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续居高临下看着他，头顶的白炽灯光恰好被挡住，给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五官更显深邃，比白天的时候多了些捉摸不定的气质。
凌续是很清俊的长相，举手投足都带一点书卷气，或许是性格原因，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沉稳，眉眼也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但挺秀如松的身姿和棱角分明的骨骼，都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锐利，让人不难看出他绝不满二十岁。
而介于成熟和幼稚之间的人，无疑是极具魅力的。
于奚看着他的脸，忍不住说：“你这张脸太有商业价值了，就算打得很烂，也不会有战队老板舍得拒绝你的。”
这句话说完，于奚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完了，他怎么跟丁时泽那个坑货一样了，这明褒暗贬的白莲花语气，凌续不会听出来吧？
可他没有别的意思啊……难道他内心对凌续已经不服气到这个程度了吗？他自己还不自知？
于奚心里有些慌，立马磕磕巴巴补救道：“我、我是说你、你长得好，打得也好。”
凌续没说话，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几秒，他的肩膀忽然开始抖动。
“……”于奚震惊地看着他，“你别哭啊……我就是瞎说的！”
“噗——”凌续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
“……”
凌续笑得花枝乱颤，于奚的脸色由迷茫慢慢转变为青白交加，又渐渐黑如锅底。
“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凌续有愈演愈烈地趋势，于奚无语地说：“……有那么好笑吗？”
凌续摆摆手，笑得停不下来。
“……”于奚脸上有些挂不住，扭过头说：“你自己慢慢笑吧，我换衣服出去了。”
“哎……”凌续努力止住笑意，“你不吹头发就出去，会生病。”
于奚看他一眼，哼道：“我头发都快干了……”
说着，他注意到凌续湿漉漉的发丝，想到自己的计划，眼睛一亮，“不然，我来给你吹头发吧！”
“……”凌续微微一僵。
于奚看他没说话，不经意间露出有点可怜的神色，“不行吗？”
“……行的，我怕麻烦你。”凌续若无其事地说。
“不麻烦！”于奚跳下床去找吹风机，“你坐凳子上。”
凌续依言坐下。
于奚插好线，站在他身后打开吹风机，“不舒服了跟我说。”
“嗯。”
凌续微微闭眼，感受到身后的人轻轻撩起他的发丝，动作很温柔。
凌续很少跟人这么亲密，而且还是刚认识半天的人，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又有些新鲜。
凌续的发质不是那种特别细软的，不容易打结，头发又黑又多，于奚有些羡慕的说：“你发质真好。”
他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发丝又软又细，打理的时候不小心就会缠到手指，很麻烦，不像凌续这么顺。
“什么？”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凌续没听清。
于奚把吹风机的风口移到另一边，低头凑到他耳边，“我说你发质真好！”
又是那股似有若无的淡香。
凌续没有答话，于奚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有些痒，让他整个人都燃起轻微的热意。
于奚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他现在只觉得心情极好，仿佛下一秒就能和凌续来一把单排solo。
吹完头发后，于奚爬上床，解开睡衣扣子准备换衣服。
凌续一怔，立马走进洗手间，并关好了门。
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估摸着于奚应该换完了，他又推开门出去。
抬眼就对上于奚的视线，于奚穿戴整齐，疑惑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凌续解释：“非礼勿视。”
“……”于奚有些窒息，顿了下，迟疑的说：“……那我也回避一下？”
凌续严肃点头。
“……”于奚站起身往洗手间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是从哪穿来的古董成精啊！
……
二队休息室，室内开了空调，暖融融的，大家盘腿围坐在一起，今晚的迎新会比于奚那次排场要大很多，不止二队成员在，一队也没有一个人缺席。
今年世界赛刚结束，选手们不禁酒，不过一队成员因为要保持状态，常年不饮酒，酒量都不行，陈琳有些顾虑，没有拿太多。
一队的突击手文轻舟带着几个盒子走进来，把凌续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一套是一队给你的见面礼，按照你之前的习惯调整过了，哪里用的不好可以再调，”眼见凌续看着牌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又说：”别拒绝，好好收着，比你自己去配要省事，这键盘还是厉队长亲自挑的。”
这套外设都是顶尖设备，没有六位数拿不下来。
但文轻舟都这么说了，凌续只好收下，想着以后再送别的回礼。
厉向关半年前考核凌续的时候，文轻舟也在场，比起其他人，他跟凌续要更熟一点。
文轻舟眯了下眼，看向于奚的方向，轻声说：“你也知道，一队出了大问题，厉队长对你寄予厚望，对你的态度比那个月初来的小子要好太多。”
都不能说好太多，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于奚来的时候，别说见面礼，一队连面都没露。
但一队本身就不需要太过关注二队，正常首发队和替补队的关系就是上下级，像凌续这样的反而是个异类。
凌续点头，一队的情况厉向关早就跟他说过，他了解的比一队队员自己还要多。
文轻舟说：“你们住一个宿舍，他要是对你态度不好，你也别计较，谁被这样区别对待都会有情绪，你忍段时间，年后就让陈经理把你提到一队。”
凌续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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