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受伤、萎缩或被完全切除对omega会有怎样的影响?
这曾经是医学界的热门研究内容,但由于一直无法突破研究样本缺匮和人道伦理等方面的阻碍,问题的解决始终没有重大进展。在医科学生的教材上,与此有关的叙述不过是一句含糊的“患者多见多器官官能低下征状,致死率高于80%”。
换句话说就是非死即残。
所有“自爱、自尊、有教养”的omega,都会把精心呵护自己的腺体刻进本能,即使生活拮据,他们在挑选护颈上也从不会轻视材质的选择:粗硬的麻布、尼龙、金属质地的护颈对娇嫩腺体的摧残都是不可逆的,而且不只在生理方面。有时,仅仅是一些外观上,完全没有涉及到功能层面的轻微不尽人意,也会对omega的婚育状况造成超出想象的影响——影响九成来源于配偶的不满和反感。
由于生殖腔的**性质,腺体必然地承担了omega一定的社会性别属性。它不仅是支持他们生命的器官,更是他们用时间和精力为他们命定的alpha们准备好的一道供应无限的美味甜点,是入场券,是护身符,也是价格标签。
omega的生理结构决定了他们注定需习惯性地忍耐各种身体上的痛楚,因此相比较而言,后几者的意义多数时候要大得多。对omega,腺体几乎等于一切,甚至高于一切。
阿亚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刚刚目睹了一场某种意义上的“自杀”。她上前一步,想把自己的战利品从地上拎起来,阻止他继续躺在满是血水的地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伸手,蒙景安已经冲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不顾鞭子上的尖刺,他用手掌紧紧把鞭身握住,用力向外扯开,把它从omega的脖子上撕了下来。感觉到路歇的抗拒,他毫不犹豫抽手给了他一耳光。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了吗——”
对alpha,那抗拒的力道微小得可以忽视。可蒙景安的耳光一直没有停下,直到路歇的手指彻底脱力垂落下去。
钢鞭有手腕粗细,其上尖刺不计其数。即使是在被药物控制的情况下,路歇仍旧在后颈上划出了深可见骨的溃口,不用说腺体,就连皮肉都没留下多少。
涌出的血很快流满了蒙景安的两只手掌,原本甜香的龙舌兰味道飞速地萎败腐烂。
腺体破坏的后果来得无比迅猛。失血令路歇眼神涣散、嘴唇苍白,而他的心率却跃升到不正常的地步,胸腔起伏越来越频繁,几乎逼近某些小型鸟类;然而蒙景安手心下皮肤的温度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流失着,像是被雨浇散了。
他不由自主地拢了拢手指,就好像这么做能挽留住什么似的。
街边四处横流的污水里,空中飘洒的雨点晶亮的倒影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血光,雨丝的轨迹混沌不清,一时让人分不清它们是在下落,还是缓慢地升向天空。
有时那些光点会短暂地停留在污渍斑斑的窗边,仿佛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从蛰伏在暗处的赌徒、恶棍、亡命者那儿新鲜逃脱的梦境。
不夜城的时间是凝固的。从几年前那个同样飘洒着小雨的夜晚到现在,一刻也未曾有任何改变。
那一晚,离曼尼斯不出三个街区的地方,一座全封闭式的天桥下躲了两个omega,而且omega们貌似有军方背景,这件事只花半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不夜城。
大小老板都有动心思的,由打手和赌场看守组成的先遣部队当晚就找上了门,结果居然没占到多少便宜。蒙景安就是在这时有了兴趣,亲自带着人过去,然而却扑了个空。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omega不可避免地在栖身之地留下了他们的信息素。其中一道与酒香相似的味道犹为浓烈。作为alpha,蒙景安清楚那种浓烈意味着什么。
两个omega中的一个将在最多两天内迎来自己的发情期。
想到几天后不夜城里就会出现场面媲美群狼分尸的血腥场面,他不禁遗憾不已——他相当喜欢这个omega的味道,很想将其收为私人收藏。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数十天后城里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omega失控发情的消息。
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两个omega竟然完全在各大势力的无孔不入的眼线间隐身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omega要想独立生活在三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老板们认定是彼此中的某人默不作声得了手,于是便悻悻作罢。蒙景安却始终觉得,那两个omega还没有离开不夜城,而且他们是自己藏了起来。
那时局势动荡,几大赌场三天两头火并,他不可能在寻找两个omega上花太多心思。后来那两个omega自己撞上门来,不知道是能说是宿命还是别的什么。
在不夜城的地下市场,蒙景安经营着一门重要的生意:抑制剂走私。货源从底下几个饱经战乱的地区几乎零利润地搜刮来,再转手高价卖出。卖家既有每月都与人到五区偷情的政客妻子,也有中央区的大型星级酒店,甚至还有监狱。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下面的盘口传来消息:有一位身份不明的卖家长期向外小批量兜售低价抑制剂,迄今为止已经抢走了好些客源。现在盘口的人已经摸透了这个破坏规则的卖家的出现规律,准备在七月初实行清除。
出于某种预感,他对这件事上了心,亲自去下面看了一圈。好巧不巧,那天恰恰又是那个神秘卖家出现的时候。
对方只有一个人,身形瘦削,裹着一条巨大的斗篷,头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手下说这人枪法奇准、身手了得,虽然貌似只配了把手枪,但寻常人等都近不了他的身。
所以他们准备假冒来买抑制剂的客人,把他引到事先准备好的地方,然后干脆利落地烧死他。
他们让正怀着孕的beta杀手去跟他接触。那人很快放下了戒备,同意跟杀手去另外一个地方交易。
beta在路上就传回了消息:这人很年轻,十一区口音,“有很大可能曾是军人或雇佣兵”。
这让蒙景安完全兴奋了起来。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那个omega能独自度过发情期,不惊动旁人;他靠什么生活,从哪里找到了生活来源——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躲在哪儿。
蒙景安为自己设计了完美的出场。在那人彻底踏进为其准备好的坟墓的前一秒,他“奋不顾身”地冲向前去拉住对方,神情焦灼:
“他们要杀了你!你会被他害死!快跑!”
他又说,“我也是跟你一样的人,他们恨我抢了他们生意,也用这个方法对付了我,害死了我的未婚妻。”
他们一起在不夜城的街巷里窜逃。很快,对方领着他躲进了对方平日里藏身的地方。那儿相当隐蔽——不夜城的眼线暂时没有那种想象力,能猜得到会有人蜗居在废弃的城市清理车的车斗里。
“不用感激我,我只是不忍心看着更多人遭遇这样的惨剧了。“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另外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说,“但我有方法能保证你们能够继续生活。”
omega为他摘下了兜帽。即使留着军人的寸头还一身脏污,他仍旧漂亮得能够夺去任何一个alpha的呼吸。
他捧住omega的脸一字一顿对他道,“我有方法更好地处理你的那些抑制剂。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我能给你更好的人生。我会给你一切。
他看到omega满眼都是他。只有他。
他朝他轻轻地点头。
水摊里的幻影被急驰而过的车轮碾得稀碎。雨又大了些,车窗上趴着夜晚难看的哭脸,胡乱地糊着一道一道的水迹。
电话里响起一阵忙音。蒙景安一把扔开通讯器,又猛踩一脚油门。
某座建筑在他身后爆炸,浓烟四散,人群奔逃。一只鸟突然急速撞上了车窗。
玻璃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忽然在那道不同寻常的巨响声中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看向后座。
后座上昏迷的omega消失了,只留下一摊血泊。
又是一阵轻微的扑扇翅膀的声音之后,那头破血流的鸟居然振翅飞起,再一次冲向了天空。
freeeeedoooo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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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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