抽抽泣泣地说:“只要,只要小听以后能看在都是一家人的面子上,容纳得下我们母子就好。”
宋知秋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最该什么时候,在尤父面前说什么样的话。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总有几分大男子主义,更何况是在面对爱的人。
所以她才不会做大吵大闹的泼妇,姿态越是柔顺越是可怜,才能越让尤父心里感到愧疚。
尤父果然猛地按住宋知秋的肩膀,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些新闻媒体都是乱写的,我从来没动过放弃小风的念头!”
“我相信小风的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尤父坚定地说,“尤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永远只会是小风。”
宋知秋的唇角得逞地轻轻扬起,在抬头时又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小听呢?”她问。
尤父稍顿,神色冷硬地说:“她只是我暂时用来稳定公司的棋子而已。”
宋知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慢慢地笑开。
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都一样斗不过她。
这就是命。
天地为棋盘,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那执棋之人。
但直到山海倾覆之时,方才明白不过是颗毫不起眼的棋子。
……
……
梦语江南,别墅苑中。
今夜,白念昭第一次拥有了一间明亮干净宽大的卧室。
衣橱里悬挂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新衣服,梳妆台上各种大牌扶护品和化妆品应有尽有。
像是走进了小时候看过的芭比公主的房间。
这样的待遇,以前在白家,只有白珍珍能够享受。
她连路过时不小心多看的一眼,都算是过错。
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白念昭看着镜子中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心里不再只充斥着忐忑和彷徨。
更多而迫切的情绪,如海浪汹涌,一遍遍冲刷着心墙。
她慢慢将纤细的手指握紧。
那是——想要改变什么的心情。
灯光将屋里照得通明,镜面干净,连肌肤上的细小毛孔似乎都能看得清楚。
她先是不由晃动了下眼神,但很快又像是下定了决心,就那么直直地通过镜子和自己对视。
这么多年来,白念昭都没怎么仔细瞧过自己的样子。
因为她的一切总要受到白夫人和白珍珍的打压。
浅色的瞳仁映着灯光,像是有水波轻晃。
白念昭的眼眶慢慢变红,唇角却高高扬起。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差劲。
眼里原本怯懦的情绪,一点点地消退。
在此之前,白念昭的心愿就是能够安安稳稳地缩在角落度过这一生。
她可以当个乖巧听话的女仆,伺候尤傲风一辈子。
可是尤听告诉她,她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她的人生,也从来不应该为别人而活。
丑小鸭能成为白天鹅。
白念昭也想成为更好的人。
至少,成为能够站在姐姐身边的人。
-
翌日清早。
尤听坐在饭桌旁,刚用湿巾擦了擦手,就看见梳洗好后的小孩步伐轻快地小跑下楼。
白念昭今天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大概是将两侧头发都梳在脑后,成了个精神的高马尾。
清爽又朝气。
下楼时两肩极其放松地向两边舒展。不再是畏畏缩缩的姿态。
似乎想通了什么事,她身上原本无形的沉闷枷锁,肉眼可见地挣脱开来。
“姐姐!”小兔子跑到尤听两三步远的距离刹住了车。
尤听扬眉:“嗯?”
白念昭的眼睛亮晶晶的,漾着期冀和一点忐忑。
“我想……”她开口,略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坚定地继续说,“我想重新去上学!”
“好啊,”尤听只是稍感诧异地眉心轻动,旋即微笑,“是好事。”
她看着白念昭,再次重复:“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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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夜雨寄北》
【真·温柔心软小花×伪·病弱暗疯美人】
-
南烟嫁给寄北,是高攀。
哪怕当时的寄家情况风雨飘摇,曾经京市最耀眼的小寄总寄北,只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她是被推出去挡灾的家族弃子,是在十八线起伏的小角色。
匆忙被送到寄家时,心里却怀揣着一丝卑劣的欢喜——
南烟喜欢寄北。
喜欢了很多年。
-
时光将记忆打磨,只剩下过分美好的幻象。
夜深人静时,南烟总想起那个雨夜,那个公交车的站台下。
她第一次见到寄北。
少女生了双含情目,浓长的眼睫微垂,低下头时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她身上。
彼时南烟身上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被淋得湿透。
发丝紧贴着脸颊,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雨滴砸在地面上,噼啪作响。
那只纤长的手执着伞,悄然往她的方向送了送。
“寄北!”旁边有人唤她,“车来了,还不走吗?”
少女没动,只是声色温淡地回答:“我等这场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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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寄北,神色疏淡却不冷。
二十六岁的寄北,苍白着病弱的脸,墨色长发及腰,秀丽的眉眼一如从前。
只是那双茶色的眼瞳被浓雾缭绕,无端溢出了几分阴颓。
她在浓重的黑暗中,好像没有丝毫光线能够透过来。
直到某一天,有人打开了门,伴着细碎的阳光朝她一同而来。
像救赎。
又像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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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小寄总自从捡回一条命以后手段愈发凶恶起来,冷着一张脸杀伐狠辣。
南烟只觉得都是谣言,寄北明明还是当年伞下那个干净明亮的少女。
时隔多年,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
已经成为影后的南烟,眸光纯净地拿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寄北,”她轻声,如释重负般带着笑,“从今以后,祝你我自由。”
可女人却怔怔嗤笑,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协议书撕成碎片。
撕开了温和的伪装,她将南烟囚在怀中,浅色瞳仁里不再掩饰偏执的光。
“烟烟,你要丢弃我了吗?”
tips:
同性可婚背景。
南烟多年暗恋,对寄北滤镜十层楼高!
寄北先婚后爱,只在老婆面前装可怜!
突然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写暗恋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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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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