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偷爱
男人并没有将丝帕偷偷扔掉,或是大大方方回过身,把丝帕交还她手中。
反而偷偷攥起,暗暗塞入腰间。
他的另一只手还搭在怀孕的妻子肩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慢慢下山。
断尘蹲下身,掐起一朵路边的野花,此刻不知应是哭还是笑。
晚课时分,净明师叔提了油灯来关心她,“累不累,回去歇息吧。”
“师叔,我想再读读经文。”断尘闭上眼,敲打起木鱼。
咚咚咚,咚咚咚,每一声,都是对自己过去的反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和私欲。
人生在世,总是身不由己。
或许,她不该怪男人,他们也有苦衷。
佛祖是教人学会包容的,包容各样的人。
净明也不是坏人,她不过是在这沉香阁太久了,太寂寞了。
第二日清早,断尘挑着竹担去山下湖中汲水,路过一处石阶,发现有块石头像是新被人动过。
好奇的她翻开石面,竟有一条男人腰间系的米色汗巾压在石下,她抖了抖,掉出一封信。
写着[子时此地]并未署名。
这是谁写的?断尘突然想起了昨天她醋意大发,塞给男人一方绸帕。
难道是他?
她甚至记不起那个男人的样子,只记得他看他妻子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可靠。
这日夜里,净明倒是早早睡下了,断尘偷偷爬起来,想着应该与他讲清楚。
既然选择了皈依佛门,就要踏实礼佛。
这个男人是世人眼中的好丈夫,她不应再犯下过错了。
“阿弥陀佛。”她戴了兰色尼帽,手持一串檀木佛珠,眼睛微合,漆黑中站在在石阶上,静待男人的出现。
断尘或许没有意识到,她的心跳比起平常快了许多。
或许有一炷香的时间,她的脚站的有些浮肿发麻。
突然感到腰间一紧,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谁…”断尘正要呼救挣扎,嘴巴又被一张大掌捂住。
“不是你主动勾引我来的吗?”男人扳过她的身子,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
她正要解释来的目的,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他的舌就直接攫取她口中的柔软。
断尘开始还在挣扎,她锤他的胸,踢他的腿,踩他的脚。
可很快,她的愤怒转为口中低沉的吟唱,是极致舒爽的吟唱。
知了情趣的男人是懂得如何撩拨女人的,让她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在他们身下。
不管女人是多么的贞洁,是多么的冷淡。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断尘想抵抗他,可身体早已瘫软,任由他随意待她。
她的思考是断断续续的,在那一浪接一浪快感的间隙中思考和做出场面上羞愧难当的反抗。
她还很年轻,柔嫩的肌肤渴望着男人的抚摸,空虚的心也同样渴求着男人的爱。
秋水剪瞳般的黑眸流出几滴咸苦,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下贱。
漆黑的夜,尼袍滑落在地,看不出原是纯净天空的颜色。
“舒服吗?”男人低沉的磁性嗓音飘进她的心房,她就这么站着,站在寒山的石阶上,攀着可算是陌生男人的脖颈阵阵抽搐。
她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
“明日还在此处。”他们还约了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净明或许发现了她,或许没有。
她端来一杯养神茶,“近日你总是犯困,想必没有休息好。”
断尘迷迷糊糊听得有人与她讲话,抬眼发现自己手中翻开的般若波罗蜜心经拿反了。
“谢谢。”恍惚间,她觉得净明不是那么丑了,真诚地感激她对自己的照顾。
可净明不是男人。
直到一日,子时的月光朦胧而柔和,静谧的山林只听得蛐蛐的唧唧声。
男人捏着她光滑的脸蛋诉说柔情,“铃玉,以后我不能来了,家妻生了双胞胎,我要多去陪伴她,也要照顾孩子。”
断尘喉咙微颤,声音也沙哑起来,“理解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好美,即便没有乌黑长发,也比她美,让我着迷。”甜言蜜语说得与第一个抛弃她的男人一模一样。
可她爱听,真的爱听,搂着他的腰身不舍他离去。
她被男人抛弃了第二次,可她还是想要男人。
有男人爱她,疼她,才觉得自己这个女人是完整的。
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自己,佛经洗涤不了她污秽的心灵,沉香阁留不住她的肉身。
她的心是肮脏的,下贱的,比曾经抛弃她的男人还无耻,比净明师叔还要龌龊。
于是,有一天,趁着清晨去山下打水的空档,她躲进寒山的丛林,脱下了尼袍,重新套上多彩的女装,偷偷溜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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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沉香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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