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成!系紧点。”许栩把手腕靠得更近。

他带着她站定在17号木箱面前。

钥匙咔哒一声进入锁孔,轻轻转动,木箱的门开了。

取出一个两端黑色中间红色的渐变面具,碎钻和羽毛镶嵌其中,面具的形状像是飞扬的翅膀在向左右两端无限伸展。

很不凑巧,这正是知更鸟的面具。

许栩欲哭无泪。

【这就是女主的运气......】

孟聆晚身姿娇小,他朝她靠拢,抬手替她系上面具,几乎把她圈进怀里。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绝对不会被人找到。”隋霂伏在她耳边说道。

服务生的目光投过来,隋霂眯着眼睛朝他摇摇头。

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服务生脸红了,尴尬地移开目光。对面这两人举止亲昵,落在服务生眼里颇像一对小情人在蜜里调油。

他轻声咳嗽,提醒道:“两位如果准备好了,就可以进去了。”

隋霂戴上猫头鹰面具,推开通往宴会厅的厚重的大门。看似陈旧的胡同地下竟然有这样令人惊诧的豪华会场。

这地方金碧辉煌,香水、酒精,纸醉金迷。红丝绒的帷幕、白色纱幔、金丝彩带处处迷人眼。地下会场深约三层,正前方是一架晶莹剔透的透明升降梯。

升降梯外,是一棵荆棘树造型的青铜雕塑。

两人一进场,会场便播放起异常欢乐的音乐。会场里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觥筹交错,目光意味深长,投注在这位踏进大门的知更鸟小姐身上。

钟声响了起来。

隋霂:“现在你要开始躲起来了,等到第二声钟声敲响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找你。”

许栩抬眸看他:“我应该躲去哪里?”

他暗自手臂用力,拖着她的手往升降台走去。随着升降台缓缓升高,会场的全貌逐渐收入眼底。

视线下方,一片华丽的萎靡。

人们抬头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像猎人死死盯住猎物的目光。

升降台从负三层升入负二层的时候,他们走下来,钻进迷宫般复杂的走廊。

隋霂轻车熟路地带着孟聆晚绕进不知第几个转弯,他推开一扇门,房间里摆满了杂物,在一扇破旧的柜门前,他站定。

许栩还在打量这门锁,急道:“能锁门吗?”

隋霂:“当然不。快进来。”

在他的催促声中,许栩俯身钻进衣柜。这衣柜空间闭塞,狭小而黑暗。

“孟聆晚。”他的瞳孔幽深,领带深蓝,在手腕擦出红痕。“你对人没有戒备心吗?”

“什么意思......”许栩心慌了一下。

“第二下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就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啊。”他笑意深深。

许栩悬着的心仿佛霎时间停掉了。

“你耍我?”许栩推开柜门:“我要出去。”

他扯了把领带,把她拽回来:“别激动。外面的人个个比我危险。”

许栩推开他肩膀,擦着他的身子要挤出柜门,被他反身堵了回去。

领带束缚着她的手腕,她又低头去解开领带:“我看你最危险,最阴险。”

“开个玩笑,别那么紧张。”隋霂扬眉看着她,笑她此刻的无可奈何,如笼中小鸟,任他摆布。

“隋霂。”她粗暴而麻利地解开领带:“如果我注定要输掉这场游戏,那我宁可输给外面的人。”

紧接着,两人手腕上空空如也,一段冰凉的空气拂过,宝蓝色领带被她抽出来,飞快摩擦着手腕的肌肤。

许栩把领带怒气冲冲地掷在地上,被他俯身捡起来。

钟声恰在此时敲响,欢乐的钟声一声更比一声高昂、激动、绚丽,而后戛然而止。

升降梯的声音、脚步声、高跟鞋、裙摆摩擦的衣料声,越来越清晰地越过门外。

“我是好人。”隋霂举起手,眨着眼睛,低声地告诉她。

许栩傲娇地扭过头,退回柜子里,把自己藏回去:“但愿你是。”

“过去一点,我也要进来。”隋霂扬扬下巴。

许栩撑着手臂往柜子里退,直到这狭小的柜子容纳下隋霂的高大身庞,空气陡然升温至两个人都觉得异常闷热而干燥。

他轻轻问:“还能不能再进去一点。”

许栩往后探了探:“已经贴到最里面了。”

他又弓着身子挤了挤。

她忽然反应过来:“你进来干什么?你应该出去迷惑外面的人啊?”

隋霂举起手腕:“我和你不是绑着.......”

他举起手腕,已经没有连接两人的领带,空空的拳头像是在宣誓。

许栩噗嗤笑了:“蠢钝如猪。”

他靠近些去掐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拧上一把:“你现在倒是脑子转得快,嘴也刁蛮。”

“疼疼疼。”许栩拍掉他的手,作势要咬他。

折腾个一来二去,两个人气喘吁吁,恨不得打开柜子透透气。

“嘘。”隋霂忽然警觉。

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停顿......

一下,两下,三下,停顿......

“如果不达成心愿,真的会死吗?”许栩急忙问出口。

她的神色在昏暗的柜子里显得格外真挚,格外楚楚可怜。

隋霂笑了,笑她认真的神情。

他轻轻敲她额头:“你真当我们是地下杀人魔啊?”

门把手转动的声响传至耳际。

破旧的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栩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忽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大厅!撕裂般的喊声穿透耳膜,直崩断心弦。

闯进仓库的脚步急忙退了出去,接连有慌乱的脚步声朝外面涌去。

隋霂连忙带着许栩冲了出去:“快,外面出事了。”

许栩一个着急,头撞在柜沿上,来不及顾及这许多,便跟着隋霂跑了出去。

会所的走廊是回字形建筑,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冲到走廊上俯视下方。

一个身穿白纱裙的女孩,素净如一捧月光,坠落在荆棘树的青铜雕像上,她的胸口被荆棘树枝杈刺穿,红艳的血色氤氲开来。

“是她?!”隋霂震惊地看着许栩。

“她是谁?”

“沈翊青的未婚妻——秦晓妘。”

升降台四周的玻璃打碎了缺口,一地玻璃碎片,间或砸到荆棘树上粉碎成细小的结晶。

隋霂扣住孟聆晚的手腕,拉着她迅速下楼:“这里要出大事了。”

“怎么说?”许栩一路紧跟他的脚步。

隋霂:“有人敢动沈翊青的未婚妻,这是不把京平沈家放在眼里。”

两个人一路下楼到了会场大厅,零零星星戴着面具的人在荆棘树旁聚拢,凝视着被荆棘树穿透的少女的姿态。

她像**于人前的艺术品。美丽而毫无尊严。

许栩挣开隋霂的手。

她跑到会场一侧,猛力拉拽扯下白色的帷幔,再轻轻盖在秦晓妘的身上。

她一连串的行动本应引起注目,但是正在当时,会场的大门开了,两侧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替来人敞开大门。

来人的衣着虽与场内公子少爷无异,偏偏多出温柔矜贵之意。他的眼睛很平和,没有因场内的慌乱而波动。

他看见远处一个戴着知更鸟面具的女孩为秦晓妘披上白色纱幔,他的喉结缓缓滚动,吞咽着内心的不安。

“沈公子,需不需清场?”服务生垂首问道。

他敛起眉目:“不用。配合警方行动,不要因为我而有多余的顾虑。”

沈翊青走向荆棘树,人们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他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暴露在人前,就像没有秘密。

沈翊青环视四周,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三秒以上的时间。

许栩心想:他一定很想看清每一张面具背后的脸。他一定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秦晓妘变成现在这样。

隋霂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带她离开荆棘树旁:“别站在这。”

许栩随着他的拉扯起身,迎面便是沈翊青朝这走来。

擦肩一刻,似有冷风。

沈翊青脚步凝滞,转身道:“小姐留步。”

许栩如被击中,双腿也被麻痹一样,不能再挪动一步。

“沈公子有事?”她转身问道。

沈翊青抬起孟聆晚右脸的面具,轻轻向上。孟聆晚秀气的鼻和唇露了出来。再要继续时,沈翊青的手臂已经被隋霂按住了。

他没有再继续。

“谢谢。”他很郑重地后退一步,朝着孟聆晚鞠了一躬。

然后他没有回头,站在荆棘树下仰望。秦晓妘像上天落下的天使,安静地睡在荆棘丛中,仿佛要用柔软的身躯抚平世间的荆棘。

许栩回望时,她看见沈翊青正不动声色地流下眼泪。好像这双眼睛生来就会悲悯,就会爱人,就会不止息地落下眼泪。

身旁的隋霂发出一声叹息:“今天这事被我哥知道,我回去必定要受家法伺候。”

许栩叹息着,问道:“他怎么知道你今天会来这。”

“只要他想,哪里都有他的眼线,处处都有他的情报。”隋霂抬起下巴示意许栩:“看,赵管家已经找到这来了。”

“那你还敢来花天酒地。”许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赵管家正神色匆匆快步走过来。

“只要不像今天这样碰上乱子,他是无暇管我这些的。”

谈话间,警官封锁了会场。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要接受询问,排除嫌疑才能回去。

警官配合医务人员把秦晓妘从荆棘树上抱下来,送往医院。

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被抱下来时,手里抓着的面具掉落在地。

她手里的面具,两端黑色中间红色,飞扬的翅膀在向左右两端无限伸展。

那是一个知更鸟面具……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向此刻戴着知更鸟面具的孟聆晚。

“两张知更鸟面具,这绝不可能!”服务生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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