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敢大声骂，只能够小声叫骂。
更气了。
气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冷静下来。
第一件事儿，就是打电话查这个学生的背景。
秦市长下令查人，很快林翳的资料就放到了秦刚的办公桌上。
秦刚一目十行地看完，有个酗酒赌博的父亲，有个暂时找不到踪影的母亲，还有个平平无奇的成绩。
就这社会最底层，平平无奇的出身，没有任何背景，他怎么敢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办公室？
怎么敢用那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怎么敢教自己做事！
他差点把面前的资料都给撕了。
猛地，他的目光落在资料的最后一行。
那行上写的是昨天中午才发生的一件事。
这个叫做林平的高中生，因为和父亲发生矛盾，差点跳楼自杀。
是在民警和社区的人员劝说下，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下面还有现场民警对此的描述：精神状态不好，情绪不稳定，十分偏激，随时有自毁，或者毁灭他人的倾向。
秦刚的气性直接消掉一半。
莫名后怕起来。
他看了那行字半天，终于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这不就是个疯子吗！！”
穿鞋的怕光脚的。
光脚的怕疯的；
他秦刚穿鞋，还穿的是好鞋。
可这个林平呢？
他不仅光脚，还疯！！
看来，今晚回家，必须好好跟儿子说道说道这个事情了。
林翳出了市政大门后，就在附近的餐馆里，点了一盘蛋炒饭。
老板手艺不错，林翳吃得十分欢畅。
系统233有点担心：“宿主，你这么搞，秦刚会不会报复你啊。”
林翳无所谓：“随他啊！”
系统233：……好吧，主根本不在乎！
林翳吃完饭，正准备结账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路过，是陆明阳。
他就重新坐回来，假装吃饭。
系统233又不懂了：“宿主，你害怕陆明阳？”
林翳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陆明阳，看他只是路过后，才点头：“我害怕他影响我做任务的速度。”
背景板搅进主线剧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系统233啧啧啧：“我猜他是暗恋你，所以跟踪你来这里的。”
林翳在脑子里看了系统233一眼：“你自己闭嘴，还是我来禁言？”
系统233：嗷！！我还是刷小视频好了。
林翳吃完中饭，回家换衣服。
林明安刚刚睡醒，看见林翳的模样，刚想要开口嘲讽两句，结果撞见林翳那冷冰冰的眼神，立刻闭嘴。
林翳换了件衣服，又把脸洗干净后，就去上学了。
上课的时候他特意朝陆明阳的座位看了一眼。
人不在，应该是去上专业课了。
这陆明阳经常半天半天地不上课，虽说美术生的文化线不高，但他到时候高考真能过吗？
林翳心中只是一个闪念，就被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课上得很开心。
同一时刻，秦刚的班，上得很不开心！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打电话给自己一个在精神病院的朋友，询问这种情绪不稳企图自杀的，能不能给关进去。
结果对方非常遗憾地告诉他：如果只是情绪问题，恐怕不能，除非被精神病。
秦刚正想问“被精神病”的具体细节时，他的门被敲开了。
让他很意外的，居然是一把手书记过来找自己。
秦刚立刻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家务事不能影响正事！
“书记，您有什么指示？”秦刚笑着问，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书记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
秦刚立刻意识到有大事情，试探着问：“是钉子户搬迁出事儿了？”
书记开门见山，“秦萧的事情，你知道吗？”
秦刚仿佛被雷炸了一样，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这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还没三个小时吧？怎么书记都知道了？
这事儿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吗？
“那个视频我看了。”书记说，“影响很不好，我都有好几个朋友打电话问我了。”
书记是京城下调过来的，关系网很广，书记的朋友应该大部分也都是京官。
秦刚觉得这次是麻烦真的大了！
“这件事，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书记说，“毕竟事情刚刚出来，还没发酵，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秦刚熟练地背诵相关精神，“我一定会好好教育秦萧，该认错认错，该赔偿赔偿，会让群众满意。”
书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就走了。
秦刚很不甘心，他用办公室的电脑搜了搜网络，发现这个小视频果然已经流传开了，大网站还没上，但是很多连服务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那种野鸡小网站，已经到处都是了。
视频下面的评论，清一色都是骂的。
戾气很重就算了，关键还有几个在科普秦刚是谁！
秦刚的心态有点崩，他没想到这届网友居然如此见多识广，连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都能给扒出来。
千万，立刻，马上要搞定此事。
不能让人随便扒！
秦刚他想了想，给省里的老领导去了个电话。
结果还没开口，老领导就语重心长：“秦刚啊，现在的网络可不得了，你们市的事情，不到半小时，我这边都有人知道了。不过还好，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你赶紧补救，还来得及。”
秦刚垂头丧气地挂掉电话，他很想不通。
一个区区高中生，是怎么做到的呢？
究竟是如今网络传播的速度，已经快到自己这个中年人跟不上时代节奏了，还是有人在背后搞自己？
该死的，到底是哪些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推波助澜？
秦刚颓然坐在办公椅中，他心中恨林翳恨得要死，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孩儿虽然是疯的，但很有胆量，很有勇气，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
精准的捏到了自己的七寸。
同样是高中生，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儿子！
秦刚怒气冲冲地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儿子电话还关机了。
更气了！
秦萧下课后，才打开自己的小灵通，一看亲爹居然给自己打了四五个电话，吓了一跳，连忙拨回去。
“爸，你找我？”
“你赶紧回来！”秦刚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有事！”
“我还上课呢”
“上狗屁的课，赶紧回来！”
秦萧一头雾水地走进家门时，看见的就是秦刚那张铁青的脸，还有亲爹手里的鸡毛掸子。
“爸，怎么了？”秦萧不明所以，“谁惹你生气了？”
“我问你，你中午是不是打人了？”
“哎呀，就为这点小事儿？”
“你是不是当街打完人，还大喊‘我爸是秦刚，随便告’？”
“爸……你干什么这么生气，我不过是就……”
“老子打死你！你这个丧门星！”秦刚看见儿子那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脑袋直接炸了。
他不能打林翳，不敢打书记，不敢吼老领导，还不敢打儿子吗？
手中的鸡毛掸子直接给打断，还不解恨，又提了扫把继续打。
秦萧被打得嗷嗷乱叫：“爸，林平也欺负我了，我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
“我喊你名字是为了威慑他，让他别搞事。”
“爸，你居然为了个外人打我，难道他是你私生子？！”
秦刚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咔嚓一下，手中的扫把也被打断了。
他直接换了个不锈钢的扫把杆，秦萧伸手去抢扫把杆，秦刚怒喝一声：“敢动一下，你的零花钱就没了！”
秦萧动也不敢动，只能跪在地上安静挨打。
“老子辛辛苦苦上班，工作，好不容易有今天。你小子在外面给我惹事！”
“还想要继续去找林平的麻烦？老子打死你！”
“当初我出钱找关系送你去好学校，你就去当混混！”
“老子的前途，都被你给败光了！”
“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秦刚一顿输出，打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打累了，坐在沙发上，一边喘气一边琢磨怎么处理这事儿，压平舆论。
结果他刚刚想好应对之策，余光就瞟见儿子溜到了门口。
秦刚怒喝：“今天哪里也不准去，给我好好反省，写检查！至少三千字，少一个字，就扒你一层皮！”
*****
上晚自习的时候，吴西京和习飞羽很郁闷的发现，早上的那道数学题，自己果然抄错了。
习飞羽回过头看林翳的作业本，不可置信的低声惊呼：“林平，你居然是对的？！”
吴西京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道题很难，他这种学渣，做不出来很正常。
可就连学霸陈远都做错了，林平居然能够做对？
“林哥，你……你什么时候学习也厉害起来了啊？”
“下面的同学不要讲小话，认真听课！”晚自习的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这道循环运算，正确答案应该是……”
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
上了一天班的数学老师回到家中，打开自己的电脑，愉快地逛起了网络社区。
很快，她就被一个小视频给吸引了注意。
“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数学老师看了眼那个视频的播放量，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同时间意识到情况不妙的，还有零星刷到这个视频的其他老师，学校领导，教委领导……
等到第二天，林翳去上学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周围同学们投来的异样眼光。
甚至还能够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被打的人是他！”
“他得罪了秦萧，还闹得沸沸扬扬，离他远点”
“林平惨了，校长肯定会帮秦萧压他。就像上次那样……”
“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打架被开除啊？”
“要记过吧……秦萧不能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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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霸凌不是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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