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临像被猎物惹恼的野兽,肩膀上的肌肉鼓胀起来,脖颈也生了一道粗壮的青筋,身体往前倾,蓄势待发。
“我……我在你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既然关注这件事,当然会去关注里面的主人公。”
他不敢后退了,慢吞吞迈出几步,轻轻抚摸霍如临的脸颊,低下头贴到霍如临怀里去,像在撒娇服软,“而且这案子我听说很久了,一直都想帮帮他们,我想尽自己所能地去帮助他家还活着的人,不然的话,他们太难了不是吗?”
“最好是这样。”
霍如临摸了摸许青木后颈上的假腺体,毫无预兆地抱着许青木往后滑进浴缸,刚满的水连绵不断地溢出边缘,许青木被压在水底,睡衣宽松,动几下就斜斜挂在许青木肩膀上,昏暗的灯光照得水面浮光跃金,水下春光乍泄。
“放开......我咳咳......唔......”
在露出水面的瞬间,许青木还没来得及大口呼吸,霍如临紧紧抱着他,堵住了他的唇。
他太需要空气了,脑内缺氧让他呼吸急促,一些奇怪的音调从他嘴里掉出来,混着漫出浴缸的水碎在绣了金线的吸水地毯上,更多的,则是被疯狂向他索吻霍如临吞掉,一声不留。
“够了、够了......”许青木捂住还要往自己这边贴过来的嘴,嘴唇麻得他说话舌头也打结,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霍如临那双情感不明的眼睛说,“我困了,明天还要去研究所......今晚到此为止。”
“你明天不去禾和也不会倒闭。”
霍如临单手搂住许青木的腰,托起来放到腿上,轻轻摩挲着许青木**的衣物下凸起的肩胛骨,“我比禾和更需要你。”
许青木放弃挣扎,但怨气还是从嘴里飘出来:“......你总是生气,比起禾和,你太难懂了。”
“是你不愿意懂。”
霍如临撩开许青木额前的头发,把人摁到自己胸前抱着,一下一下轻拍许青木的背,“我只想要你在乎我,你似乎谁都关心,但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答应爱我,还是总躲着我,连面都不见,怎么爱?你想要我做的,我已经在做了,但你也这么冷淡。就连......那个沈如风,你关心他,为他做的事也比做给我的多。你到底有没有骗我?有些话早点说开,比最后以一种残忍的方式被揭开好太多。所以再回答我一次,你有没有骗我?不离开我,爱我,这些话有没有骗我?”
许青木耳边是霍如临心跳过速的心脏,他的心脏也跳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诚实地坦白一切,但已经到这一步了,多骗一些,少骗一些也没区别了。
再说他的确无法离开他,为了所有人,他都必须留下。他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手指抚上霍如临的胸膛,拍了拍以示安慰:“没有骗你,你问一百遍,我都是这个答案。”
“好。好。”霍如临很好哄,千千万万遍确认,只要从许青木嘴里说出来,他就愿意再信几天,“那你现在陪我好不好?我做了这么多,也不能得到多一些吗?从闰城到京城,开车要八个小时,我归心似箭,就是为了你的吻。”
只要个吻的话……许青木慢慢抬起头,蜻蜓点水般的吻戛然而止,霍如临还来不及回味,许青木站起来就要跑,霍如临手快一步,把人勒回怀中,许青木有些生气:“你说话不算话!”
“那是你给我的,现在该我自己要我该得的。”
“等事情办完,等这件事……”
这次换霍如临捂住了许青木的嘴,他吻许青木忽闪的睫毛,吻他的眼角:“这种事等不及。事成之后得另算,人干什么事不都是想要得到甜蜜的果实吗?果实时间太长,路程太长,在遇到沙漠绿洲时,就要及时享乐。听话,陪我。”
……
第二天一早,即使腰酸腿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许青木还是收拾了一番就往研究所去。
坐进车里,许青木揉着被霍如临捏青的手腕,缓声道:“霍如临今天要休息,你直接送我过去就行。”
“……姚先生,你确定吗?”
“嗯……”
许青木来不及回答耿山的话,一只戴着金表的手敲了敲他的车窗,霍良均微微弯下腰,看着许青木说:“下来。”
许青木犹豫了几秒,开门下了车。
“爸,有什么事吗?”许青木问。
霍良均没看许青木,转身边走边说:“我有事跟你商量,跟我来吧。”
“爸我赶时间,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好。”
霍良均停住脚,开门见山,“你跟我儿子离婚,立刻马上,就在今天之内。”
许青木愕然,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跟他离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你以为我是真的来找你商量的吗?”
霍良均扬了下下巴,藏在车库暗处的保镖纷纷涌了过来,将许青木团团围住。
“我以为我走了一步好棋,把姚家的资源变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实际是你们姚家走了一步好棋啊。姚家怎么没跟我讲,你这姚玉安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霍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我不该,不该找太漂亮的,不该找巧舌如簧的,不该让你姚玉安嫁进来,给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带走!先去给公司的股东赔罪,再把他带去民政局强制签署离婚协议!”
“滚……滚开!”耿山冲破层层包围,拦在许青木面前,“霍先生不来,谁也别想带走姚先生!”
“耿山。”
霍良均冷笑道,“你忘了是谁捡你回来的吗?”
耿山顿了下,将许青木护得更紧了:“是您。但我听命于霍先生,就算是死,你们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那就别怪我心狠。”
霍良均背过身去,保镖会意,蜂拥而上。
耿山拼命反抗,但也无济于事,人太多了,他的精力正在被一点点耗尽,挨了太多打,脑袋也开始发晕。
“耿山——!”
眼看那人的脚就要往耿山脑袋上踢,许青木也不管自己伤还没好完全,扑上去就护在耿山身上,许青木被踹倒在地,有人把他拖开,还要继续揍耿山,他再也忍不住,大声阻止:“停下来!我让你们停下来!”
“疯子……疯子……你们全是吃人的疯子……寄生在钱上肥头大耳的蛆虫……高高在上的……流氓!”
霍良均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词,错愕地转过身去,面前是姚玉安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他握着拳头,没给他回神的时间,一拳就砸在他面中,霍良均两眼一黑,捂着脸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后面的保镖似乎也被震慑住,许青木握着还想再给一拳的冲动,推搡开围在耿山身边的人,把耿山从地上扶起来,他胸口的伤口裂开,血透过他的衣服流出来,很刺眼。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浑身都充满了劲,扶着耿山就要走。
“你刚刚……说什么?你打我?”霍良均摸着迅速肿起来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打得就是你。我是嫁给霍如临,又不是嫁给你,你又不是霍家的管事人,还总插手霍如临的决策,明明霍如临有卓越的带领团队的能力,很多新的计划布局,他每提出一个新的,你就觉得他不行,做不成,那禾和还有谁能做?!按照你们的老路虽然能无波无澜再活百年,但名声在一代又一代的新生群体中,只会被忘记。只有真正一心为民的良心企业,才能流芳百世。禾和的名声是霍如临打响的,不是你们这些老古董。”
“姚玉安你!”
“爸!”
霍如临姗姗来迟,他看了一眼许青木和耿山,一见许青木身上的血就立马变了脸色,“你对许青木做了什么?他身体刚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爸脸上的伤你看不到?霍如临,你的脑子除了围着姚玉安转还有什么用?!”
“……你照顾好爸吧。”
许青木肩上越来越沉,他得赶紧送耿山去医院,“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搀着耿山上车,霍如临看了看他爸那张英明神武的脸被揍得肿那么高,心想许青木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他这时候决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开,他得去陪他。
“霍如临!”
霍良均看着绝尘而去的车,懊悔不已,越美的东西越迷惑人心,是他太相信霍如临的自持力了,现在看来,姚玉安要他死,他也会巴巴把脑袋往人家跟前凑!
车内三人都一言不发,许青木开车开得飞快,霍如临伸手调出了行车记录仪,想把刚刚事情起因从头看到尾,但好半天他都没往后放,而是把许青木说不离开,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放了无数遍,最后还把声音加大,让车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耿山歪着头看着霍如临傻乐:“……霍先生,我今天在现场也听到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证。”
“还有力气笑,省点力气去医院哭。骨头内脏的,估计都有损伤。”
耿山看向姚玉安,笑得更开心了:“姚先生,我跟你一辈子,哪有主人保护下属的,你真是天使。”
“……”
许青木不说话了,闷声开车。
“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昨天去沈如风家,他说他的伴侣许苟为了守住妹妹的尸体,指甲都抠掉了,那才是真疼,十指连心,那疼得……”
“不疼。”许青木说,“失去妹妹太痛了,后来再痛也没感觉。”
霍如临关掉循环播放的声音,看着后视镜中认真开车的许青木说:“听沈如风说的时候,我感觉你和许苟很像。”
许青木心脏顿停了一秒,他没去看后视镜,打着哈哈说:“我可没有他那么能忍痛,我很怕疼的。”
“打了我爸,手疼不疼?”
“……”
“……”
话题转得让人措不及防,耿山和许青木两厢沉默,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手疼不疼啊?”
许青木刚想让他别闹,一阵突兀的铃声催命似地响起来,霍如临接起电话,手机音量还没减小,那边很急:“喂你好?请问你是霍如临吗?沈如风在机场昏迷了,现在正在送往市医院抢救,因为他的手机通讯录除了远在闰城的父母,就剩一个你的号码和一个空号了,我们只能给你打电话,请问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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