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照不宣

方雨眠的身体在鸣霜的精心照料下,越来越好。

这才不过一个来月,她不仅气色好起来了,人也胖了不少,不像之前那般瘦削,甚至还明显长高了一些。

方雨眠的灵根已经差不多修复完毕,她现在不必再担心伤势,终于能够再度修炼,也能靠自己疗伤。

方雨眠对从头修炼这件事颇有经验,引气入体对她来说绝非难事。

这些日子,方雨眠不再成日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她不想把夜晚全用来睡觉,于是开始打坐一天、睡一天。

她相信自己定能在伤好之日前进入炼气期。

方雨眠这般着急,是为了赶上大宗门每年春季举办的入门大选。

这天大早上,方雨眠出屋,竟发现鸣霜在锯木头。

鸣霜见方雨眠睡醒了,对她笑了笑,打招呼道:“你醒了。”

“嗯。”方雨眠已经能正常走路,她走到鸣霜身边,新奇看着他脚踩木板,夯吃夯吃的模样。

方雨眠不知道鸣霜锯木头作何用处,她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问道:“鸣霜,你在做什么?”

鸣霜拿起一旁的小木鸟:“送你。”

方雨眠捧过鸣霜递来的木鸟,惊奇道:“你竟还有这般手艺?!”

那只木鸟十分精致小巧,看上去竟和一个月前见到的那两只拉车的大鸟有点像。

方雨眠看看鸣霜,又看了看手中的木雕,竟觉得这木鸟和鸣霜有种奇妙的牵连,她一时间对这木鸟爱不释手,拿着木鸟仔细瞧了又瞧。

鸣霜微微笑着:“这木鸟的身体里有法阵,可以飞出去探查环境。”

方雨眠闻言更是吃惊:“哇,真看不出这么小的一只木鸟,竟然又能飞,又能探查。”

鸣霜道:“这种用于监测侦查的工具,自然是越小越好,这样万一遇到了什么敌人,也不容易被对方发现。只是我怕弄得再小一些,你就没法拿着玩了。”

方雨眠坐到一旁的躺椅上,摇晃着椅子,手里把玩着木鸟,嘴角上扬,却口是心非道:“我是三岁小童吗?你怎么总弄些哄小孩子的东西来逗我。”

鸣霜使了个净尘术,他走到方雨眠身边,笑问:“谁说只有三岁小孩子才能玩这些玩具?你若是喜欢,便是等到几百岁的时候,我也可以做给你玩。”

方雨眠听见鸣霜说“几百岁还要做这些东西给自己玩”,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方雨眠觉得鸣霜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喜欢玩什么和年龄多大有什么关系?于是她赞同地点点头。

鸣霜背着手,走到方雨眠身后,手探过方雨眠的肩头,他笑问:“那你是喜欢这样的,还是喜欢更小一些的呢?”

方雨眠垂首,便看到鸣霜手中还握着一只更小的木鸟。

方雨眠更是不敢置信,她笑着接过那只比指甲还小的小木鸟,这只木鸟同样精雕细琢,做工精致。

方雨眠赞叹道:“这么小的一块木头,你竟然能雕得这般栩栩如生,也太厉害了!”

方雨眠知道鸣霜向来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却不知道他雕刻的功夫已经这般出神入化,方雨眠对鸣霜佩服更胜。

鸣霜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每当方雨眠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的时候,他却总会展现出自己不知道的新能力。

鸣霜见她笑得开心,也跟着开心:“这小木鸟还能用来传讯,我也有一只。”

方雨眠满心喜悦,她看向鸣霜,犹豫半天,却还是问道:“还会有第三个人有吗?”

鸣霜闻言笑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为情:“当然不会……这是我们之间……专属的……”

方雨眠笑着点点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专属的回忆,和专属的连接,才有所区别吧。

她和鸣霜之间,又有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独特专属。

方雨眠起身走到木头前,用手戳了戳锯子,对鸣霜说:“我也想学这个,你教教我。”

鸣霜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做便好了。这种粗活,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没必要碰。”

方雨眠却是真想学,他们修士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好几百年,总要在漫长的生活中找些乐趣。

鸣霜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兴趣盎然,方雨眠以前却只知道练功,除了修炼什么都不会。

如今,被鸣霜的喜好牵引,她对这些诸如做饭、雕刻的手艺,也萌生兴趣。

方雨眠用力攥了攥拳,给鸣霜展示自己的力气,她的表情都在用力,她道:“好歹我也是修士,人间普通男子的体质远比不上我,他们能做的活,我身强体壮,也能做。”

方雨眠那小身板,还装出一副力大无穷模样,鸣霜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却直言道:“我舍不得让你做这种事情。”

方雨眠人都要被他暖得化掉了,她走到鸣霜身边,拿着那小木鸟,用木鸟的嘴巴轻轻啄了一下鸣霜的脸颊。

一触即离,动作调皮可爱。

方雨眠一双眼睛看着鸣霜,几乎从鸣霜怔愣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方雨眠眉眼弯弯,唇角上挑:“可是我喜欢。”

她这话明明说的是做木雕,却让鸣霜的心跳猛然快了几分。

方雨眠说完这话,便往灶台走去,半撒娇地说:“我想学,你教教我嘛。”

明明一句话,她非要在中间大喘气!

鸣霜身体僵住,过了会儿,他才缓缓抬起手,摸着脸上被木鸟啄过的地方,傻傻笑了笑。

“雨眠!”鸣霜三两步小跑到方雨眠身边。

“嗯?”方雨眠疑惑看着鸣霜,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

鸣霜满腔情意想诉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有些扭捏,最后只说道:“那……我教你……”

方雨眠见他这般模样,轻轻笑了笑:“好。”

二人吃完饭,阳光已是洒满山间,鹿鸣鸟叫,不绝于耳。

鸣霜坐在方雨眠身后,用他早上刚刚锯下来的楠木,教方雨眠如何制作简单的木雕。

方雨眠拿着刻刀,整个人被鸣霜环在怀里,心噗噗乱跳。

鸣霜握着方雨眠的手,认真雕刻在一旁睡觉的小鹿。

方雨眠是个新手,雕刻的时候难免有时注意不到,她的手扎到一根木刺,吃痛叫了一声:“呀……”

鸣霜紧张道:“你扎到了?让我看看。”

鸣霜握着方雨眠白皙纤细的手,将那木刺从方雨眠的手上拔掉,用灵力给她清理伤口。

方雨眠仰头看向鸣霜,她笑起来。

她怎么感觉自己被扎了一下,鸣霜的表情看上去比她还疼?

方雨眠反倒安慰起鸣霜:“没事,只是出了一点点血。你刚刚也说了,刚学习雕刻,难免会扎到,还可能砸到自己的手。你总不能看我伤一次,就用灵力帮我恢复一次。这都是小伤,不碍事的,不管它,没一会儿就好了。”

鸣霜看着方雨眠:“你的手这般漂亮,若是变得伤痕累累,我会心疼的。”

他不知道,方雨眠身上还有一大堆她偏要铤而走险,留下的伤痕。

方雨眠抿唇笑了笑,二人对视良久,气氛一时间颇为暧昧。

方雨眠扭过头,她压着自己的紧张,将脑袋靠到了鸣霜胸口,整个人倚到鸣霜身上。

“你不用总担心我磕着碰着,我没那么娇气。修炼长路漫漫,甚至经常面临生死劫难,要是连一点小伤都要这般在意,那以后岂不是做什么都畏手畏脚?”

鸣霜被方雨眠这般靠着,一时间心跳飞快。

他强装镇定自若,演出游刃有余的模样,紧了紧环着方雨眠的手臂,胸膛更加贴向她的脊背。

鸣霜感觉自己的身体略有麻痹,甚至微不可查、不受控制地颤抖。

鸣霜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方雨眠并没有察觉到鸣霜想要抱自己的意图,她笑了笑:“放心吧,我又不会刻意受伤,也不会刻意去冒险。”

她说着,举起自己的手,给鸣霜展示自己的伤:“我都是不小心的。我很爱惜自己的。”

鸣霜不知道方雨眠是不是刻意将手从自己的手心中挣脱出去。

他试探性地再次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也握住方雨眠的小臂,两只手臂环着她,将她拥进怀里。

方雨眠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鸣霜虽不属于多么健硕威猛的男人,但也比方雨眠高了两头多,他宽肩窄腰,身形挺拔修长。

他将方雨眠抱在怀中的时候,衬得方雨眠十分小巧。

方雨眠嗅着鸣霜身上清冽的气息,感受着他冰凉的身躯与坚实的胸膛,整个人反而热得不行,又羞又臊。

鸣霜见方雨眠丝毫没有挣脱自己的意思,脸上的神色由紧张转为高兴:“雨眠……”

方雨眠脸色绯红,她轻轻“嗯”了一声。

鸣霜将面颊轻贴到了方雨眠的侧脸,却好像失声了一般,不会言语了。

他心跳如擂鼓,因为过度紧张和激动,他的身体都有些无力。

鸣霜说不出什么话,只抱着方雨眠,左右晃了晃。

方雨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索性闭上眼,就这么给鸣霜抱着。

二人谁也没说话,他们之间仿佛总有一种默契。

微风轻拂,暖阳照在身上,给二人披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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