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摄的摄影棚在室内。
棚拍的时候景光就守在门口盯着春雪。
她显然对这样的工作很熟稔，摄影师每一次按下快门都会伴随一句夸赞，像是某种指导镜头下模特跟随他的节奏变换姿势的口令。
“好、很漂亮、侧身、眼神很好、腰再下压一点——”
景光眼前闪光灯明明灭灭，他突然没来由的想到，原来朗姆的保护是这个意思。保护她不受到来自组织内部的窥伺。
“好了，中场休息。”
摄影师一声令下，人群顿时四散开来。
春雪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杯喝了两口，径直朝景光走来。她走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怎么了？”景光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小声问。
春雪抿了抿唇：“有酒味。”
景光眸色一凛：“在这里？”
“人应该不在。”春雪说，“是很淡的气味，像是沾在什么物品上。”
“这个房间里的人没有进出过。”景光抬眼，锁定了刚才和春雪擦肩而过的三个人，“拍摄的时候你没感觉，那只能是那三个人之一。”
春雪顺着他的视线锁定了人。
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她都很熟悉，所以不存在被白金武士冒充了的可能性。那就只有可能是她们身上带进了什么东西：“我再去看一下。”
“等下。”景光喊住她，“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你贸然接近太危险了。”
“不用很近。”春雪说，“稍微一点距离就可以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景光对她口中的分寸存疑，只好隔着安全距离跟在她身后。
春雪能感觉到。吸血加持过后的灵敏五感让她的感知力大幅提升，她甚至能分清这个摄影棚里每个人的脚步声。
走到距离那三个女生三米开外的地方，她就又闻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酒味。锁定了目标，她不动声色地给身后的苏格兰指明了方向。
“在上衣口袋里。”春雪小声说，“右边口袋。”
这么精确？
景光惊异地轻瞥了一眼春雪，只能看到她蓬松的发顶。
等春雪又去进行下一轮拍摄，景光抓住机会接近了那个身上有酒味的女生。原本zero在这的话，以他的人设直接去搭讪就好了。
景光不免想到。
他路过女生时从她的口袋里顺出东西，假装和女生相撞。
女生没站稳，摔倒前他扶了一把，顺手就把东西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景光问出口的时候略微一点心虚。
女生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景光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这是一张金色的卡片，摸起来像是亚克力的质感。
即使这个距离，他也没闻到酒味，但他不觉得春雪会弄错。
他捡起来，作势要递给女生：“这是你的东西吗？”
“啊，是的。”女生伸手要接。
景光问：“可以问一下是在哪买的吗？很好看。”
“哎？这不是买的。”女生解释，“今天在电车车站外面有个女生在发放免费的这种卡片，就是离这最近的那个车站。”
景光将卡片还给她：“谢谢。”
“不客气。”
在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发放这个卡，看来是目的明确。发放卡片的人多半就是白金武士中的金，他在签售会场外见过的那个女人。
景光提醒：“这上面好像有点味道。”
“哎？是吗？”女生把卡凑到鼻尖闻了闻，“真的，有股酒味。”
她顿时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
免费发放的小卡片有气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景光把女生的反应看在眼里。
等春雪结束了拍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他带着春雪找到了电梯口的垃圾桶。
“你要翻吗？”春雪问。
景光：“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那件应援服还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春雪捏着鼻子默默后退了。她不阻止苏格兰，是因为她已经闻到了卡面就在里面。但灵敏的嗅觉意味着臭味对她的攻击也是超级加倍。
等苏格兰翻到了那张被女生扔掉的卡片，春雪问：“这是什么做的？”
“摸起来像亚克力。”
“要带回去吗？”
“不。”景光说，“在不确定这是什么之前贸然带回去太危险了，万一有我们不知道的定位手段就暴露你的位置了。”
他沉思片刻：“你能找到人分析这个的成分吗？”
“我吗？”春雪有些意外，她想了想，“可能有吧。”
“那现在就送去吧。”
“现在？”
“不然你要带着这个到处跑吗？”
“哦。”春雪闷声应了，一副被训了的模样。她摸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寻找联系方式。她的通讯录不长，很快就翻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拨通了电话，没等几声对面就接起来了：“啊？”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明明是你打过来的，为什么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啊？”
“因为没想到不知火你会这么快接……”春雪抬头看了苏格兰一眼。
感受到她的视线，景光也回望她，做了一个“怎么了”的口型。
春雪摇摇头，又接着讲电话：“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难得开口一次，当然方便。”
春雪笑了一下：“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想检查一下成分。有可能是危险物品所以要小心一点。”
“危险物品？”不知火诧异了一下，温声道，“难怪你会找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额……”春雪犹豫了一下。
虽然不知火是公安0课，按理应该是不会负责和组织有关的案子。不过波本说过苏格兰有别的前科……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为好。
打定了主意，春雪想了一个借口：“我这边行程不太方便，我放到车站前的储物柜里给你发邮件吧？”
“好吧，大忙人。”不知火应了下来，“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春雪挂了电话，向苏格兰解释：“这是我一个比较私人的朋友，他不方便在外人面前露面，只能用这种形式和他交接了。”
景光没什么立场去追问各种缘由，所以点头应下了春雪的安排。但他动了动手指，暗中让他的上线派人去车站盯着看看是什么人拿走了那张卡片。
***
之后的几天里春雪照旧闭门不出，一切都风平浪静。握手会如期而至。
因为签售会发生的袭击，这次的安检比以往都要严格。
在正式开场之前春雪就能从监控画面看到在外排队的粉丝，已经排满了被划分出来用以排队的半个体育馆。她突然有个想法，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讲话的五十岚。
嗯。很好。没在看她。
她偷偷摸摸地打开了话筒。
“大家早上好~”
米花体育馆的音响齐齐工作，将她的声音传达到了场馆上空。
粉丝的尖叫声立刻冲破云霄：“yuki早上好！”
“yuki！”五十岚的眼神刀杀过来。
“哦……”春雪灰溜溜地关掉了话筒。
这一听就是要被经纪人训了。
会场哄笑起来。
离正式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春雪站起来准备先出去给排队的粉丝一个惊喜，她前脚刚踏出休息室一步，后脚就有人叫住她。
“yuki，你的电话响了。”
春雪脚步顿住。
她的联系人不多，大家都知道她的工作有时候不方便接电话，所以能邮件联系的时候绝不会电话联系。如果有电话过来，那说明是非常重要或者紧急的事情。
还好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场。
看到来电显示是不知火，春雪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去找苏格兰。苏格兰的目光似乎是一直放在她身上，她找到他的同时他们的目光就相接。
她稍稍心安下来：“MOXIMOXI，不知火？”
不知火的声音难得严肃：“yuki，那张卡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哎？是我工作室的一个女生被人在路上免费发放的。因为觉得很蹊跷怀疑是针对我的所以才想要检查一下。怎么了吗？检查出结果了？”
“啊。”不知火沉声道，“经过分析可以确认这里面的成分是一种液体炸/弹，是一个通缉犯爱用的手法，只是你给我的这张卡片里面只有一半的成分，不会爆/炸。”
虽然不会爆/炸，但这传递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你被人盯上了。”
几乎是在不知火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休息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景光瞳孔微缩，一个箭步冲到了春雪身边将她和女人拉开距离。
“我们又见面了。”女人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随即把目光放到了春雪身上，“上次的预告信打草惊蛇，害你们那么警惕，的确是让我没什么好机会做点大事呢。”
她吐息如兰：“所以这次我吸取了教训，特意等到都布置好了才来见你，yuki。”
春雪抓着苏格兰的手腕，稍稍平复了一点情绪：“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好奇心而已。”女人说，“只要你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春雪盯着女人：“让他们先出去没问题吧？”
女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请便。”
“五十岚先生。”春雪转过身，对完全处于状况外的工作人员安抚道，“你们先出去吧。”
五十岚迟疑：“这……”
“你放心。”春雪朝他们笑了一下，抓着苏格兰的手摇了摇，“松岛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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