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有短暂的沉默。
季成渝当房间里没有宴杼的存在，仔细对比起了之前的数学高考卷子。
数学的题做起来虽然千变万化，但用的公式却是千篇一律。
很多题目，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所以，即便是高考试卷，也能找出一定的规律。
至少，他还是能知道这个世界出卷子的人最喜欢出哪一类的题目。
只要针对这些重点来学，数学成绩想不提高都难。
季成渝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历年高考卷。
而宴杼看了一眼塞到自己手上的药，最后还是在床上坐了下来，就着镜子处理起了自己的伤口。
房间里的两人各干各的，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直到朱丽敲门进来，两人才一同望向门口。
朱丽道：“阿渝，我做了饭，晚上留你朋友在家吃饭啊！”
“阿姨！”宴杼闻言猛地站起身，“您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准备走了。”
朱丽笑着看向宴杼，“都已经这么晚了，就留在阿姨家吃饭吧！我们阿渝都很久没带朋友回家了。”
宴杼还要推辞，“我……”
朱丽祥怒，“还是说你嫌弃阿姨家的饭菜差？”
“没有没有……”宴杼连忙摆了摆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姨很快就好了。”说完，朱丽又替他们关上了门。
季成渝转着笔，好笑地看向宴杼，“看来我妈很喜欢你啊。”
宴杼扭过头。
而季成渝却已经又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题海，心里默默觉得好笑。
他才发现宴杼居然也是拿长辈没办法的那一类人。
宴杼没看到季成渝面上的表情，抿着嘴局促地坐到床上，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走，但是想到朱丽……
宴杼闭了闭眼睛，而后自嘲一笑。
他不忍心拒绝那么像母亲的一个人。
.
晚上七点。
朱丽把饭菜端到桌面，才进季成渝的房间把两人叫了出来。
季成渝放下纸笔，坐到了餐桌上。
有宴杼在，朱丽今天特别热情，在餐桌上不停地问了好些问题。
宴杼一一答了，直到朱丽问到他的父母，宴杼的表情一僵。
“妈，”季成渝从碗里夹了块肉进朱丽的碗里，“您就别再问了，人家吃饭呢。”
朱丽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妥，连连顺着季成渝递出来的台阶往下爬，“行，阿姨不问了。你多吃点。”
闻言，宴杼紧抓着筷子的手松开，低应了一声。
朱丽悄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三人异常和谐地吃完一顿饭。
等帮着朱丽洗完碗，宴杼才提出了离开。
眼看着时间晚了，这次朱丽也没有拒绝，只是强硬地要求把宴杼送到公交站。
宴杼推辞不过，只能任由朱丽带着他离开家门。
季成渝没有送他出去，吃完饭后直接进了房间，又和一整叠的试卷杠上了。
在纸上记下十多页重点内容，季成渝甩了甩酸涩的手腕，轻叹口气，“没有电脑果然还是不方便。”
系统提醒道：[您现在的余额是五块。]
季成渝：“……人艰不拆懂不懂？”
系统：[我木得感情。]
季成渝难得被系统的话噎住，啧了一声后叹道：“系统，你学坏了。”
系统闻言正想说话，季成渝却突然转移了话题，“话说朱母送宴杼出去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吧？”
系统应了一声。
“这里离公交车不远，来回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季成渝皱了皱眉，“会不会出事了？”
这么说着，季成渝很快站起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季成渝打开房门看了一眼，见朱丽已经到家了，才放下心，又关上了房门。
但看了这么久卷子，季成渝也不想再看，直接把卷子往书包里一收，而后打开窗户吹了吹冷风。
随意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季成渝的目光一顿，定睛往一个地方看去。
原本应该已经被朱丽送到车站的宴杼居然就垂着头站在楼下。
大概站了五分钟左右，宴杼才转过身，消失在黑暗里。
季成渝反应过来，对宴杼又高看了一眼。
宴杼这人吧，还挺重情义的。
略微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季成渝感觉凉爽一些后，才去冲了个冷水澡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季成渝收拾好东西来到学校。
等早自习下课，班主任突然来到教室，把季成渝的座位调到了中间。
季成渝早有预料，麻溜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到了前面，和新同桌打了个招呼。
新同桌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看到季成渝和他打招呼，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找了其他的同学去洗手间。
季成渝没有介意，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除了上课，课间季成渝都拿着那册数学试卷做，只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差不多做完了两张试卷。
寸头男生时不时看向季成渝，见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填上数学答案，忍不住问道：“这些你都会做啊？”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这么答题的。
季成渝这样与其说是在做试卷，还不如说是在瞎蒙。
季成渝侧头看向寸头男生，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也没解释，应了一声后直接把前面做过的一张试卷扯了下来，道：“你算算看。”
寸头男生愣了片刻，随即接过季成渝手上的试卷。
季成渝眼中露出丝得逞的笑意，又很快低下头，暗道一声：上钩了！
他就知道寸头男生不可能会相信这些题目他都会做，反而会觉得他在不懂装懂。
所以，这个寸头男生一定会因为想要拆穿他的谎言，试着去做这套试卷。
而只要寸头男生做这试卷上的题，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那个，季成渝……”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季成渝身边响起。
季成渝看过去，就见楚柒柒拿着那套试卷，不好意思地站在旁边，道：“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季成渝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哪道题不会做？”
楚柒柒把手中的试卷递了过去，“这个。”
季成渝看了眼楚柒柒指的题目，随即点了点头，“这个简单，就是公式比较多有点复杂而已。”
说着，季成渝看了一眼楚柒柒，又看向前面空着的座位，“要不你先坐下？我给你仔细讲讲？”
“嗯。”楚柒柒开心地应了一声，在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季成渝开始从理论给楚柒柒讲起，最后才把理论用到了实操上。
一步步算出答案，季成渝才抬头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楚柒柒咬着笔摇了摇头，“好像……懂了。”
“中间这边的运算，你碰到只要按照这个写就行，不是一定非要知道怎么算出来的。”季成渝看出楚柒柒没说出口的问题，直接指出了她残留的疑问。
果然，听到这话楚柒柒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季成渝点了点头，“其实只要多做几遍，你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算了。”
楚柒柒闻言又应了一声，才捧着试卷回了自己的座位。
旁边一直关注他们两人的寸头男生嘴巴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成渝。
虽然他不记得数学课本上有季成渝口中说的公式，但看季成渝肯定的样子和楚柒柒恍然大悟的模样，寸头男生心里莫名有种感觉：季成渝说的是对的。
想到刚刚季成渝几乎在看到题的瞬间就完整地把题解了出来，寸头男生低下头，飞快做起了他会做的题。
做到有些和季成渝最终答案不一样的题，寸头男生充满希望地翻出答案，就想着季成渝能解错。
然而等他对完答案，却发现季成渝做的能和正确答案完美的对上。
寸头男生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上个月月考季成渝还只能考二十多分，这才多久，他就什么题都会做了？
寸头男生：“你抄答案了？”
季成渝闻言看向寸头男生，意外地道：“没有啊。”
“那你怎么——”
季成渝闻言腼腆地笑了笑，“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主攻数学。”
“那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啊！”
季成渝道：“我有一个在安北上大学的哥哥，这段时间就一直跟着他补习数学。”
寸头男生一愣：“安北大学？全国排名第一的那所？”
季成渝点了点头。
寸头男生嘟囔，“真的假的啊？”
季成渝道：“你不信？”
寸头男生尴尬地挠了挠头。
季成渝看着寸头男生这样子，眉头略微皱了皱，语带不悦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那个哥哥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去问。”
闻言，寸头男生看向面带不服气、十分想要证明自己的季成渝，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行啊！”
“那好。”季成渝说着，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唰唰写下一串数字，“你自己去加他。放学后我会提醒那个哥哥加你的。”
寸头男生收下纸条，应了一声。
于此同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听到铃声，寸头男生立刻转头找起了化学教材，以至于错过了季成渝脸上计谋得逞的笑容。
知道季成渝全盘计划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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