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师姐,你要找的重华果,是不是就在这附近来着?”方曲箬问道。
华舒转过头观察四周小片刻后,缓缓摇头道:“重华果的确生长在雪原与森林交界的地方,但并不代表交界的地方就有一定会有。”
方曲箬摸着下巴,琢磨道:“反正咱们现在出不去秘境,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找看呢?”
华舒来秘境前,李满元交代过她若有机缘,定要采一两颗重华果回来,不过他也清楚她的实力几何,因而倒不是强求,只让她尽力就好。
目前他们的确离不开秘境,与其在原地浪费时间,探索两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而且现在除了天辰宗的弟子,离缘谷的人也在,若遭遇妖兽袭击,脱身的概率也大些。
如此看来,现在不找重华果,更待何时?
华舒很快做了决定,说:“那咱们就在附近找找看吧。”
方曲箬很兴奋地晃了两下手臂,她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要是在原地除了等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干脆一刀杀了她呢。
“你们要走吗,我也想——”周玉烟话还没说完,宋涯一个眼神就已经扔过来。
他皱眉道:“伤还没好全,你想去哪儿?”
华舒见他语气冷硬,怕吓着周玉烟,笑着安抚说:“没事的烟烟,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这儿安心养伤吧。”
她把治疗的伤药一股脑扔给周玉烟,赶忙拖着方曲箬他们走。
周玉烟握着瓶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宋涯,问道:“你不跟着他们一起去吗?”
宋涯斜睨她一眼,问道:“为什么要去?”
周玉烟嘶了一声,觉得有哪里不对。
宋涯的人设不是乐于助人的吗,那按理不用华舒提,他应该主动去帮忙才是啊。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宋涯,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又有点困惑。
他现在怎么连笑也不笑了?
周玉烟正考虑他被夺舍的可能性时,后头的温嘉玉已经哎呦哎呦惨叫好几声了。
苏幕托着温嘉玉的肩膀,朝周玉烟露出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少夫人,少主他好像特别难受啊,您要不要来看看?”
他话音未落,温嘉玉已经右手捂胸,满面痛苦地呻吟起来。
宋涯冷嗤一声,语气里带了点讽刺:“有病找大夫,找我师姐有什么用?”
温嘉玉见小把戏被拆穿,也不慌张,只又把脑袋靠在苏幕肩膀上,凑近他耳边,有些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他就是你说的,烟烟非他不嫁的那个小子?”
在刚刚短短的时间内,苏幕已经长话短说地把跟周玉烟有关的事儿给交代清楚了。
苏幕小幅度地点点头,承认道:“对,就是他。”
温嘉玉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啊,我倒要看看这狐媚子有什么本事,居然敢勾搭有夫之妇。”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涯,暗自嘀咕道:“也就是长得还行,旁的我也没看出有哪里特别。”
苏幕啧一声,提醒道:“不靠长相,就不是狐媚子了!”
温嘉玉恍然大悟。
周玉烟看着主仆俩旁若无人地交谈,朝温嘉玉道:“你这不是挺有劲儿的吗,看着不像难受的样子啊。”
温嘉玉把注意力从宋涯身上收回,又捂着胸口唉声叹气起来,试图以此唤醒周玉烟的同情心。
宋涯冷冷地看着他,出声道:“捂错地方了,心在右边。”
苏幕赶忙抓着温嘉玉的手放到右边,欲盖弥彰般地说道:“少主的意思是,左边和右边......额......都难受!”
周玉烟又不是傻子,到现在,她怎么可能还看不穿温嘉玉的小心思,她叹口气,把华舒的药递给他一瓶,交代道:“你安分点,好好养伤吧。”
温嘉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
他哪里不安分了,他明明是行使未婚夫该有的撒娇权利!
周玉烟没看到他青白交加的脸色,兀自找了块空地,坐下来,打开药瓶,想给手臂的伤口上药。
虽然现在天气还没热到会让伤口感染的程度,但还是得以防万一。
她掀起袖口,伤口虽然还没结痂,但本来血已经止住了,却因为她动作幅度大,又再一次扯开。
周玉烟叹口气,认命地把药粉撒在伤口。
伤口接触到药的那一瞬间,她轻轻地蹙了下眉。
待左臂的药粉倒好,她又想在右手上涂药,但左手一动,周玉烟就发现问题了——
左臂的药覆在表面,她的手要是晃的话,粉末就会被晃下来。
若她现在不顾左臂的粉末,给右臂上药,但等右臂上完再反过来给左臂上药,右臂的药又会掉下来。
就陷入死循环了。
“我来吧。”
她抬头,见宋涯不知何时已走到跟前,屈膝蹲下,拿过了她手里的药瓶。
周玉烟还没反应过来,宋涯已拉住她的手,垂眼开始上药。
他抿着唇,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倒是十分认真专注。
周玉烟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涂药,直到苏幕走过来才回过神。
苏幕朝她讪讪一笑,想把宋涯手里的药抢过来,但宋涯很灵活地避开,抬眼问着:“怎么?”
这一眼与方才的气势截然不同,冷意纷然,看得苏幕不由生出些胆战的意思,但念着温嘉玉还在看,便只好硬着头皮道:“男女授受不亲,宋公子怎么好拉着您师姐的手上药呢,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周玉烟眨两下眼,想着若上药都于理不合,那她还亲了宋涯呢,那岂不是更......
宋涯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他上下看了两眼苏幕,有些刻意地问道:“你是女人?”
苏幕不解:“宋公子这是何意?”
宋涯:“既然你说我与师姐于理不合,难道你上药就合乎礼法了?”
苏幕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道:“我当然是男人了!实打实的!”苏幕的脸被他说得发热,“我怎么会替少夫人上药,是我家少主要做。”
宋涯挑眉,“他方才不是说自己要死了吗?将死之人,还有余力帮人上药?”
说出去的话成了回旋镖,苏幕不好承认说谎,又不愿就这么落了下风,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总之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少主还——”
宋涯问他:“他娶我师姐过门了?”
苏幕:“......没有。”
怎么宋涯也跟在温嘉玉后头掺和起来,周玉烟这个时候开口,选择先把温嘉玉给摁下去,道:“好了,你不要再耍小性子了,我跟我师弟清清白白,不过是上个药而已,被你们说得好像天都要塌了。”
温嘉玉轻哼一声,显然还是在置气,只留给周玉烟一个气鼓鼓的侧脸。
宋涯给周玉烟的手臂上完最后的药,将药瓶递给苏幕。
苏幕接过药瓶,搞不清楚他是打的什么算盘,想问问温嘉玉下一步如何打算。
周玉烟朝苏幕说:“我师弟已经帮我上好药了,你让温嘉玉歇点神吧。”
苏幕捏着药瓶,干巴地笑两声,说:“知道了,少夫人,那......我回去看着我家少主了?”
周玉烟点头道:“嗯,你去吧。”
她仰起头,朝宋涯很有礼貌地道谢,“多亏了师弟,不然师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上药才是。”
宋涯还朝她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他娶你过门了?”
“啊?”周玉烟不知道这件事跟她的道谢有什么联系,诚实道:“没有啊,我们俩只是有婚约,还没成亲呢。”
“既然未成亲,那你为何任由别人叫你少夫人?”宋涯问。
对周玉烟来说,一个称呼而已,别人怎么叫她都不会少块肉,所以她很无所谓,反倒是宋涯反应很奇怪,有些不解地道:“师弟,我......”
宋涯起身,沉默会儿才说:“不要叫我师弟。”
周玉烟不明所以,想不通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态度。
恰此时,华舒跟方曲箬他们回来,她的注意力也就被转移。
华舒似乎很兴奋,眉毛都上扬着,周玉烟一看就知道她有收获,便问道:“你们找到重华果了?”
方曲箬惯来藏不住事,兴冲冲地道:“何止是找到,我们发现了一大棵重华果树,上面密密麻麻结满了果子,我跟华师姐看到的时候人都傻了。”
周玉烟有些讶异:“这么多重华果,难道没有妖兽守着吗?”
提到这个,华舒也有些困惑:“是有妖兽守着,但不知被什么人给杀了,说起来倒是奇怪,杀了妖兽,却不采果子,究竟是为什么呢?”
方曲箬又说:“我们去的一路上,到处都是妖兽尸体,看着着实有些渗人。”
华舒思忖道:“杀妖兽的人既然不是为了夺宝,又为何要杀这么多妖兽呢?”
“总不能是觉得杀妖兽好玩儿吧?”方曲箬摇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可能,那人是有别的目的?”
华舒摆摆手,“算了,不想这个了,如今摘到重华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含笑着捧出几十颗晶莹剔透的橙果,朝周玉烟献宝地问道:“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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