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桉无处可去,被阿茹娜邀请到家里。
在离蒙古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茹娜就已兴奋地踩着草原往家跑。
她边跑边喊:“伊吉!哈丹带客人回来了!”
在蒙语里,伊吉就是奶奶的意思。这是夏煜桉第一次来到草原时,江浔野告诉她的。
当场戳破双方最后的一丝情面,过后是无尽的尴尬。
夏煜桉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江浔野家,但七年未见,到底是生疏了。
更何况,分别时最后一面与重逢时第一面,她和他都是以不太和谐的话题结束。
江浔野把羊赶进圈里才进来。
视线相触,不可抑制地燃烧起火光,又各自默契地掩去复杂情绪。
夏煜桉眨了眨眼,莫名不自在,立即埋头,闷声喝牛奶。没多久就见底了,却还在咬着碗沿,装模作样。
大概他也是怕尴尬吧,从里头拿了些东西便出去了。
看着阿茹娜,夏煜桉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荒唐。
七年。夏煜桉与江浔野同龄。
她记得,蒙族人结婚似乎都早,他或许也该结婚生子了吧。如果他二十岁便结了婚,生了小孩儿,年龄大概与阿茹娜差不多。
娜娜会是他的女儿吗?
他的妻子一会儿就回来吗?
想到这,又是一阵酸涩。
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夏煜桉听见门口传来江浔野低低沉沉的声音,“阿茹娜,过来。”
阿茹娜朝外喊:“干嘛?”
江浔野说:“给你做了好玩的。”
夏煜桉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在蒙古包里待了会儿,她是客人,总不能蹭吃蹭喝,想帮着伊吉一起做饭。
忙完后,出门时便看见阿茹娜已将江浔野的墨镜摘下,戴在自己的鼻上玩。
他的眼眸漆黑锋锐,比起那个,更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眼角一侧的几道擦伤。
血痂还没掉,大概是前不久留下的。
“哈丹!快把东西还我!”阿茹娜跳着去够江浔野。
见此,夏煜桉没忍住笑出声。
就连她的个子都才到江浔野肩膀那儿,阿茹娜哪里够得到他手里拿的手作帽子,急得脸都红了。
江浔野把狼耳朵帽子扣她脑袋上:“去把柴劈了。”
阿茹娜乖乖照做。没想到劈起柴来干净利落十分熟练。
看她劈了两根,江浔野才坐回椅子上接着烤羊,不经意的一眼,扫到站在门口的夏煜桉。
眼前的女人,在七年闯荡后早就没了曾经的稚气与叛逆。
她有着不属于草原的美,精致妩媚又凌厉清冽,被规矩束缚,却在规矩下生得热烈直爽。
他低下视线,继续手中的活,略显生涩地开口:“怎么出来了?”
“哈丹是你的草原名儿?”
“嗯。哈丹昭日格。”
夏煜桉“哦”了声,搬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我还是喜欢叫你江浔野。”
陷入沉寂。
炭火“噼里啪啦”地发出小火星,不远处劈柴的声响还不间断地传来,气氛凝滞。
寻找话题般,夏煜桉接着问:“你怎么让小姑娘去劈柴?”
江浔野只是平静道:“她不劈,就没别人了。”
旁边用木柴堆起了火,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忽暗忽明。
气氛好像有些沉重,夏煜桉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很久,江浔野也都没说话。
在看见她靠近火堆的时候,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离那个远点,烫着你。”
“有点冷。”
“冷就进屋,里面暖和。”
夏煜桉固执地摇头,声音沙哑:“就在这。”
大学毕业后夏煜桉便时常出国参加各种活动。
出生名门望族,身为独女,自然需要同父母在国内外进行社交活动,以便日后商业合作。
从小喜爱音乐的她不仅在国外结交到一些好友,也时常在社交媒体上发些原创歌曲。
前阵子夏煜桉受邀参加一档音综,结果用嗓过度声带受损。
那是老天第一次没有给予她偏爱。
硬着头皮上节目,不仅破音跑调,最后还因自带千金热度遭节目组恶意剪辑吸引热度,挂上“水牛嗓”的名号,还被喷没礼貌不尊重前辈,足足骂了好几个礼拜。
她哑着嗓子,说什么都感觉下一秒就能立马哭出来。
江浔野知道她只是声带受损,然而听她说话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揪成一团。
也不跟她犟,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只是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给她。
确实是冷,夏煜桉也不拒绝,穿在身上。顿时,暖意与气息将她包裹——熟悉却又陌生的。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朝他看一眼:“你……很早就回来了吗?”
“高中毕业就回来了。”他顿了顿,“在青城念的大学。”
这是竖在她与江浔野之间的一根刺,曾经是,现在也是。
夏煜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志愿,然后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解释。
七年过去,如果问她有没有释怀——
她会答,没有。
“挺好的,哪儿都不如家好。”夏煜桉闷闷地回道。
-
日落在即,草原昼夜温差大,慢慢有了凉意。
草原人总是朴实好客,慷慨热情,那是生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相比之下,夏煜桉倒显得有些局促,怕她冷,阿茹娜热情地拉着她进了蒙古包。
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蒙古包结构简单,便于拆迁组装。
虽然蒙古包外面看起来面积很小,但其实五脏俱全,一个炉子,一盏灯台,一个奶桶,一条壁毯,一张卧具。
生活拮据简单,生活孤独却依旧坚毅。
阿茹娜口中的“伊吉”,并不是之前夏煜桉见过的人,不是江浔野的奶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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