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喂，李哥？”少女戴着耳机，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六哥他……对，你让女生挑一些样式大方可爱的，我小六嫂就适合这个风格，尺码不准的话买两套吧……晚宴，不想去……上次也是……”
银发的美人专注工作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秘银色的长睫毛轻轻眨动，净澈的眸子在日光照射下反射出由绿到蓝的霓虹般的色泽。
来来往往的高中生们不断用眼神偷瞄着，但没人敢上去搭话。她脚边的蛛型机器狗流畅而匀速地摆动八只脚，有一只孜孜不倦地扑她长至及地的银发发尾，除了模样不像，简直就是只小狗狗。
从后面看，能看到她绾起长发的玉簪。感觉就像潜入现代社会的蛛女……说起来排球部里还有被误认为座敷童子的孤爪研磨，男子排球部的画风逐渐向阴阳百鬼抄过渡了。
可能是以冷漠著称的东京人？兰的这次转学反倒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也有可能是她出勤率太低，一周只敷衍地在教室里晃小半天，排球部的训练倒是能去则去。有时候在阶梯拐角碰见其他学生，大家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脚边的机械蜘蛛，都默默把自己缩小了快速挪走。
研磨也想挪走的，但被揪住了。
“研磨，体育馆怎么走？”
她真的挺忙，走在路上也讯息不断。“莫西莫西？啊，及川？”
少女握了握拳，眼前的视频通话窗口随手势展开，伴随着男高的大呼小叫：“噢噢噢噢厉害！”
……我就说怎么电话那头乱糟糟的。兰虚起眼：“你们有什么事情？”
及川彻咳嗽了两声，摆出帅气pose，沉声说：“我，作为队长，代表青叶城西，接受你的挑战！”
“兰同学，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兰抱起手。啊，这个起手式……研磨默默地走远了点。
少女露出了混合着牙疼和嫌弃的表情，叹息着开口：“虽然及川的加入我很高兴，说的也是夸我的话……但，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欸。欸？！！！”对面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
“噗”“噗嗤”“及川你这个boke”之类的背景音断断续续响起。
虽然及川彻的能力她确实很认可，但这孩子搞事的能力也是一级棒。要不是他搞怪被哥哥们看到，兰其实也不会有创建俱乐部的动力。
——毕竟比起被哥哥们打断“某位日本体育生”的人生道路，还是自己搞个帮助同学们的俱乐部更有意思。
思及至此，忍不住又长叹了声：“其实呢，我对青叶城西的尊敬已经只保持在岩泉一学长身上了，”
“啊，被讨厌了！”
“我们被连累了吧！”
“为什么iwa酱就免责啊！兰也是，小狂犬也是！”某队长哭唧唧地说。
“怎么想都是岩泉一副队长可靠吧！”异口同声地说。
这群人……在讲漫才段子嘛。布丁头猫猫动了动三瓣嘴。
“好啦好啦，不要闹，”她说：“最近要测量数据……嗯，拜托大家了……嗯？练习赛？”
“乌野还在练习中，嗯，倒也不是不能打，但是总觉得这样打也没什么意思……”她沉思道：“我现在在音驹，是乌野的老对手了，但是感觉球风和青叶城西差不太多，毕竟及川，呃，学长？你作为二传手对整个队伍的激发程度，和音驹的维系，在我看来有异曲同工之处。嗯，硬要说的话，可能是队员们的意识……？”
“为什么这个前辈说得这么勉强啊！！”
“啰嗦死川！”岩拳出击.gif
“最近音驹肯定要参加枭谷联盟，和入畑教练说说，这次不行的话下次一起合宿？啊体育馆到了！下次再说，让教练打我电话！拜拜。”
——————
研磨猫猫最近在背着其他猫猫偷偷画画，海信行都看到过两次。
“到底是在画什么啊……”趁研磨不在，其他猫猫默契地扒拉扒拉袋子。
“纳尼纳尼？我也要加入！”混血大猫猫快乐地说。
猫猫们阻挡不及，仗着身高优势的灰羽列夫把本子举高，一字一句地念道：“BOSS兰的通关手册……”
体育馆另一边的美少女缓缓挑起了眉毛。
“——欸？！”
“研—磨—”肋下被抓住，举高，感受着视线逐渐拔高的布丁头猫猫，愤愤放弃了照顾同伴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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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兰的通关手册（未完成版）》by孤爪研磨
【BOSS兰，外表是身长175cm的女性，真实属性是大魔王。】
“大魔王”处有着重标记。
【擅长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贴近人类。】
【比如美食。】
“唔唔唔唔唔唔唔（这个真的好好吃）！”灰羽列夫睁着那双翠绿的眼睛，高兴地向新经理道谢。
从乌野无缝转接到音驹做经理的兰，也把哄乌鸦的那套带过来了。中午和晚上的加餐非常丰盛，考虑到习性不同，兰现在拿的食谱笔记本上赫然写着“猫饭”两个字。
和乌鸦相比，猫咪们的食量普遍小一点，不愧是精致的city boys。不过也是一样的捧场，无论是肉包还是排骨，都会快速抢完，水果和牛奶也吃得很豪迈。
“乌野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山本猛虎一边抢一边不敢置信，“这就是经理的存在感吗！可恶！”
没有女经理的音驹到底是错过了多少好吃的啊！
研磨偷瞄，看，这就是初步被蛊惑的迹象。
【比如钞能力。】
“翻新体育馆？”直井学领队惊愕地说。
“嗯，趁暑假的时候，正好大家去合宿，施工队也有时间。”兰递出进度近路：“已经联系好了，还有买了一点运动器材，拜托老师帮我签收了。”
猫又监督笑眯眯，被金元攻势砸中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好：“是上次讨论的高速摄影机吗？”
“是的，只不过考虑到合宿预算，只购买了中等价位的。”
“够用了够用了！这样纠正列夫的动作就更直观了。”
“那个，列夫的动作纠正，应该还用不到高速摄影机吧……本身已经很明显了。”
【比如[洞察]。】
研磨戴着感应指套，做出翻转手腕的动作。
身前的无人机随之流畅地翻了个身，然后静静悬停在空中，等待操作者的下一个指示。
“喜欢吗？”左边传来少女惯用驱蚊水的薄荷味道，她贴着研磨坐下来。“九哥说这款是高中生最喜欢的，就给大家买了一套。当时就想着，研磨喜欢游戏的话，操作无人机应该上手也很快。”
布丁头猫猫盯着操作界面，猫瞳锐利，神情专注：“嗯，还挺有意思的。”
“白天不要看太久，很伤眼睛啊。”兰帮他遮了遮太阳，“喜欢的话，部活多托几个球？”
……原来在这里等我。布丁头猫猫看了看新玩具无人机，又看了看笑眯眯的大魔王。
……肯定是监督的阴谋。
“五个。”讨价还价，伸出爪爪。
“十个起步。”
“八个。”
不说话，使劲搓猫头。
最后还是以十五个托球的代价可以每周玩一次无人机。要知道那可是给列夫的托球！研磨第二天跑步的时候气压极低。
小巧的无人机近乎无声地飞到少年前方，保持着略微领先一点点，稍微跳起来就能够到的高度。中间的装载位置上，有重度游戏宅看上去非常眼熟的装置。
布丁头猫猫盯着看。布丁头猫猫呼哧呼哧跑步。布丁头猫猫加快速度去够装置。
伴随着熟悉的游戏音效，小小的横幅因重力缓缓展开。
“Fighting!晚上有葡萄。”
研磨大口大口呼吸着，不知道脸上已经带上笑：“普通的奖励。”
猫猫愉快地低声说着，也不知道是要抱怨给谁。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观测人类。】
不知什么时候起，音驹的经理总是捧着平板写写画画。出于对女孩子的尊敬，排球部的大家并没有凑过去看。
除了某只相当自来熟的混血大猫猫。
“是什么是什么？”列夫对兰非常热情，似乎是因为长相的关系，两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列夫的姐姐爱丽莎和兰网上聊天也很频繁。
“是上次乌野和青叶城西的对战状况。”兰把平板翻转过来给他看：“虽然旁观了整个过程，但事后复盘的时候，总觉得还错过了一些细节。”
“啊，好多。”猫猫们聚拢过来，一张张翻看。
“嗯，我做成动画会比较直观。”兰操作了几下，给他们看一个球的过程。
“厉害……”
是青叶城西和乌野打IH的最后一球，绘画以排球的视角，通过大透视表现所有队员们的比赛状态。不仅是球场上，旁边监督和预备队员们的表情也精细如发，这工作量大得令人咋舌。
“画得好清晰啊！就像自己变成排球一样。”黑尾十分惊讶：“这里，二传手的微表情都画出来了。”
而且，连角落里副攻的动作细节也一丝不差。研磨拉动进度条，同伴们围着经理想让她也画一个音驹的，美.少.女转着笔说：“合宿的时候我会认真看的，感觉一定会有很有意思的球！”
她说着，愉快地按了按笔尖。脚边的蛛型机械。机器狗们如同涌潮的蜘蛛汇集在一起，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触肢摆动的嚓嚓嚓的声音，小型机械蜘蛛互相咬合，变成了超过成年男性身高的蜘蛛腿。
她撑着蛛腿，从2.43m的球网上轻盈跃过，完全变成翠绿的眼睛环顾排球场地，不同于列夫的简单，当她不掩饰的时候，看向外界的眼神充满严肃的审视，难以言喻的压力弥散开。
[我提供更多、更好的条件]
[关照球场之外的所有相关因素]
[所以]
[不够]
[还远远不够]
[我还没有看够]
[给我更多、更精彩的一球]
那双眼睛这样说着。
明明没有挑衅，也没有任何进攻性的言语，只是远远地凝视着，这种渗人的压迫感从视网膜开始慢慢侵入整个身体。
如果不竭尽全力的话，这双眼睛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从而转向其他人。
就好像深水中的重压，在上潜的同时，也因为失去了更大的可能而后悔。
猫又教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老猫自信地说。
“请尽情欣赏吧，我们音驹的一球。”
是维系着所有人的一球。
不知不觉，合宿的时间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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