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晚玲(六十二)

(六十二)白瞳的疯狂(2)

宫本意树又在例行点名,明明花名册上[陈晚玲]的名字已经被划掉了,他又喊出了她的名字。

“老师,她不在。”

有学生提醒他。

“哦。”宫本意树碰碰眼镜,心口有些不适,继续点名[白曈]。

“到。”

白曈坐得端正,冲他笑。可惜宫本根本就没兴趣抬头看她一眼,满心期望的白瞳很是失望,而且把她的自尊心伤得更深了。

课堂上没有了陈晚玲,这叫宫本意树心烦意燥。写在黑板上的单词都会错,有同学提醒他,他扭头却是一下子看向了从前晚玲坐的位置。

白曈自是把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

下课了,宫本抱起书往办公室走,心里想,这几日他到底是怎么了,应是因为穗子去世,孩子被父亲夺走的缘故。他竟如此懦弱,虽然记得自己在穗子的墓碑前发过誓了的,要把孩子要回来,哪怕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也要把孩子要回来,可好多天过去,他还是如此无用,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宫本老师,宫本老师…”

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侧过身见到的是白曈的笑脸。

“有事?”他强忍着礼貌,其实很讨厌她,自从墓园那次,跟踪他不说,还想取代穗子的位置。

“晚玲退学了,您知道的吧。”

“嗯,知道了。”

宫本转身要走,却被白曈扯住棉制的衣袖。

“还有事?”他把胳膊往自己胸前收,白曈只能松开手。

“我知道她为什么退学,老师你想知道吗?”

“为什么?”宫本下意识脱口而出,确实他很想知道答案,迫切地想知道,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想知道。

白瞳见宫本的紧张的神色,就知道他上心了。

“那老师,您能不能抱我一下,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她大胆起来,得意洋洋地,提出过分的要求。

宫本的脸色顿时黑青起来,“那我就不要知道了。”他可以向教务处问个明白,或者以老师的身份去晚玲家里做家访,要他去抱白瞳,这不可能。

“真的不想知道?”白瞳见老师转身离去,并不急,“教务处,甚至她家里人,都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真正的答案只有我知道。”她跑回宫本的面前,信心十足地阻拦了他的脚步。

“那你怎么会知道?”宫本问道。

“因为我最近见过她,还和她聊了许久,其实我和她关系很好的,有什么事她都和我讲,所以只有我,才知道真相。”

“怎么样?”白瞳见他这次并没有着急离开,“我知道老师你不喜欢我,可只抱我一下,就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么划算的事,老师你不会拒绝吧。”

惊天的,还是大秘密?宫本的鞋底似乎被粘在了地上,脑子里想的全是晚玲这个学生,到底因为什么大事退了学。

白瞳很是主动,她见老师似乎魔怔了,陷入了大脑放空的状态,竟是不管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展开双臂就抱了上去。

一股淡淡的书墨香,还有水洗过的羊毛衫那种家的味道。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奇怪,不会顾及他的身份,年龄,甚至也不会顾及他是否有老婆孩子,她就喜欢看他慌乱中吞咽口水,微动的喉结,看他的弱懦不知所措。

宫本是个儒雅的人,脸很白净,凑近了还有股淡雅的竹香,圆圆的眼镜片挡住了他的视线,被白瞳这么一抱,回过神来,努力甩开,可被抱得很紧,普通的力量怎么都甩不开这个让他讨厌至极的女学生。

“可以放开了吧。”硬来拗不过,就只能无奈地商量。

“老师,”她仰望着他的黑眸,用尽了心机,得偿所愿,“晚玲她呀,是因为怀孕退学的,她怀孕了。”

“你在胡说什么?”

宫本先是被吓到了,之后就是在生气了,十分恼,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任是再有风度的男人被惹怒了,都会变得暴躁狂怒,力量极大,突然爆发的力气竟将白瞳甩出去两三米远。

摔在地上的白瞳没着急起来,只是笑得怪声怪气,“老师,你生气了呀,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怎么,不信?”

自然是不信,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晚玲怀孕的事实。

“可这是真的,老师您还想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白瞳疯了,她送他的礼物被拒绝,在墓园被他狠心丢下,如今又被他狠心推倒,“怎么,爱而不得的痛苦,好受吗?”

“老师,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晚玲一面了。”女人狠了心,爱就会突然转化成恨,“那个男人是上海滩最有势力的男人,叶老板,老师,你估计都没听说过吧?”

她哈哈笑着,根本就没想从地上爬起来,“你是什么人呢?不过一名普通的日文老师,每月收入不过十块大洋,你妻子死了,也是因为嫌弃你没本事吧,你就是个无能无用,小丑一样的男人,妻子不要你,陈晚玲也不会喜欢你!”

她的确是发了疯,在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宫本的时候,得不到爱,那就得到无边的恨,他会记住她的,记住她一辈子。

宫本被她说的话震惊得手足无措,他不喜招惹是非,遇到事情便能躲就躲,就算白瞳说些什么,他也应该保持平静,可就是心口闷得难受,“我不想再见到你。”最后,他留给白瞳这句。

“不想再见到我?老师您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装得这么平静?”

白瞳的每句话都刺在他的心窝上。

席家的书房,席太太来找自己的儿子谈话,端来了男人用的海参汤。她把汤碗轻放在桌上,思虑了许久,终是开口。

“明玄,妈思前想后,你和沈微的婚不能离。”

明玄放下手中的书,仰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的母亲,“你有良心吗?”

“你…”席太太没有理会儿子奇怪的话,继续劝说,“沈微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这些日子,广告拍得好,南京军区的人都来订货了。”

“你有病!”

明玄不想理会,希望母亲赶紧离开,可席太太端起汤碗,勺子送到了儿子嘴边,“喝点吧,这女人的身体关上灯,都一样的。”

从小到大,明玄和母亲关系一直不好,他讨厌她所有的安排,甚至连他的残疾也是她带来的,自从晚玲的出现,才让他觉得生命的幸福,如今母亲又要他牺牲了,“你滚!”他打翻了汤碗,故意把汤汁洒在母亲端庄的旗袍上。

“光顾着自己的利益,有没有想过晚玲?她怎么办?”明玄背过身去,“你是不是人?”

席太太蹲下身抹眼泪,拾地上的破粹的瓷片。

“是妈的错,都是妈的错,可又能怎么做?沈微她赖着不走,难不成真的鱼死网破,把你父亲经营多年的生意毁了吗?”

明玄自知刚才的话说得重了,心里也难受,扭过身,见母亲的手心被瓷片割破,鲜红的血从掌心滴落,慌得冲外面喊,“周然,李妈,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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