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点太吵了。”
白布贤二郎瞥了一眼右后方,神情看上去颇为无奈。
我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同班同学推推搡搡在玩闹,里面还掺杂了几个其他班的同学,看上去马上要演变成一场大战了。
也难怪白布贤二郎被吵得要离开。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见他并没有携带野餐布或者坐垫之类的物品,又往边上挪了挪,“白布同学不介意的话,请坐。”
粉白色的野餐布铺开来虽不能让人躺下,但是坐一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布贤二郎礼貌地道了声谢,挨着边缘坐下。
我想说他可以坐进来一点,但我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和白布贤二郎,一个排球部,一个园艺部,应该来说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毕竟兴趣爱好都不太一样,可我也并不排斥这时候白布贤二郎坐在身边,怎么说呢……我感觉到心里其实还有点开心?
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会一直沉默到底的时候,白布贤二郎忽然开口:“上一次……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抱歉。”
“上次?”我疑惑的想了想,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是在完成喝果汁任务之后的事了。
也许是上周,也许是上上周,反正是这期间的某一天,我和白布贤二郎一同前往排球馆,当然,最终的目的地是不一样的,他去的是排球馆内部,我是去排球馆后方的园圃。
不过这次同路的只有我们两个,隔壁的川西同学据说因为小测不合格被留下来做补充练习。
听到这个,我:“……”
川西同学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学业笨蛋,怎么也会这样?
白布贤二郎大概是看出我的震惊,随口解释说:“他不擅长英语。”
真是好有说服力的不合格理由。
我想到之前被物理折磨的时候,深以为然的点头表示了同情。
其实真要说起来,少了一个川西太一,我反而还自在一点,比起隔壁班的同学,肯定还是白布贤二郎让我更熟悉一点。
……虽然也没有熟悉到哪去就是。
到了排球馆,我本要和白布贤二郎告别一声就去后方的园圃。
“贤二郎~”红发前辈像有个刷新点,突然就出现勾住白布贤二郎的肩膀。
“啊、前辈好。”我回忆了一下,白布贤二郎曾经也有提过这位前辈的名字,好像叫天童……天童什么来着?
“天童觉啦,小泉同学叫我觉前辈也没关系哦!”天童前辈笑眯眯的冲我挥手。
诶,我不小心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吗?
“没有哦,我是看出来的,因为小泉同学太好懂啦。”
我:“……前辈好厉害。”
排球部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还有就是……这位前辈好轻松的就直接叫名字哎,明明才见第二面。
“……天童前辈,有点重。”白布贤二郎面无表情的插话。
“有什么关系嘛贤二郎,难道你不想和小泉同学多说说话吗?”
等下天童前辈,你好像无意中说出什么很让人产生误会的话了。
果然,下一秒白布贤二郎稍微偏了偏脑袋,眉毛皱起,“天童前辈,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天童前辈“哇哦”了一声,“可我觉得不会让人误会哦。”
我不自在的捏紧了手指,干巴巴的说:“前辈,白布同学,我就先……”
“——啊!小心!”
门口的铁网门被拉起来没来得及关上,排球就这么毫无阻拦的飞出来,不偏不倚直冲我门面,我吓得抱头蹲下,闭上眼睛不敢看。
“砰”的一声,是排球结结实实砸到某物的动静。
“没事了,你起来吧。”
白布贤二郎平静沉稳的嗓音响起,我小心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看见那颗排球被白布贤二郎伸手挡住,排球失去了惯性,很快垂直掉落,在地面弹跳一会才彻底停下。
我长舒一口气,才惊觉背后隐隐出了一层冷汗。
也实在是飞出来的排球太吓人了。
我还心有余悸,眼前就伸过来一只手。
我没有多想,搭着那只手起身,拍了拍胸口后向白布贤二郎道谢。
“嗯。”白布贤二郎只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皱眉转向排球馆门口,那边罪魁祸首讪讪挠头,随后似乎是看见了什么,那个人一个激灵,连声向我道歉,“这位同学、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我勉强点头,再一转眼,看见天童前辈要伸不伸的手和满是微妙意味的脸。
“诶……总感觉完全插不上手,明明我才是副攻嘛……”
天童前辈小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
但白布贤二郎他似乎听懂了,抿着唇飞快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天童前辈:“前辈。”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所以是他们排球人之间特有的心有灵犀吗。
我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随后才想起来还要抓紧时间去园圃检查,还有之后的社团活动后,所以并没在排球术语上思考太多,和白布贤二郎告别一声就匆匆离开。
——直到现在。
我想这就是白布贤二郎说的“上次”,因为那次之后,也没再发生什么会让我吓到的意外事件了。
“没关系,只是意外而已,而且那位同学也道歉了。”我想了想,又说:“也幸好白布同学反应快,一下子就能接住球,很厉害哦。”
“……”白布贤二郎扭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再次转回去,“一般都能反应过来吧,不算什么。”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光听声音觉得他或许是高兴的。
说着不算什么,其实还是很喜欢别人这样称赞他吧?
我自觉发现了白布同学不一样的地方,忍不住弯起嘴角笑,然后仰头看着树上成片的樱花。
好像,今年的樱花开得格外好呢。
·
临近六月时,我听说排球即将迎来一场大赛,似乎是什么高中联赛。
我不太懂运动竞技类的比赛,但我猜测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我去园圃时听到的训练声比以前更密集了。
所以当有一天安排到我和白布贤二郎一起值日时,我试图阻止他搬桌椅的动作,让他先去社团。
“你们不是快要比赛了吗,训练比较重要,值日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园艺部今天没有活动,我不需要去社团,园圃也在课间去看过一眼,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打扫。
听见我的话,白布贤二郎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摆放桌椅,“如果连自己本该做的事都不好好完成,我们的教练,鹫匠老师大概也不会放过我。”
啊。
那位教练竟然严格到这种程度吗。
我没有话说了。
转眼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云将天空完全笼罩,我也不再说什么,跑去拿了扫帚,和他一人分了一半区域打扫。
做值日向来都是一样的流程,扫地拖地、擦黑板、倒垃圾,最后还要写值日报告,也幸好教室本来也没有多少灰尘,打扫起来还算是快。
我擦完黑板,走到窗边拍掉黑板擦上的白灰,余光里,白布贤二郎还在兢兢业业做最后的整理。
愣神间,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我的脸颊,我定睛一看,天边已经飘起细小的雨丝,不少还顺着风一同飘进教室里。
我赶紧关上窗户,喃喃道:“不是吧。”
前面刚祈祷着不要下雨,结果现在就下了,虽然看起来还只是很小的雨,但看天上那层厚实的云层,说不定就要变成大雨。
我的伞之前坏了,本来计划着今天就去买新的,结果好像要来不及了。
室友贺田同学应该还在学校里,或许能向她借伞,但是……
“怎么了?”白布贤二郎问。
“没什么。”我立刻摇头,转移话题,“值日报告我来写,白布同学先去训练吧。”
白布贤二郎这回没有再推辞,点头说:“垃圾我带走了,你注意关门窗。”
我本来想说垃圾交给我丢就好,见他已经拎起垃圾袋,又把话收回去:“好,我会记得的。”
值日报告三两下就能写完,我快速在本子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将报告本挂回值日墙,抽空看了一眼外面,发现雨还没有变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抓起书包往楼下跑。
跑到一半,又想起有一扇窗户没关,我不得不跑回去,将那扇遗漏的窗户关好,再重新下楼。
我心心念念着想要趁雨势不大,去校内商店买一把雨伞应应急,但是显然天气并没能如我的愿。
我刚踏出教学楼一步,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绵软细小的雨丝骤然变成硕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砸到水泥地上。
我:“……”
无语收回踏出去的脚,我望着雨忍不住叹息。
就差一点……
早知道就不回去关窗户了。
我看着雨幕,内心纠结要不要暂时牺牲一下书包。
至少不会被淋得太惨?
我还在内心做挣扎,就看见白布贤二郎撑着伞,从另一侧走过来,他似乎是刚丢完垃圾,准备去排球馆。
我张了张口,还是没好意思叫住他。
要是耽误他去社团,害他挨骂就不好了。
我抱住书包想从旁边的廊道走,白布贤二郎已经走过来,在台阶之前停下:“你没带伞?一起走吧。”
“……会不会太麻烦白布同学了?你……你不是赶时间去训练吗?”我说着,拍了拍书包:“我没事的,用书包遮一下,我去便利店买伞就……”
白布贤二郎的眼神总感觉变得有点可怕,我忐忑的说完:“……就可以。”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语的看我。
【这么远的距离跑过去早就淋湿,就算现在是夏天也会生病的吧?】
【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竟然还担心别人的训练时间来不来得及吗?】
我:“……”
怎么会有人能用眼神表达出这么多信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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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邻座的白布同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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