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陟转头看着潘淮书,“刘知州不是被两厢堂绑架吗?怎么还扯上联系了?”
“这就要问刘知州了,被贬到这这么些年,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潘淮书盯着刘知州,期待着他的答复。
看着面前的两人,刘知州无声叹了口气。“你们这么较真干什么。想当年我在京城,也是寒门子弟的楷模,在朝廷里直言不讳,因此得罪不少权贵。李颖之祸让我彻底翻不了身,被贬到这边远之地。”
说着还看向陆陟,“当年若是没你师父,我恐怕难以走出京城。至于你说的两厢堂,我不甚熟知,只知道,他们自当年的李颖之祸开始销声匿迹,至于他们为何重出江湖。在被关的那几日倒是听上几句。”
说着刘知州假装低头沉思,“说什么来着,说是为了消灭世间贪官,还是什么,为当年的事复仇。诶呀,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至于为什么抓我,我还真不清楚。”
潘淮书看着他,皱着眉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那你之前这么配合,直接把贪污名单交给我,是因为你要推翻这些贪官,为之前的自己鸣不平?”潘淮书带着怀疑的语气问。
“不错,我想过早晚有一天这些百姓要造反,朝廷必定会派人前来查探,若是能遇到像你这样的人,那我这些年的准备就没有荒废。”
潘淮书听着这些话,像是被气笑了。“刘知州,这话说出来,您信吗?”
刘知州也不做解释,就静静的坐着,也不为自己做辩解。
陆陟看着身边的两位,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着一层雾,他独自在外,什么也看不清。
潘淮书见他始终不肯说实话,也失去耐心,起身就走。
﹍﹍
从刘知州那回来的潘淮书一脸不悦。
翼风看着自家主子心情不佳,忙上前询问道:“公子今日是怎么了,是什么触到了公子的霉头。”
但是潘淮书还是一脸不悦的坐在椅子上,到嘴边的茶被吹了又吹。
“交代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潘淮书轻抿一口茶,淡淡的说。
“目前还没有太大进展,属下会交代他们加快动作,请公子放心。前几日您着送去京城的折子令陛下龙颜大怒,想必过几日便会有惩法司的人前来。”翼风犹豫的说。
“只是,就这样瞒着陆公子吗?现下那几位壮汉都跟着回到刘府,只怕到时候陆公子生起气来难以对付。”说着翼风就慢慢闭上嘴。
潘淮书看着翼风,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怎么,现在连你也敢置喙我做的事。”
“属下不敢。”说着翼风就对着自己掌嘴。
潘淮书对着翼风重重的说了声滚!
现在室内只剩潘淮书一人,挥之不去的烦闷感一直围绕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他本该伪装成温和有礼的样子,但今天却罕见的失控。
许是屋里的炭火烧得太旺,许是严冬就要来临,总是待在屋外的人难以度过寒冬。
﹍﹍
不知为何,今日的沈随之一直盯着陆陟看,那眼神幽怨得像是一个小寡妇。
陆陟看着他这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崽子,不想好好活了是吧,这样盯着师兄看,小心师兄给你脑壳打开花。”
谁料沈随之突然开口道:“师兄,你别跟潘淮书在一起好不好,你跟门口的壮汉在一起我都不会有意见,你换一个人吧。”
说着沈随之像是卡住了,“那个,潘淮书他不好的,他…?…”
还没等沈随之继续说下去,陆陟嘴里的水先吐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沈随之看着自家师兄,这样连忙给他拍背。
“你个混小子,咳咳咳,说什么呢你。”陆陟还在咳嗽,咳得满脸涨红。
“换个人吧,师兄。”沈随之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
陆陟一把推开沈随之,被推开的沈随之也不恼,还是皱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
陆陟先一步打断他,“打住,你这孩子从哪听来的。多大了,还开师兄玩笑。”
叹了一口气后,陆陟看着沈随之这副模样确实不像是开玩笑。“从哪听来的,说。”
就在沈随之把来龙去脉都说出来后,陆陟就如遭霹雳般震惊。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陆陟不敢置信,这么炸裂的事竟然有一天会按到自己头上。
在沈随之幽怨的眼神下,陆陟开口道:“那些都是假的,假的知道吗!”
“不行,今日我就要跟他们说个清楚。”说着陆陟着急的出门,沈随之却一把拽住他。
“别着急啊,师兄,现在他们还有一个版本是,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着急的否认。”越说沈随之越急。“他们都准备好,那粮食堵你会不会翻脸不认人,现在出去也只是坐实这个名头。”
陆陟又如遭霹雳般坐下,“这让我以后还这么见潘淮书啊,事还没忙完呢。”说着就痛苦的捂住脑袋。
沈随之看着自家师兄这样,小声的开口问道:“所以,那些都是假的,对吧师兄。”
陆陟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师弟,怒道:“不然呢,你也不帮师兄解释解释。”
沈随之一脸无辜道:“这也没办法啊,我一开始还在争辩,结果他们越说越真,我就信以为真了。”
陆陟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师弟,一时心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师兄的清白啊,在这算是毁了。”陆陟似乎是心如死灰了,他无奈躺倒闭上眼睛。
反正也呆不久,忙完这事,就再也不会和他再见了,传就传吧,又能传多远呢。陆陟暗自在心底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
﹍?﹍
刘知州看着眼前的纸条,叹了口气。火光摇曳着吞没面前的纸条,直至纸上的双莲也化为一堆灰烬。
他起身正欲出门,门外的壮汉却一把拦住。“干什么呢死老头,乖乖待着,要不是看在陆兄弟的面子上,早把你打成肉泥了!”
刘知州对着那个壮汉卑微的道:“麻烦兄弟了,去给陆陟带句话,说我要见他。”
那位壮汉,看了眼刘知州,随后对远方的兄弟喊道:“诶,叫陆兄来一趟,这狗东西要见他。”
陆陟没时间悲伤了,虽然不知道刘知州这时叫他干什么,但陆陟想着他总该见见。
一进来,就见到刘知州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些悲伤和决绝。“孩子,你来。”刘知州招招手让陆陟过去。
陆陟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照做走过去。
“让我好好看看你,”刘知州声音中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都长这么大了,心性却像一个小孩子,你被沈南安保护的很好,很好。”
陆陟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没有出声打断。
“孩子,你跟潘淮书始终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他是权贵,自会维护他们那个阶级。”说着刘知州叹了口气。“孩子,你要想清楚,他这样帮你真的会使他获利吗?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利用罢了。”
“您想说什么便说,或是我师父想做什么,您直说就是。”陆陟看着他没有耐心道。
只听刘知州叹了口气,“孩子,性子不要太急。后边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你,我跟你师父也算是旧相识,当年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只是眼前的这个潘淮书,你需得警惕。”
“为什么?”陆陟不解道。
“呵呵,为什么。”刘知州摇着头,“这个世界上,那有那么多为什么。你都被卖了,还要问为什么。”
陆陟心中警铃大作,看着面前的刘知州。“你什么意思!”
“孩子,惩法司的人估计快到了,你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看。”刘知州低下头,不再多言。
陆陟心头一紧,急忙跑出去。
迎面就撞上了沈随之,“师兄,你这是什么了?”沈随之连忙问。
陆陟看着面前的人,摇摇头冷静下来。“随之,你听我说,你带几个人去京城来福州的道上看看,若是看到有什么官家人,马上回来汇报。”
看着陆陟紧张成这样,沈随之连忙道:“好,我这就去。”
看着沈随之远去的背影,陆陟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那些跟着潘淮书走的兄弟们该怎么办,若刘知州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杀出一条血路把他们带回来。陆陟越想越生气,像是现在就能把潘淮书碎尸万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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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被乌云悄悄掩盖,大地都蒙上一层灰暗色。
只有刘府今夜的灯火格外亮,几位壮汉正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赞叹潘淮书是一个大好人,桌上的美食就要一扫而空,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正悄然降临。
“公子,他们也太能吃了,后厨都忙不过来。”
潘淮书听着下属的汇报,淡淡的点着头。“让他们吃,不够继续上。”
下人见状,也只好应下。
突然,潘淮书放下手中的书,转头去看窗外的明月,却什么也没看见。
翼风突然进来禀报,“公子,沈随之带着一些人离开了,方向却是京城通往福州的官道。”
潘淮书叹了一口气,“被发现了,还真是可惜了。”
事先声明,沈随之这个孩子才16岁,没开情窍,对陆陟只有对哥哥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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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初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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