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要好好修行啊

第6章

隔日一早,伍清清背着包裹,揣好信物,一路往芳且山去了,还没忘带上了寂给他的小木剑。

越过两座山,终于爬到山顶,问到了芳且宗学堂司业处,验明玉牌与身份后,便进了留芳堂。

进了芳且宗的大门,一路上,伍清清的嘴就没合上过。

白衣飘飘的修士乘剑而来,衣衫华丽的少年御兽而至,神仙妃子们的浮空座驾撒着花停在山腰……眼花缭乱的各类人物、法器,层出不穷,一天叫伍清清涨了一百年的见识。

伍清清不由地在心里做对比,灵兽没有,灵器没有,回春门同这芳且宗一比,简直是个野鸡宗门!

伍清清心痛,一下子不能接受回春门居然是野鸡宗门的事实。

留芳堂司业是个严肃的中年男子,伍清清交了玉牌,留了名碟,那男子连个眼神都未给他,径直扔来一张晶莹剔透的卡片:“往后走,最后一排屋舍,倒数第二间。”

伍清清拿着那卡摸不着头脑,刚想问,堂内瞬间涌入许多人,簇拥着一位衣衫华贵的少年,那男子瞧见来人,一瞬间面上堆满谄媚:“李公子,许久未记,仙师最近可好?”

伍清清闻言瞧过去,人群中心那少年浑身挂满琳琅珠宝,璀璨夺目,闻言谦和地笑道:“多谢司业挂念家父,家父最近得了株万年灵茶,还同我说定要请司业前去同赏呢。”

“唉哟,你这孩子……”又是亲亲热热好一阵寒暄。

那头花团锦簇的,话也不好问,伍清清便揣好那小卡片悄悄离开了。

他走后那李令辞问道:“刚刚那是哪家的公子?”

司业一脸嫌弃:“什么回春门的,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

李令辞摇扇不置可否,这司业贯会捧高踩低,不想想留芳堂玉牌百年不过发出五十枚,能得这玉牌的,哪个又真是名不见经传的?

便是修仙世族的李家,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天材地宝送出许多,父亲耳提面命他好好进学,万不可荒废学业。

伍清清却不知这些弯弯绕,收拾好宿舍,带上几本书册,留芳堂的进学时光便开始了。

留芳堂教基础的炼丹术不提,便是符箓阵法御兽也涉猎颇广,学子可捡擅长的课听,伍清清本还担心自己炼丹不成跟不上,没成想这堂内不拘于丹道,只要有效用,便是凡间方子也成。

伍清清没课的时候便钻进堂内设的书阁,一看一整天,能读的书都看,连偏僻书架的话本子都看了不少。

到了月中,他提笔写信,说来怪哉,许多对着了寂的脸讲不出的话,写做文字都能讲出来了,伍清清只管想到哪说到哪,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写完又觉得自己啰嗦,墨迹也蹭的到处都是,又精炼语言誊抄一份,才满意地封好送回。

“师父亲启:师父!徒儿出门才知道,师父的决议是多么正确,不愧是留芳堂,汇聚天下能人异士!清清何其有幸能与他们同堂进学。

这里景色优美,窗下还有一池荷花,说来也怪,没听见虾蟆咕咕叫,还不适应。

我本以为只修炼丹,没想到还能自己选择感兴趣的邻域,这里有门课叫炼器,我颇为感兴趣,试着炼着一串菩提子,随信赠予师父,可以装些小玩意,只是手法尚不成熟,师父用时记得不要渡太多灵气……

弟子在学堂里交了一位朋友,他性格坦率,为人风趣,教了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噫嘘唏,也是出来才知道,在不通人烟之处呆久了,见着人都有些磕巴,师父,我好想你啊。”信末还沾了绿色的墨水涂了只小虾蟆。

了寂取了包裹里的菩提子,是选了星月菩提,用水晶丝线密密串成,一股荷花香气。

这日午后疲懒,他卧在书架间看书,便听见窗户外有人叫他。

“清清!还不走,御兽课要误时辰了!”是李令辞。

伍清清忙合上书,看了眼刻钟道:“就来!”

说来也巧,那日伍清清琢磨半天用卡开了门,李公子也被困在门外了,也不知司业是不是没奉承到位,一干人琢磨半天也弄不开。

伍清清在屋内听着有人说要拆门,忙不迭出来,将那小卡王门上画着的阵上一贴,门开了,伍清清也同李令辞熟悉起来。

接触久了才知道,李令辞看着华贵逼人,高高在上,其实是个实心眼,平日里身边琐事只扔给侍从,成天就乐意跟着伍清清读书上课,别的人也不搭理。

前阵子司业布了新设的御兽课,伍清清同李令辞便约着一同去了。

那御兽场设在深山里,沾了李令辞的光,伍清清蹭他的车辇,省去了半日的徒步。

两人舒舒服服卧在车辇里,李令辞嚼着果子:“符箓课也忒难了,要我说,这么大个宗门,开设点什么不好,符箓这种旁门左道,又难又用不着,那夫子留下的题我现在还没解出来,怕是又要找骂了。”

“啊?”伍清清诧异,“很难吗?”

李令辞气了个仰倒:“算了,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找气受。”

谁知于丹道平平无奇的伍清清,竟对符箓阵法却破有天分呢?那符箓仿画已经难倒一大批人,线粗了不行,细了不行,歪了不行,不对称也不行,谁知这面嫩的伍清清却博闻强识,凡是见过一遍,必能刻画地分毫不差。

伍清清挠挠头:“哎,怪我,你莫生气,下了课我拿作业给你抄抄,必不会被夫子骂的。”

他也是进了学才知道,那基础的符箓构造他早在回春门就已看过,在山里一人闲来无事,天天炸炉子也烦,索性研究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李令辞翻个大白眼:“憨谁稀罕要抄你作业了,等小爷研究研究,不信解不出来。”

伍清清闷笑几声,两人谈笑间便到了御兽场,虽说是御兽场,但大多是散养灵兽,随意地在林子里溪水中散步,这几百年间天下太平,妖魔也安分,仙家圈养的灵兽大多性格温顺,驾驭起来并不困难。

两人蹲在树林子里,眼前一匹通体雪白的鹿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毛发柔顺,望过来的眼神温柔而慈悲,伍清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寂,心里对这鹿喜欢,便伸出手,白鹿也配合着低头嗅闻,白鹿散发幽幽蓝光,衬着伍清清便也同山鬼一般神秘,一人一兽互动这,自然和谐。

伍清清扭头笑:“这鹿同我有缘。”又伸手摸摸白鹿光滑的脊背,“你生的这样好看,又这样慈悲,佛家一定很喜欢你。”

“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那灵兽也配合的望着他,鹿角微微晃动,似在点头,李令辞在一边十分无语,索性躺在树丫上合眼休憩了。

“浮蓝?皎白?露紫?”伍清清连着想了几个都不称心,在尧山,那些走兽哪个不是他给起的名,只是这鹿颇有灵性,便扭过头想问问李令辞,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嗤,哪来的憨子,还给这禽兽取上名了?”话语粗鲁尖锐,白鹿受了惊,一下子跑开钻进山林中。

伍清清皱眉望去,一面容浮肿的少年立在林间,左手拿着九节鞭,右手却是拽了锁链,末端系着只不断撕咬挣扎的金斑小豹,许是挣扎幅度过大,那少年不耐烦地一提铁链,那豹崽四肢悬空,眼白都露了出来。

“住手!它会窒息的!”伍清清惊呵,正要上前。

却不想那少年身边瞬间现出几道人影,皆面容冷肃,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不是寻常修士。

“王公子,好巧。”李令辞脸上笑眯眯地,眼神却冷下来,上前几步,不动声色地拦住伍清清。

王磬笑几声:“李公子,几日不见,怎得和乡村野夫混在一起了?”

李令辞笑道:“王公子面色红润,想必是功法又有所大成吧,这小豹的血于你想必是大大的有益啊。”

王磬闻言面色沉了下来,手却松了松,那小豹得以喘口气。

“你知道的不少啊?”

李令辞仍笑着:“不敢当,阁内一些小道消息罢了。”

王磬闻言,阴恻恻地看了他们一眼,“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怎么还同这个丧门星厮混呢?”转身拖着哀鸣的小豹走了。

伍清清一下子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失去温度,肩膀细细颤抖,低下头不说话。李令辞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王磬走远了,伍清清才回过魂似的,急忙去追,李令辞死死按着他肩膀:“你做什么?”

“那豹子会死的,我去买下来!”说罢又要急匆匆地追人。

“回来!”李令辞头痛,“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

李令辞好歹给人拖住,等伍清清挣扎开,那王磬已不见了。

回程的路上,伍清清一句话都没同李令辞讲,李令辞无奈,细细同他分说。

“你要是刚刚过去,那小豹子恐怕得当场毙命。”

“你以为他是什么大好人?他出身乾元刹,修的内功是不外传的赤血化生诀,最喜血,不拘于是人还是兽的。”

伍清清坐起,衣袖都在手里揉烂:“那你更不该拦我!”

李令辞叹气:“你别急,我有法子。”说罢同伍清清招手,伍清清虽气他拦着自己,却还是附耳过去。

两人如是这般蛐蛐一通,伍清清神色怀疑:“这……这能成?”怎的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还不信你哥哥我?”李令辞捏捏他白嫩脸蛋往后一摊,“且按我说的来吧。”

这夜伍清清回了堂内,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窗外虫鸣乱响,他摸摸枕边叠的工工整整的僧衣,点了灯爬起来给了寂写信。

书桌边黄木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往来的书信,了寂的信总是寥寥几行,让他安心进学,可还是寄来一本五禽戏,一些基础的剑谱,还附赠一颗留影珠。

了寂在信中写道:‘张而不驰,文武弗能也’,清清增长学识也莫要忘记强身健体,留影珠可记录他练习的片段,告诫他不要荒废身体的修行。

伍清清一开始很勤勉,有空就打打五禽戏,舞几回剑,可课业日益忙起来,这事便搁置了,留影珠便迟迟未寄回。

今日之事搁在心里难受,他思来想去,蘸了墨,将今日所见所闻写下,愤怒地在信中骂了那王磬十余行,心中郁结委屈难言,夜里想起那毛绒绒的小豹子,不由得联想起自己来。

想来自己也同那豹崽一样,茕茕孑立,无依无靠,年幼失怙,带着两世惨淡的经历,在这世上格格不入,如同他乡异客一般,一下子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默默哭了许久才好,伍清清拭去泪水,只在信末尾提了提自己有法子,定将那小豹子解救回来。

伍清清心中悲伤,连夜封信,唤来白鹤,往山下送去了。

送完信便埋进僧衣里,眼睫带泪,沉沉睡去。

清清:哭唧唧[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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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要好好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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