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冷风中,夏瑾安抬眸,眸光撞进他的眼底,看着他根根发颤的黑色睫毛。
她想说,这不现实,人应该面对现实,不应该沉迷于幻想。
而在看向对方的那一刻,她却无法用理智客观去回应交往后的第一句情话。
这个回答可以是毫无逻辑,可以是天马行空,可以是任何无边无际的想象。
于是她的眼睛涌起笑意:“那你岂不是要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尿急了怎么办?”
爱人总能自然的接住另一半的所有问题,也从不会认为这是在回避深情。
他的下意识感受,是不管多么平淡的日常、多么随意的一句话,都是属于他的夏瑾安的时刻。
他喜欢这种时刻。
尤其是夜晚。
他会经常想起高中晚自习下课的许多夜晚,因为同路,他总是跟在夏瑾安身后。
有时她会散步回家,走在斑驳的光影里。
有时她会坐公交,站在扶手旁,将它紧紧抓牢。
那个时候他的耳边就充满了年少男女的一切幻想。
只唯独那个女生,安安静静,认真听着旁人的对话,在喧闹的人流里依旧显得孤独。
所以,他也会戴着未播放音乐的耳机,假装听歌,避免旁人来搭讪。
好像这样的安静,就可以融入她的世界,与她同频。
此刻街道并无行人,街景萧瑟,静谧无声,连风也很轻。
可行走在她身边,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也的热闹。
傅煜想了想:“尿床了确实很难看。”
“在意识里,我会不会一直都在找厕所?”
“这很难说。”夏瑾安笑一笑:“不过,这技术真的可以投入市场,做游戏,完全沉浸式体验。”
“我以前就会梦见自己被丧尸追得到处跑。”
“你喜欢看丧尸片?”
“嗯,之前还追过行尸走肉。”
“悬疑片呢?其实我还蛮喜欢电锯惊魂这类的电影。”
“是么,鬼片呢?看不看?”
“看...看过,不太喜欢那种一惊一乍的。”
... ...
到小区门口,话题从电影跳转到夏瑾安说:“露营的时候,雨落在帐篷上的声音很好听。”
县城太小了。
傅煜感觉从北走到南,仅仅只用了半分钟。
他站定在夏瑾安面前:“以后有时间,可以自驾游去新疆,找个房车营地搭帐篷。”
“你有尝试过吗?”
“工地搭的临时厂房算不算?”
“当然不算,工地人那么多。”夏瑾安说。
他们的工程大多都是在荒芜的平原、山中,工人一到,修房搭棚生活,便扰了那里的安宁。
有时候傅煜会驾车远离工作地,往无人的地方走。
一次,他的车停在山脚小道上,恰好是雨天,车窗缝隙涌进清凉的风,有股淡淡的柠檬草香,他听着雨点敲在车身上的声音,没有睡意坐了整整一晚。
他对夏瑾安讲完,又在小区门口过去了十分钟。
夏瑾安问他:“那天你遇见了不开心的事?”
“没有。”傅煜摇头:“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
“那还挺有趣的。”她这样形容他的举动:“有机会我也试试,找个没人的地方,放空放空。”
“看来是不准备带我一起了。”
“你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我就算想带你,也没这个机会。”
当她的话刚说完,傅煜的神色陡然沉了沉。
他几经斟酌,询问她:“你会,会想我吗?”
适才的惬意瞬间一扫空。夏瑾安的身体不自觉绷紧。
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她有点儿措手不及,接不住。
傅煜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满脸生涩。
成熟的脸庞上有一丝胆怯的期待。
“才不会想你呢。”夏瑾安撇开头,嘟囔着说。
偏偏这样的回答,笼罩住两人周遭的紧张氛围。
将一个彼此看来都略显矫情的问题渲染上一层轻松,彼此都好应对。
“不想就算了。”傅煜耸耸肩:“反正我每天都会给你打视频电话。”
“嗯,如果你有空的话。”
傅煜看着她的脸庞,抿唇笑了笑:“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夏瑾安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你知道的,我的社交活动,并没有那么多。”
话停,她问:“你呢?要走了,是不是还要和朋友亲戚聚一聚?”
“不聚了,现在在祁平能聚的朋友不多。我陪你。”
其实在方蕴来之后,原先的几个朋友知道他回来了,刚刚在咖啡店时还发来消息,问他明天要不要出来吃顿饭,傅煜以身体抱恙为由,统统给推了。
一来是他早就想好了,最后一天要和夏瑾安一起,二来是一些称不上真心的朋友久不联系,关系也就淡了,他会下意识认为这是无意义的社交。
傅煜的心情有点低。
夏瑾安看出来,但并不想揭穿,说:“行吧,我回去了,明天联系,起得早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早饭。”
“好,九点之前我一定醒。”
傅煜将她送回单元楼,等她上楼说进屋了,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又变成了他一个人。
傅煜重新想起了那个在郊区山脚的夜晚。
那天的思绪放空又杂乱,情绪复杂。他也并不知道这一整晚自己具体想了些什么,在漆黑的山里有没有感到一丝不安和害怕。
但他知道,他是因为想到未来,感到害怕,才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到处走。
那个时候他还并不知道夏瑾安订婚的消息,但身边却有不同的同学、朋友传来喜讯或噩耗。
大多数都是初中同学,还有与卓磊玩车的那些朋友,他们步入社会早,吃过苦、犯过错,甚至有人在他大学时期,坐过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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