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从来不打没把握的赌。
她先叫了烟柳来。
她的另一位贴身侍女。
寡言少语,很是瘦弱。
“今日去给我买些茯苓糕罢。”她淡声说,“只要明月楼的。”
烟柳愣了愣,俯身应是。
系统:“你要支开她?”
“是。”
“有没有那种治疗技能,”她想起来什么,比比划划,“我膝盖上还有淤青,但不妨碍我行动的?”
“这个不用兑换仓库。”系统愉悦,“我来,我给你把数据调整一下就行。”
恢复正常状态的姜杳蹦了蹦,确定了什么,然后又一瘸一拐给系统示范了两下。
“这样看不出来,是不是?”
系统对她的业务能力叹为观止:“你还演过腿有伤的角色?”
“嗯,是个国际电影,我和一个腿有伤的朋友同吃同住小半年去观察。”
姜杳正准备干活,又回过头。
“今天就撤了那边对豆蔻的监控吧。我知道是谁作妖就行了。”
那丫头算计什么,私下里什么样子。
一人一系统清清楚楚。
冷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要她今日便离开山漏月。”
李老夫人的眠风堂已经炸开了锅。
“你们是怎么管四丫头的!!”
她怒不可遏,“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也能自己翻墙出门去,一个人骑着马跑半个燕京城,和那罪人勾连在一起吗!”
房夫人已经煞白了脸。
“儿媳,儿媳也不知她怎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还得多亏小郡王周全大体。”
李老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要和堂上的甲胄人致谢行礼。
“若不是小郡王顾忌她声誉,文大统领又亲自将人给老身送回来,今日这丫头怕就要送入庵堂,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年轻人侧了侧身,没接她这一礼。
他非昨日的红衣人,身着甲胄,眉眼英挺。
但仔细看,和红衣人有三分相似。
“举手之劳。”年轻人笑,“老太君言重了。”
他略略拱手,“要事在身,请谅文某不久留。”
李老夫人连忙叫人送。
甲胄人出府的时候,姜家门口还停了一顶软轿。
“郡王。”
年轻好听的声音懒懒“嗯”了一声。
“没什么异常,房氏反应做不了假,她也没那用心肝肉勾搭晋王的魄力。”甲胄人干脆道,“应该是那位四小姐自作主张。”
轿上的人沉默了一下。
扇柄挑开遮住面容的帘子,露出秾艳绮丽的眼。
眼尾长而窄,走势不带半分软润,冷得像淬了霜的刀尖。
散漫冻成了讥嘲。
“那是我多疑了。”他扯了扯唇,“也是,出不了这么多变数。”
他正思索,眼梢瞥过什么,猛地抬眸。
甲胄人回头去看,却什么也不曾看到。
“郡……哥,怎么了?”
沉寂片刻。
一声笑音漏了出来。
“没什么,见了只停在朱门户的白鸟。”
“逃太快了。”
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竟然忘了。
姜杳单手攀着屋檐,大袖翩跹翻飞。
锦绣按重力的规律垂落,露出手臂违逆而行的线条。
她确定那边没人注视到后才一跃而下。
另一只手还抱着怀里的一堆零碎。
刚才正是系统紧急提醒,姜杳才得以发现背后那道注视。
她紧急翻身而下,这才有心情问。
“统,那是谁?”
“送姜四小姐的另一位当事人。”系统正在检测他身份的异常值,回答得异常简洁,“你刚刚在做活的时候听我讲的那位滕荆王,京城人唤他一声小郡王。”
“闻檀。”
滕荆王。
小郡王闻檀。
那姜杳知道这位是谁了。
本文前期看起来像男三,后黑化成终极反派的小郡王,“姜杳”那位有名无实的前夫哥。
长公主独子,并未袭爵他父亲靖平王,圣上亲封的“滕荆”——父子同为郡王,又出身尊贵,被京中习惯称一声“小郡王”。
同时,他还是金吾卫挂名统领,也在军中待过一段时日。
闻檀继承了皇室燕家特有的美貌,甚至更胜一筹。
走在街上便能看到掷果盈车、满道香风的奇景,京中朱门绣户心动者不知凡几。
但没用。
他年已二十,至今未曾定亲,更不提结亲。
这人是个暴戾恣睢、喜怒无常的美貌败家子。
相传他少时就生生扼死过父亲的妾室,仅仅是那双眼睛不讨喜。
相传他头痛症严重,让虹微楼的楚娘为他清唱了两个晚上,女孩儿的嗓子活活唱到无法再正常开嗓接客。
又相传他奢靡放浪到了病态的地步,头痛的时候怒不可遏,拔刀杀人是常有之事,唯有听到金玉碎裂之声才会抚掌大笑。
一言蔽之曰变态。
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父亲靖平王的兵权和朝中势力,姜杳那位好父亲拍掌决定将这忤逆不孝又退过亲的女儿嫁给他。
“古言重灾区男主神经病人设……”姜杳听的时候喃喃,“阴鸷狠毒神经病实际是个什么好人,然后需要小太阳救赎,或者就适配柔弱小白花依靠他打脸夫家……”
但闻檀确实是个不需要救赎的、完整的人。
他算不得好人,但确实帮了“姜杳”大忙,是原著女主认定的君子之交。
他大婚前打听清了所有事情,大张旗鼓来了不知多少次,将整个府邸上下折腾了遍,将“姜杳”该拿到的嫁妆全要了来。
然后全部交给了她。
嫁过去后,他单独为“姜杳”分了一间内室,外人看起来二人同房,但两人各睡各的风平浪静。
他给了“姜杳”尊重、自由、滕荆王府的掌家权和足够的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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