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阳走到他们的左边,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为他们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兰辞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谢谢宴哥。”又转头,“还有哥。”
宴阳嘱咐他,“集训的时候也要记得每天复健,王妈到时候跟着去照顾你,什么不够了就让王妈去买,小公寓有电梯,家庭医生每天都会上门,有什么不舒服就给家里打电话。”
兰辞点点头,“我知道的,你们放心吧。”
安歌补充,“平时多和你哥通话,他会想你的。”
“好。”
桌子上其乐融融,宴老先生递给商序一个车钥匙,“上大学的礼物。”
商序立刻站起来双手接过,“谢谢宴叔叔。”
宴阳弯着眼睛,“我当年毕业也是一辆车。”
宴雨洋洋得意道,“当年爸给我的是西山枫林的独栋小别墅。”
宴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兰辞,“小辞的礼物考上大学了再给,现在可不能说偏心。”
兰辞立刻摆手,笑着说,“怎么会,宴叔叔宴伯母都对我们这么好,不会觉得偏心的。”
自商珏和兰竹月出事,两方的亲戚都对他们避之不及,那时商序不仅忍受着父母均在面前丧生的痛苦,还要在医院照顾昏迷的兰辞,商珏和兰竹月的财产被无故查封,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对商珏和兰竹月的诋毁,商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平日里亲密无间的亲戚闭门不见,只有宴阳一家对他们伸出援手,安歌带着商序找心理医生治疗,宴老先生和宴老太太在兰辞昏迷不醒时多次过来探望,兰辞的复健可以说是宴阳手把手带出来的……
“小序就是心里事太多,才总是不开心,应该向小辞一样,多笑笑。”宴老太太看向商序。
商序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他笑得太僵硬了。
看到大家的笑,商序也才真正露出一个自然的,尴尬的笑。
言归正传,宴老太太清清嗓子,貌似“不经意”地开口,“小阳,小安,你们也结婚四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
餐桌上瞬间安静。
宴老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宴阳和安歌,宴雨埋头吃菜,商序掩下眼底的失落,夹了块糖醋里脊到兰辞碗里,兰辞则是盯着面前的金钱蛋发愣。
宴阳和安歌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
宴阳笑了一声,夹了块芦笋到安歌碗里,“我们现在还没有想过这个。”
宴老太太叹了口气,“又不需要自己生,考个试,取出生殖细胞放在人工育养箱里,放在家里我和你爸给你们照顾,九个月后你们就能做父亲,多好!”
现在科技飞速发展,孕育下一代也不需要承受生产痛,只需要家庭成员双方签署协议,并完成家长考试,成绩到达九十分(满分一百)者会获批取出双方生殖细胞,培养在人工养育箱中,准家长可以选择把人工养育箱储存在医院或取回家自己照顾,九个月后便可孕育出下一代。
宴阳看向他妈,“生孩子是需要负责的,我和安歌现在并不觉得我们有负责一个孩子人生的能力,妈,你就让我们再缓缓吧。”
宴老太太叹了口气,她也没想着一次就把这件事解决,“算了,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是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然,别以后小序小辞的孩子都大了,你们还想着能不能负责的问题!”
安歌看向宴老太太,求饶的语气格外可怜,“妈!”
宴老太太摆摆手,“知道了,亲家那边我就说我还想多跳几年广场舞,你也好好工作,以后给我多买几架飞机嘛!”
吃完饭,宴雨拉着商序的胳膊语重心长说了半天,也没有翘动商序跳槽,只得放弃。
花园的樱桃树下,宴阳一条胳膊挎着竹篮,伸着长臂摘樱桃。
安歌和兰辞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兰辞目不转睛地盯着鲜红的樱桃,安歌敲击平板电脑兢兢业业地工作。
商序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他静静站在一旁,不去打破这美好和谐的一幕。
“小序,快过来。”安歌第一个发现了他。
商序听话地走到安歌身后,默默帮他捏起肩来。
安歌放松地耸了耸肩,眯起眼睛,“去石凳上吧,小辞还要荡秋千呢。”
商序从他手里接过电脑,放在石桌上,全心全意开始捏肩——安歌是个工作狂,亦可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在云水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他的肩颈落下了病,总是会隐隐作痛,商序知道后找老中医学了推拿按摩,有事没事就会主动帮安歌按一按,正好兰辞的腿也总需要按摩。
宴阳洗了樱桃过来,“你就知道欺负我们小序。”
安歌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商序唇角翘了翘,加了点按揉的力度,安歌没了理宴阳的心思,舒服地“啊”了一声。
兰辞扶着秋千的锁链站起来,一步一挪,慢慢朝他们的方向移动,商序立刻移动最近的石凳,让它和兰辞之间没有障碍,他们三个静静地看着兰辞一步一步朝他们过来。
不远处的喷泉落下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光斑,一些光斑落在兰辞的影子上。
兰辞做到了!
他只有在站起来时借助了锁链的力量,移动过来的路上,他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了十米的距离,这是他车祸后走的最多的一次。
兰辞扶着石桌喘气,纤细修长的指尖因为过分用力失了血色,苍白的两颊变得红润,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商序掏出纸巾帮他擦干净汗珠,安歌递过来一杯香醇的红茶,宴阳满眼骄傲。
等到气息渐渐平稳,兰辞抬头看他们,“你们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商序半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好,哥哥相信你。”
兰辞用自己的额头贴住商序,声音轻柔,“你要好好的,要开心点啊。”
商序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兰辞的手心……
安歌叹了口气,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宴阳撞了撞他的胳膊,安歌点点头,收敛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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