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员间的日常玩闹，这次却在日向翔阳心中留下了痕迹。
寄予厚望。
清水部长真的对自己寄予厚望吗？
日向翔阳拉开抽屉，又想到了那张曾经在里面放了很久，上个星期才被他填上名字和意向，交给清水苍介的入部申请。
把两者简单的联系起来就能得到一个答案：清水部长看好他在排球上的才能，所以邀请他加入排球部。就像吉野明日说的那样，对他‘寄予厚望’。
因为寄予厚望，训练时才会很‘严格’。
“严格...吗？”
日向翔阳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只手一次次的扣球，却始终没能突破网对面的拦网。
他感受到的不是‘严格’，而是‘强大’。
日向翔阳想像小巨人一样跳跃，给球场上的高个子们一点矮个子的震撼。
长得不够高那用跳跃补足，矮小的自己也能打排球！
每次起跳，日向翔阳就会更热爱排球一点。
可是......
“砰——！”
清水苍介站在对面，高大的身影挡住光源，毫不留情的把小小的希望之火按灭。
鹤立鸡群的身高，仿佛能压制一切的手臂力量，扎实的可以胜任教练的基础和技术。
力量和技术可以慢慢锻炼，但身高是先天就具备的条件，是日向翔阳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追赶上的目标。
是的，日向翔阳想像乌野的小巨人一样，突破身高的限制，让矮个子也能在排球场上得分、发光。
少年人永远热爱着挑战世俗与规则。
可是...
每当被拦网，排球落在地板上。
起跳到达高点后，身体会随着重力的下坠，但铁壁却依旧伫立在那里，他要仰起头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难以言喻的，奇怪的‘憧憬’在心底发芽。
——如果我能......
‘如果我能再长高一点，长得和清水部长一样高......’
这种奇怪的‘憧憬’是什么？
是和其他部员们一样的心情吗？
“啪！”
橘发少年直起身，双手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来！翔阳！”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为自己打起：“哦~哦~哦！”
今天他一定要连续垫球超过两百下！
下楼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过，日向翔阳打了个喷嚏。
————
自从有了模特兼职后，清水苍介已经自动屏蔽了舞台的（杂志）人气值入账提示。
如果舞台渠道提示音不关，那么一天24小时，随时都可能收到人气值 1的提示音，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被干扰。
但舞台下，日常生活中因他人的憧产生的人气值却因为无法提前锁定具体对象，所以无法屏蔽。
因此，偶尔，清水苍介还是会收到提示音。
频率不高，影响不大。
然而最近，每天放学后排球部训练时，他都会集中收到提示音。
类似的事情在排球部初建之时清水苍介已经经历过一次，部员们就是人气值的生产者，但大家习惯后（差不多一个月后）人气值的产量就很少了。
可最近却有‘故态复萌’的趋势，以日向翔阳加入排球部为节点，也就是两个星期前。
这些人气值都来源于指向性很显然——是日向翔阳。
清水苍介的感受很奇妙。
这个世界的日向翔阳...竟然在憧憬他？他身上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对方憧憬的？
明明该反过来才对。
清水苍介看着网对面全力起跳的少年，心跳好像变得急促了一些，黑色的眼睛微闪，精准拦截，把排球挡了回去。
身体顺着重力下坠，日向翔阳仰头，隔着网望着清水苍介。无情下压的双手像两座五指山，阻隔了网对面的风景。
好、好不甘心。
为什么不能再跳高一点呢？高一点，再高一点，就能突破这堵高墙了。
少年无意识的握紧了双手。
清水苍介低头与日向翔阳对视。
很熟悉的眼神和表情。
但这种表情在日向翔阳的脸上出现却扰乱了清水苍介的认知，让他想不起也看不清，到底曾在哪里见到过。
......
训练结束，清水苍介吃完晚餐后又进入了训练空间。
[宿主，日向翔阳...你打算一直这样跟他对练下去吗？]
系统现在是真的开始佩服日向翔阳了，被宿主压着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放弃排球——它终于弄懂宿主憧憬他的原因。
清水苍介朝对场发了一球。
“翔阳的优势不仅仅在跳跃高度，还有体能和速度。”
他不打算一直和日向翔阳在高度上死磕。
正式比赛，无法突破对面的拦网就躲开，日向的速度能帮他做到，躲开大部分拦网。
但是
“他还能跳得更高一点。”
清水苍介接住自动发球机抛给他的排球，准备发第二球。
按照系统给出的数据，只要坚持练习，再过不久，日向翔阳就能迎来跳跃高度上的突破。届时，他再正式开始着手速度方面的练习。
人不是机器，即使系统给出了详细的数据，即使日向翔阳本来就拥有才能，但突破何时到会到来取决于他本人，快一点慢一点都有可能。
清水苍介能做的，就只有按照科学的训练计划，为他浇水施肥。
训练计划是科学的，但系统觉得，对日向翔阳，宿主只顾及了身体方面的极限，却忽略了个体心理对失败与压力的承受能力。
日向翔阳再乐观，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机械心啊。
偶像是人的憧憬与理想，而憧憬与理想大多数情况下与‘真实’背离。
清水苍介明白自己无法成为完美偶像，在学校里也只是在扮演‘学园偶像’的那份与真实背离的虚假表象而已。
这就是系统迷惑的地方了。
它的宿主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可面对日向翔阳的时候，却被依旧憧憬蒙住眼睛了。
滤镜简直有三米厚。
但鉴于日向翔阳的心态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崩，上次聊起这个话题时清水苍介的态度又太过笃定，而这份笃定很明显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系统没打算继续在训练内容上纠结，只是建议道：
[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他。]
了解真正的日向翔阳，而不是被‘憧憬’构建的幻影。
[更了解他，也许能帮助他更快突破。]
清水苍介没有拒绝。
第二天却发现——日向翔阳没有来学校。
清水苍介去教师办公室找班主任问情况。
“得了重感冒，日向同学的父母帮他请了三天假，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哦，对了...”班主任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学习资料递给清水苍介。
“日向同学是排球部的部员吧，清水君，如果你打算去探病的话，可以麻烦你把这些资料一起带过去吗？”
“没问题。”清水苍介接过资料。
————
日向宅
日向翔阳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整张脸都烧红了。
头很晕，脑袋动一下都很痛，像是要裂开一样。
睡不着，但碍于身体状况，日向翔阳却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被包成一个只能蠕动的蚕蛹。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他好像听到了清水部长的声音。
......
日向翔阳的母亲领着清水苍介上楼：“这是翔阳的房间，他现在应该还醒着。”
说着就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
“多谢您了。”
......
日向翔阳顽强的侧头，顶着快要裂开的脑袋，他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看见了一个从门口走进来的，熟悉的人影。
清水苍介把资料放在日向翔阳的书桌上，发现他还醒着，走到床边。
“翔阳。”
“...清水部长。”
日向翔阳想，他是发烧发懵了，还是在做梦呢？
不然怎么会看见清水苍介进来他的房间呢？
正如在小卖部时，勇敢的翔阳对清水苍介的评价——‘清水同学像个假人。’
直到加入了排球部后，关于‘假人’的印象开始被冲淡。清水苍介在排球部里显然是‘真人’状态，日向翔阳能感受到对方对排球的热爱与认真。
一开始，隔着一张网观察，日向翔阳时常会感叹：
‘原来那个清水苍介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正式开始训练后，日向翔阳就完全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着跳高一点，再跳高一点，直到突破清水苍介的拦网，直到把球狠狠的扣下。
可惜，他期待的那一刻迟迟没有到来。
他跳跃的高度未能带着他越过铁墙。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思维也总是很发散。
日向翔阳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棕色的眼瞳映出清水苍介的身影。
好高
站在床边，好像把灯光全都挡住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排球场，而清水苍介又成了那个站在网对面的人。
[人气值 1]
清水苍介听到了提示音。
直觉告诉他，这点人气值来自日向翔阳。
注视着烧迷糊的日向翔阳，清水苍介问出了一个萦绕在心头许久的疑问：
“你在憧憬我的什么，翔阳？”
清水·园丁·苍介：浇水、施肥
日向·幼苗·翔阳：太、太多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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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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