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青与江望、洛明川三人即将入翰林院就职,以她如今的身份至少不能继续住在眼下的破院子里,另外,为了躲开薛应,她也必须找一个新住处。
但即便她有了官职,年俸也并不太高,只有四十两,更难办的是她还未上任,这钱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到,如今她身上更是拿不出多少钱。
这两日她在城中位置较好的地段都去问过,已经将要求放得很低,可还是很难找到如意的房子。
多半情况是她看上的价钱太高,她负担不起,便宜点的基本没有,一座普通院落也要好几十两,一两天看了这些房子,她也愈发头疼。
除此之外,更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这一日她在街上偶遇了一脸慌张的江望,这是极少出现在江望脸上的神情,她很是意外,拉住了江望:“江兄,这么急是去哪里?”
江望原本还没看清沈时青,抬手就要推开她:“放手!”
沈时青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踉踉跄跄站定后,一脸惊讶地看向江望,她印象中的江望不可能做出如此粗鲁的事情:“江兄,你怎么了?”
江望这才发现了沈时青,本想开口,意识到自己似乎一身狼狈,赶紧整了整衣服,顺着自己的发髻,恢复了往日的风度翩翩,这才慢条斯理道:“沈兄,这么巧。”
“江兄,到底怎么了,还未见过你如此慌张的样子?”
江望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随口一问。”
江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在躲什么人,见背后都是人来人往的路人,没看到朝他追来的人,这才放心下来。
他抓住沈时青的手臂,粗声道:“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江望找了个最近的茶楼,两人坐下后,沈时青这才开口问了:“江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卖关子了,可把我急死了。”
江望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缓缓说起:“说来也真是难为情,我也没想到有一日这种事也会落到我头上。”
“我昨日一回家,就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院子里站了十几位我从未见过的生人,都还是中年妇人,我一出现,她们就把我围起来了,七嘴八舌开始说起来了,吵得我头疼。”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来说亲的,我爹娘也是这个意思,还让我好好挑一挑,选几个姑娘见面好好聊聊。”
“我向来讨厌这种事,娶亲这种事当然要选合得来聊得到一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只看条件的亲事,我实难接受,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让你见笑了。”
沈时青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很好笑吧?”江望有些头疼,一脸哀怨的模样,“我还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江兄莫要见怪,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也是在笑我自己,因为我也遇到了跟你一样的事,真的很难办啊。”
“还好我娘开明,从来不催着我娶妻,所以比你我还算好过一点。”
江望:“你说的是,在我考试前,爹娘就早在心机这件事了,如今尘埃落定,他们便更有理由催促我了。”
“可是你说,这种事哪是见几面就能定下来的,这可是要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最近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头疼。”
沈时青笑得更欢:“还真是很少见到江兄这一面,以前一直以为江兄面对什么事都是成竹在胸,从容不迫……”
江望确实难得发愁:“这可比写文章读书难多了。”
“不过,今日怎么会在此地遇上你,我记得你没有住在附近,可是有什么事?”
沈时青叹了口气,也开始说起自己的难处来:“我的愁跟你有些不同。”
“因为一些原因,我原来的住处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必须得找个新房子,但我这两日看了许多,没有一处合适的。”
“没相中吗?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我还算认识些人。”
沈时青摇头:“不是不满意,只是满意的买不起。”
“还缺多少,我……”
“我说出来不是这个意思”沈时青连忙解释,“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我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就是。”
“不行。”沈时青考虑后还是拒绝了,她与江望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并不想有金钱上的纠葛,还是单纯些好。
“多谢江兄了,我还有些积蓄,再看看,总能找到合适的。”
“我也不勉强,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好。”
沈时青和江望分开后没有回原先的住处,她带着家中两人早已搬了出来,如今暂住在城西的一家客栈,但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她还得抓紧找到新住处。
沈时青与娘亲、若兰三人为了省钱,只能同住一个房间,先前开房时,伙计再三问了她们数次真的要住一个房间,得到沈时青肯定的回答后,有些嫌弃地打量了她们一眼,然后很不耐烦地说道:“二楼左转,最后一间。”
“先交钱后入住。”
“这数目是否有误,我们只一间房。”
“平日我们最多两人住一间,你们三人住一间,自然要多收一个人的钱。”
若兰气不过:“你分明是故意的。”
“住不住随你们。”
沈时青拦住了若兰,付了银两,三人这才带着大包小包上了楼。
这时,沈时青回到房里,两人一齐上前来,急切问道:“找到了吗?”
“不好找。”
“怕是还要几日。”
“今天有人来催我们搬走了。”若兰很不服气,“说我们占了他们的房间太久了,要我们赶紧找地方,把房间给他们腾出来。”
“就是嫌我们住的小房间,没让他们赚到钱,就要赶我们走,这里的人也太没人情味了,还比不上我们原来的小地方。”
“算了,换做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人家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又不是做慈善。”
“又不是没付钱。”
林氏看着愁眉苦脸的沈时青,提议道:不然把这个拿去当了,先应应急。”
她取下了手上的玉镯子,交给沈时青:应该还能值些钱。”
“那怎么行,这可是您的嫁妆。”
林氏安慰道:“只是当了,又不是卖了,往后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再说,娘对你有信心,难道你连这点银两都赚不回来?”
也实在是别无他法,沈时青只能接受,并保证道:“我一定会替您赎回来的。”
林氏却不怎么在意:“都是身外物,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这些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林氏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沈时青:“今日有人来找你,留了这个下来。”
“什么人?”
“我没见到人,伙计转交给我的,说是个男人,没看清长相,也或许是刻意遮掩。”
沈时青撕开信封,从里面飞出一张纸片来,落到了地上。
若兰眼尖,先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她立刻弯腰捡起了那张银票:“是一张银票!”
“一百两!”若兰非常惊喜,“好多钱啊!”
沈时青却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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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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