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易装傻问:“知道什么?”
茶漫漫蹲下,她拉着路长易的手,路长易想要抽开,她便握得更紧了,她看着路长易说:“你看着我。”
路长易依旧侧着脸,完全没有要看茶漫漫的意思。
茶漫漫便伸手捏着他下巴,强行让他看着自己。
因为路长易让别人脸受伤的原因,茶漫漫不敢用力,但好在路长易并没有过多的反抗,也可能是因为他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茶漫漫捏着他的下巴,看着她眼神带着愠怒。
茶漫漫只是只想知道真相,她也不管路长易会不会生她的气,追问:“主仆契反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路长易反问:“你不是要离开吗?怎么还回来?”
“我需要离开,但不是现在,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是担心我利用你吗?”
如果反过来的话,那茶漫漫是主人,她想让路长易做什么,路长易就得做什么。
若是被知道他们的主仆契,要对付路长易也不难,对付茶漫漫便足够了。
路长易没解释,只是问:“你现在知道了,你想做什么?”
路长易问茶漫漫的时候眼里没有半分恐慌,似乎就算茶漫漫知道了他也不害怕。
他这副反应,落在茶漫漫眼里便成了不担心她会乱来的证据。
茶漫漫心情很好,理所当然说:“既然错了,那当然要解除。”
路长易微微讶异,握住她捏着他下巴的手问:“你知不知道你凭借这契约,能在我这里得到很多好处?”
拥有这个契约,茶漫漫就拥有控制鬼王的能力,路长易没有说不的权力,茶漫漫想让他做什么就能让他做什么,哪怕是要让他放弃对万丈宗的报复,路长易因为这契约也不得不听她的话。
茶漫漫摇头手:“我不需要。”
她对于使唤别人没有任何欲-望。
茶漫漫看着路长易,歪了歪脑袋,奇怪问:“你比我厉害那么多,怎么不废了这契约?”
契约通常都是约束比自己修为低的人,而路长易修为远在她之上,想要废这契约应当不难,可是路长易一直没有这么做。
路长易见茶漫漫问的真情实感,他没有和她解释他没废除契约不是他不想,而是有某种力量压制着他。
结契的时候也是因为那股力量,他才会阴差阳错成了受制的一方。
路长易猜测那力量和茶漫漫古怪的影子有关。
路长易没有回答茶漫漫的问题,茶漫漫也不执着,只是她突然想起路长易冒死去万丈宗救她,此时不由得怀疑那是路长易出于真心,还是因为契约才去。
虽然她了解的不多,但是主人死亡仆人也会跟着死亡的规则她还是知道的。
一想到路长易可能不是真的想救她,茶漫漫心里就闷得慌。
她之前因为路长易受伤十分自责,如今想来觉得八成是她自作多情的,她哪里有什么魅力让路长易去救她,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如今的猜测是正确的,情绪不免低落。
路长易眼睁睁看着茶漫漫突然不高兴起来,咬着嘴唇,看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路长易不解看她,不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
茶漫漫虽然心里难过,但也没有去质问路长易,毕竟为自己而活很正常,路长易就算是因为契约去救她,也算是她的恩人。
茶漫漫回神,坚持说:“解除契约吧。”
路长易问:“你确定?这机会,可不是一直都有。”
茶漫漫点头说:“解除吧,不然我要是出了事了,你多可怜。”
路长易挑眉,笑着说:“你想解除,我不想。”
茶漫漫愣住,迷茫看着他,迟疑问:“你是不是太难受,所以说胡话了?”
解除契约,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路长易长叹一声,垂眸说:“我难受。”
茶漫漫慌张问:“我要这么做?我听说给你灵气的话你就不会难受,但是……”
但是如今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给路长易灵气?
路长易不在意说:“缓解疼痛的办法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茶漫漫想也不想点头:“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愿意。”
话音刚落,路长易猛地拉住茶漫漫的手臂,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茶漫漫一惊,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是路长易紧紧抱着她说:“别动,我伤口还没好。”
茶漫漫慌张说:“你放开我,我这样子压到你伤口了。”
路长易的呼吸扑打在她耳朵上,他问:“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
“我是愿意帮你,但和现在这样有关系?”
“当然有。”
路长易轻轻拨开茶漫漫散落的发丝,鼻尖微微碰着她脖颈,轻声说:“没有灵气没事,身体也可以。”
脖颈酥酥麻麻的,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烤一样,火辣辣的,烧得人不自在。
茶漫漫身体僵硬,她从没和谁那么近距离接触过,感觉很奇怪,但是并不讨厌。
她眼眸半阖,刻意放轻呼吸,上半身也尽量远离身后的人,她不想被身后的人听到她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她是没有经验,但是这代表什么,她是知道的。
和阮阅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有些害怕,但是又想更靠近一些。
路长易俯身,身体几乎压-在茶漫漫身上,茶漫漫身体越发僵硬,路长易低声说:“就只是抱一下,不难受了就放你走。”
“好。”
茶漫漫嘴上说的好,身体却并没有放松的意思,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路长易忍不住笑话她说:“我有那么可怕?”
茶漫漫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难道要和路长易说她是因为紧张所以才这样?
若是这么说,路长易肯定会追问下去,与其让路长易追问,还不如一开始又什么都不说,当做没听见。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能茶漫漫能清晰的听到路长易在她身后的呼吸声,她有些不自在想躲,可是躲的话,动作太明显了,她强忍着没有躲开,转移话题问:“你去救我的时候有看到周尘萧吗?”
“没见到。”
茶漫漫奇怪说:“他之前特意和万丈宗弟子说,如果看到你来,要通知他,可是全程到尾他都没有出现,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若是当时周尘萧在场的话,路长易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带茶漫漫走。
茶漫漫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她若有所思说:“我总觉得他另有所图。”
路长易沉吟片刻,说:“你的感觉没有错,我们能那么轻松离开,是他故意放我们走。”
茶漫漫不解:“为什么要故意放我们走?他抓我回去不就是为了引你过去,既然要让你把我带走,那一开始何必抓我呢?”
这问题路长易也不知道,茶漫漫见他不说话,又问:“你觉得周尘萧怎么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路长易没有犹豫,缓声说:“伪君子。”
茶漫漫赞成点头,周尘萧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伪君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背地里却搞那些小动作,当时他突然刺了她一剑,茶漫漫就知道周尘萧没有他表面看着那么光明磊落。
“他有秘密,”茶漫漫回头想看路长易,路长易不动声色将下巴放在她肩上,茶漫漫果然停下了动作,路长易唇色发白,声音没有透露半点,“你当时没死并非我的原因,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你,他故意躲开了你的要害。”
茶漫漫不确定说:“我起先也怀疑他是故意的,可是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他是做戏给别人看?”
“说不准真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
茶漫漫百思不得其解,做戏给别人看,做给谁看?
肯定不是给路长易看,路长易那么聪明,显然也会看得出来他不是故意的。
那只能是作戏给万丈宗的人看了,让他们以为他真的要杀她,结果不小心没得手,茶漫漫越想越觉得可能,她问路长易:“他会不会和万丈宗有什么不对付,所以才这样?”
“谁知道呢。”
路长易长叹,揽在茶漫漫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茶漫漫下意识低头,入眼是乌黑的手臂,她愣了一下,想起路长易强行扯断铁链。
为了扯断铁链,丝毫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
茶漫漫低头看着路长易的手,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哑着声音问:“痛不痛?”
路长易低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手,说实在的,他并没有感到多大的疼痛,他当时满心都想着带茶漫漫走,根本注意不到痛不痛。
过去好几天了,茶漫漫此时才问他痛不痛,路长易自然是不痛的,不过他看着茶漫漫的侧脸,违心说道:“痛。”
听到他这么说,茶漫漫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她看着路长易的手,吸了口气问:“怎么不伤药?”
路长易:“不用,很快就好了。”
茶漫漫坚持说:“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好,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我帮你上药。”
茶漫漫比路长易还紧张,仿佛伤到的不是路长易的手,而是她的手一样。
路长易轻笑一生,从怀里掏出一罐药给茶漫漫说:“行,你帮我上。”
茶漫漫帮路长易上完药之后仔细用绷带缠上,确定药不会蹭到衣服上,她松了口气,而后扭头说:“我睡着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换药?我帮你换。”
“不用,其他地方快好了。”
茶漫漫皱眉说:“骨头都看见了,还说快好了。”
路长易顾左右而言他:“阮阅脸上不也能看到骨头?”
“这不一样。”茶漫漫有些生气。
阮阅有时候会露-出脸上的骨头,他是懒得伪装,不是因为受伤才那样。
路长易坚持说:“不用。”
他知道自己的伤口有多严重,如果被茶漫漫看的话,茶漫漫一定会十分自责,他虽然喜欢看到茶漫漫担心他的表情,但并不想看到茶漫漫难过的模样。
茶漫漫皱眉问:“是不是很严重,才不给我看?”
路长易摇头说:“不是,就是难看,会吓到你。”
“我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么不能看。”
她说着转身,伸手就去扯路长易的腰带。
路长易握住她手腕,无奈说:“别这样。”
茶漫漫着急说:“你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不会乱来。”
两人正努力说服对方,突然门口传来声响,两人一顿,同时看向门口。
阮阅脸色通红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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