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地界,不甚熟悉的教学楼。
我轻车熟路地在五栋楼之间穿行,寻找下节课的教室。
“我靠,这个校区太大了吧。”在我旁边这个吵嚷着的,是我的好友 Sharon。
当然,我只会比她更吵:“哎哟,我实在走不动了。”言语间不乏做作。
但是这倒是实话,身上沉重的书包加上身上穿着的厚厚衣服,这路我是一刻也走不下去了。
旁边家伙,背的大书包丝毫不比自己少,甚至手上还领着东西,却看起来比自己轻松不少。
“不行。”我果断开口,“我要你背我。”
是和朋友的熟悉口吻,熟练地摆烂撒娇。
虽然这么说着,可我也没有真的贴上去让她背我。毕竟她也很累了。
Sharon 楞了一下,看了眼手里的一袋东西,颠了颠背上的大书包,一本正经地回:“嗯……可是我还有这么多东西……”
“好啦好啦,我又没有真要让你背我。”我笑嘻嘻地拍拍她。
她总是正经地回我一些不正经的话。
还怪不好意思的。
嬉笑间,我们走进了一台电梯。
寻常点了一下按钮,结果猝不及防就掉下去了。
慌乱间,我不顾死活一把抱住 Sharon,有这个“体育生”在,我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们身上背的东西不知何时不见了。
这架电梯简直暴力,不仅玩一手自由落体,还搞平移。
我眼睁睁看着电梯从 A 栋平移到 D 栋,离上课地点越来越远。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肚子开始不舒服了起来。最终停下的时候,我干呕几下,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Sharon 在帮我拍背,“你还好吗?”
当然,这还用说?“我没事,走吧。”我看向电梯门。
电梯门没开?!
我往上方看,看到了个“紧急打开”的按钮,在 Sharon 的帮助下按了下去。
电梯门纹丝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
“靠你啦。”我摆烂。
Sharon 点点头,上手就开始掰电梯的门——这手法,果然是我熟悉的好友。
她慢慢掰开了一点缝,然后果断把两手手指伸进去。
就这么一拉,拉出了个拳头大的小口,露出了一些外面的内容。
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顶光落在地上的一团东西上。
——是一个死状很惨烈的小女孩。
她全身都碎了(物理意义上的),黑色长发和鲜血混在一起,凌乱地糊在不知哪块碎肉上。
坚硬的头骨和不知从哪来的狰狞的白骨暴露着,还能看到一片片碎骨和血和在一块。
她在的地方,积起一小片血滩。
“我,我好像认识她。”我说。
这个女孩是前几周掉进洗衣机里消失的。
当时大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Sharon 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件事情。
没想到人却在这里被找到了。
我们合力,接着把电梯打开,先后侧身通过我们拉开的一道宽缝。
就在我们要仔细查看这小女孩的时候,电梯门突然要关了!
就在我们要返回时,电梯门关闭的速度却越快了!
我离电梯更近,手死死为 Sharon 撑住电梯门。
她挤进电梯,而我的身体不堪重负,手骨折了。
我听见 Sharon 大声一句“我/操。”
不过,好像随着我手的骨折,门关的速度为之一滞。
在 Sharon 的帮助之下,我有惊无险地也进入了电梯。
就差一点,脚就要没了。
这电梯门关的速度,目测绝对能把我的脚辗个稀碎。
“咣”的一声巨响。
电梯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时间,又开始高速地运动起来。
我被晃得头晕。
见过一具尸体了,身处这么危险的环境,Sharon 居然还不慌不张地帮我固定着手臂,调笑道:“你看这电梯,像不像在做布朗运动?”
我想吐槽:这电梯明明只有六个方向的移动好吧。
但是被晃得想吐的我,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电梯又停了,是一个吊挂着的男人。
再次经历电梯的高速折磨,又是一个犯罪现场。
由于犯罪现场没有被破坏过,所以知道电梯会关门的我们没有在勘察现场上花费多少时间。
我们合计,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消息送出去!
不知道遭罪多少次,这次 Sharon 再把电梯门扒开,终于不是犯罪现场了。
我们肯定要有一人尝试去送出消息。
“你去,还是我去?”Sharon 脸上写着视死如归。
“还是我去吧。”我思考片刻,开口。
“我已经伤了一只手了,让我出去吧。这个破电梯只有我们身上某个部位受重伤,才能延长关门时间。
“如果我再伤一个地方,那么我一个人不管在哪里都肯定活不下来了。”
Sharon 眼神似有明悟,她点点头:“那我们一人伤一处地方吧,我再往下看看。”
我走出电梯。身后电梯门关上,熟悉的一声“咣”。
我眼前完全是一片漆黑了。
我断了的手放在胸前——还是 Sharon 用她身上撕下的衣服帮我包扎的。
虽然她是第一次包扎,但是在我的指导下,包出来的鱼鳞,居然还像点样子。
“你看我之前学急救学的多好。”在她包扎时,我笑道。
Sharon 似乎有些无语,手上动作却是温柔又谨慎:“嗯嗯,你学的最好啦。”
真是好敷衍的夸赞哦。
另一只手摸着一侧的墙壁,我就这么艰难地往前走。
黑暗突然变为光明。
我闭闭眼,适应突然的光亮。
是当年那场大雨。
我妈没来。
我在学校里。
我的鞋湿透了。
我爸走进教室,他一手领着一双鞋,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滴水的伞。
他要给我换鞋,嘴上还重复:“要不要跟我走?要不要跟我走?”
第一次,我换了鞋。
但是周围的场景重置了。
我的鞋湿透了,坐在教室里。
又一次换鞋,周围的场景又重置了。
再看见我爸,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字:
跑!
但是不管我跑到哪,我爸都会出现——这根本不是个实体,就是个幻象!
因为,就连我杀了他都没用。
在这个场景里,学校的范围扩展到了全世界。
除了我跟那个幻象,其他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
但是无论我在那个幻象出现之前做什么都没用,没有路,哪里都没有路。
没有用,做什么都没有用。
我想尝试一下杀了自己。
不行,要是自杀了,万一彻底无法回头怎么办?那 Sharon,肯定也就死了。
我思考良久,那个幻象又出现了。
是不是,能找到个精神的方法,彻底把关于我爸的那段记忆给删掉?
如果他是幻象的话,那我彻底忘了,他应该就不会存在了。
然后再把这份记忆拷贝一份,写一份给失忆后的自己的说明。
说干就干!
我拿起教室里的纸、笔,开始写说明——
宿舍修电梯的噪音在早上八点准时响起把我吵醒了。
好友的梦,发在这经过同意了的!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很久之后,会成为珍贵的回忆资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进行了一些加工哈哈。
2024/2/25/亥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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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限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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