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翻了个白眼。
饭团：“薛老师，总翻白眼容易斜视，我最近在研究这个。”
薛瑶：“这个也能成为研究课题，我怎么觉得你今年博士也很难毕业。”
饭团被扎了心，捂着胸口一口气缓了好久。
除了饭团，其他两个人明显有很多话要讲，吉米咳嗽两声看着陈童，陈童问：“她来干嘛？”
“还能干嘛。”
薛瑶喝了一口她的莫吉托，劲差得太多了。
她今晚其实有点想喝白酒，或者单一麦芽威士忌，想喝那种喝掉两口，就能让她忘掉一些事的酒。
陈童不理解：“她都影后了，干嘛还要找你？”
吉米：“薛瑶，你自己怎么想的我先不管，但我觉得好爽。”
饭团缓过来了：“被前任惦记是这样的，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暗爽。”
“因为她显得不值钱了哈哈哈哈。”
“不过章桐很难不值钱，她女朋友根本都不断的，她今天来兴致了找下薛瑶，明天就能搂着别的妹被拍，也是奇了怪了，找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年纪一个比一个小。”
吉米怼了一下饭团，说嗨了的饭团选择闭嘴。
薛瑶喝掉冰块里的莫吉托，问：“都吃好没，吃好了下一场。”
于是就下一场。
这是一家常去的只接待女性顾客的精酿酒吧，啤酒的味道很不错，女调酒师技术也好，调出来的酒好看又好喝，
陈童办事比较妥当，提前预定好了一个卡座，薛瑶坐下点了酒，等到酒上来之后喝了一大口，才算终于舒服起来。
她如愿喝到了单一麦芽，没有喝这家的招牌精酿，也没有品尝调酒师的手艺，那位大花臂alpha调酒师看向她的眼神就带着些幽怨，当然薛瑶知道她是故意的，调酒师情商极高，很容易让很多顾客觉得她对她们与众不同。
薛瑶已经到了不会相信所有感情的年纪，或者说，也许和年纪没有什么关系。
喝了酒之后就很好讲话，这几个都是她多年的好朋友，薛瑶喝完一杯，也讲了七七八八。
她今天很想讲话，嘴不停，脑子就可以不转，把脑子里的垃圾统统倾泻出去之后舒服很多，喝着酒当一个突然安静的小女孩，听她的朋友们替她骂人。
“章桐有毛病吧！当初不是她甩了瑶瑶么！”
“靠，可别提了，瑶瑶当年多纯情一个校花。”
“不止纯情，还可爱，哪里都好，我一个beta都心疼死了。”
“瑶瑶自己掏钱准备婚纱了呢。”
“她一个劈腿的哪来的脸求什么复合。”
“关键是每年都要求几次复合，跟紊乱的发热期一样，把人这么牵扯着，得多难过，她简直没有心！”
薛瑶想，章桐不是没有心，她是心太多了，可以分给很多人。
好在，她现在也没有心了，会偶尔不争气地因为她有一点点难过，总归也不会难过很久。
她跟朋友们一起笑，最后一点坏心情也被抚平，于是点了调酒师的招牌落日飞车，获得那位又美又帅的调酒师一个wink。
“哈。”薛瑶笑起来，举起酒杯和朋友们碰杯：“不用管她了，都说了是紊乱的发热期嘛，当谁在意似的。”
几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陈童说：“我知道了，章桐就是欺负你没有新的对象，才总来纠缠你，就因为你一直单身，就显得你像是走不出来一样，可美死她了，搞不好私下还给你按了什么深情等她回头的剧本。薛瑶你可不能再寡了，争点气，挑个好对象谈个恋爱，好好地膈应膈应她。”
饭团小声：“可是，有几个能比得过章桐的。”
吉米继续用胳膊怼她。
活该她被怼。
薛瑶把这杯调酒喝完，又想喝白酒了。
调酒师这次亲自送来一瓶红盖汾和一只干净的玻璃杯，低着头对薛瑶说：“这瓶便宜，算我的。”
薛瑶朝她笑了下：“谢谢。”
调酒师嗔怪地看她一眼：“跟我客气什么。”
吉米无奈摊手对陈童：“这她都不谈一下。”
陈童跟朋友们碰杯。
薛瑶打开了这瓶在超市卖50元的白酒，想着下次来给调酒师带些切好的水果和糕点。吉米遇见了她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拎着酒杯去social，饭团看见了一个喜欢的女孩，自己跑去聊天了，剩下陈童和薛瑶坐在卡座上聊着天。
abo的世界是这样，人们的社交距离普遍比较近，受信息素的影响，人们的道德底线普遍不高，对待感情更是随性，遇到喜欢的就谈，该去酒店去酒店，解决完需求觉得不够爱了就分开，人们没有特别明显的道德约束，倒显得爱情变得更加原始和纯粹起来，这些是陈童的观点。
陈童是个作家，京城大学文学硕士，自媒体账号做得很好，全网近千万粉丝，同时还在网站供稿出书。
陈童人生的几大爱好：磕cp，观察人类，创作。前两件事一般都在为后一件事服务。
如今陈童就一边喝着酒，一边杵着下巴看薛瑶。
薛瑶：“你想要素材的话，跟着饭团比较好。”
“她身上不会有什么有意思的素材。”
“为什么？”
“这孩子一身死气，叫博士毕业折磨的，这种气场的人就算能谈恋爱，谈谈也就算了，没什么意思，还是你有意思。”
薛瑶不想理她：“怕是让你失望了。”
“没事，最近我也没什么想写的，啧，我的cp出国了，也不知道更新微博，看样子玩得很不错。”
“你的cp是谁？”
“哎，过段时间告诉你。”陈童说起这个就兴奋：“你多看看我的公众号嘛，我在里面写了很多她们的同人文呐。”
薛瑶放弃，薛瑶很少看小说，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文献。她自己谈一场恋爱都扒掉了一层皮，对别人的感情也没兴趣。
“别说这些没用的。今天这里的人看上去水平很不错，可以适当谈一谈，哪怕去个酒店呢。总比你这样寡着强，信息素都要紊乱了。”
薛瑶喝掉一杯白酒，终于恰好微醺，她笑了下，说：“不爱谈。没意思。”
她宁愿相信人类和动物没有区别，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一个人对她说她爱她。
都是狗屁。
她又喝了一杯白酒，彻底上头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以至于她看向孙芃的时候，也觉得这孩子就算不毕业也没什么。这个世界很大，本科不毕业也不是说就过不下去，何况孙芃的家庭似乎很有底气，她不想好好读书就不读嘛，对她来讲，整个世界都是窗，她走哪条路都是坦途。
嗯？孙芃？
薛瑶仔细看看不远处卡座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的确是孙芃没有错。
她反应了一会儿，抬起手腕。
九点半，再过半小时，学校就门禁了。
学校会定期查寝，但都说了这是个abo的世界，夜不归宿的人很多，很多，多到学校不想管，而孙芃就是那个几次查，几次夜不归宿的人。
薛瑶呆坐了会儿，站起身，拎着白酒瓶子就走。
陈童：哎哎哎。
让她找对象，没让她拎着酒瓶子打人啊！
薛瑶走到别人的卡座，孙芃还在跟朋友聊得热火朝天，眼见着朋友们都一脸惊艳地瞧着她身后，于是一头雾水地回头。
于是一下子站起来。
薛瑶冷着一张脸：“孙芃，现在几点了。”
孙芃：“薛老，老师现，现在九点半了。”
“你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是么？”
孙芃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薛瑶冷着脸，把白酒瓶子放在她们卡座的茶几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孙芃终于感受到害怕：“薛老师，您别告诉教务处可以么。”
查到夜不归寝是一回事，被老师举报夜不归寝。
她的毕业证怕是在大二就注定没有了。
虽然她胡天作地没空在乎学校的课程，但她其实还是想要毕业证和学位证的，她没想过在大二就定下来她这大学等于白上。
薛瑶没管，电话继续拨，直到手机被人抽走。
被人抽走。
已经悄悄喝了半瓶白酒，并且在半瓶白酒之前已经喝了两杯威士忌的薛教授脑子转了几个圈，才反应过来，有人居然会直接抽走她的手机。
甚至没有管她明明还在打电话。
薛瑶愤怒回头，看见了和她一样高的女孩。
眼熟。
上午刚见过，替孙芃上课的，孙芃亲口承认未成年的亲戚家的小孩。
她还穿着上午那件T恤，干净地像个未成年，和酒吧绚烂晦暗的灯光格格不入，十分坦然地瞧着薛瑶。
“老师，车已经到了，我们这就走。”
这小孩把手机掉了个头，递给薛瑶。
薛瑶接过手机，孙芃起身的速度很快，拉着这小孩的袖子，两个人飞快地往酒吧外“逃窜”。
人都走到门口，薛瑶脑子里转了半圈，才终于开始大吼：
“程夏晏！你成年了吗！你怎么可以来酒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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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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