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卧室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戚舟侧躺在床沿，背对着另一边。
手机屏幕调到最暗，半拉起被子藏在里面，拱起一个“小山丘”，隐隐约约泄出点光亮。
像是一小颗月亮，照映得她眼睫下一片柔和的水光。
商南蕴闭眼装睡，呼吸均匀，精神集中，把黑暗中每一道细微的动静度收进耳朵里。
数据线细细簌簌划过床单；
只一瞬奇怪的呼吸声；
手忙脚乱拨开静音键；
指尖敲击在屏幕上的脆响……
这一切环境白噪音都刚刚好，像是轻柔摩擦起棉絮，让她隐约起了些困意。
过了十几分钟。
戚舟的肩膀终于塌下来。
手机从僵硬放松的指缝滑落枕边。
她半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手还虚虚抵着屏幕，呼吸绵长规律。
彻底睡沉了。
商南蕴这才缓缓无声地撑起身。
她动作很轻，很慢。
像怕惊扰到静谧的空气。
先把戚舟颈窝不小心压住的一缕长发撩开，再借着窗外点点星月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半跪俯身，探过去。
手机屏幕还泛着幽幽的光。
冷白光晕打在戚舟的指尖，商南蕴用食指轻轻向下一触，屏保“唰”地解开。
白底黑字的搜索记录瞬间铺满整个屏幕——
【1.小猫不认亲妈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办？】
【2.猫很讨厌青苹果吗？】
【3.年度最受欢迎\最讨厌AO信息素排行榜】
【4.信息素变成猫薄荷味的成功率】
商南蕴咬住下唇，努力绷着肩膀，差点笑出声来。
本想退出，却指尖一滑。
“不小心”点进了戚舟浏览器的历史记录——
-信息素收放教程
-从0开始当Alpha（图文绝密版）
-心脏病人如何治疗脱离轮椅
……
可再往下，突然蹦出一条格格不入的标题。
画风突变——
-【#深夜限定#高契合度#le#】AO信息素交融现场教学（无删减4K）
商南蕴：“……？”
什么？
默默点进去。
一入目便是两个交叠的剪影和网站乱窜关不掉的经典弹窗恶心小广告。
她眨眨眼。
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戚舟。
那人睡得很死，深埋进被子和枕头的缝隙，发丝散在周围。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
她甚至能想象到戚舟面红耳赤，手忙脚乱想关掉却越滑越深的模样。
商南蕴抬手，本想帮戚舟清空记录，顿了顿，又作罢。
像怕删掉什么珍贵证据似的，小心把页面恢复原样，再默默息屏。
卧室重新陷入一片昏暗。
商南蕴沉默着把手机轻轻放到枕边，塞回戚舟掌心。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躺下，莫不作声朝戚舟那边挪动。
夜风从窗缝隙钻进来打了个转。
她贴近戚舟的耳廓。
低声气音：“……傻子。”
戚舟在梦里“唔”了一声呓语，下意识转过头蹭蹭后方的热源。
月亮悄悄躲回云后，连带着房间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也消失殆尽。
商南蕴盯着天花板发呆。
又想起那条“心脏治疗”的搜索，心里蓦然一软。
这人半夜睡不着，一边惦记猫，一边惦记她。
那条小电影……
也大概率是搜索“信息素”相关时手滑误触的广告。
黑暗里，商南蕴想——
算了。
明早不揭穿她。
***
清晨，卧室遮光窗帘紧闭，只剩下一条灰蓝的缝隙。
戚舟在迷糊中翻身。
下意识在身侧摸索寻找手机，指尖却触到的是一片冰凉和空旷。
床单平整得仿佛没昨夜没人躺过。
连余温都没有留。
她心口陡然空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一块拼图。
撑起身子，被子滑落腰际。
“商……”声音卡在喉咙，回应她的只有四下无声的寂静和窗外的鸟鸣。
自己呼唤显得十分突兀。
还没来得及细想——
小腿脚踝忽然掠过一点湿凉，轻轻一点又迅速退开。
戚舟僵直，下意识浑身肌肉绷住。
紧接着，一篇磨砂般温热的触感贴上皮肤，像是舔舐，带起一串细小的颤栗。
戚舟：“……？”
她不敢出声，下意识蜷腿，之间探进被子，摸到一手蓬松熟悉的绒毛。
脑子还迷糊着，宿醉般的迟钝让她继续顺着毛往深处探寻。
突然手背一痛——
“嘶！”
锋利的爪子精准划上她的手，染上冰凉的触感，血珠往外冒。
戚舟猛地收回手，心脏狂跳。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见被面鼓起一个可疑的弧度，正缓缓朝着自己膝盖放下蠕动。
刺痛感窜上大脑，让她瞬间清晰。
一个离谱到极致的念头。
“唰”一下升起——
小商姐昨晚还好好的，现在床空了……相同的位置却多了一只猫。
自己本身就是穿过来的，身边人一夜之间物种切换。
这种事情也很合理……？
戚舟心脏砰砰直跳，一把掀开被子。
一团模糊的毛茸茸从被单里滚出来，四爪朝天乱蹬。
她眼疾手快，熟练抄起小猫翅根，举到眼前。
顺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弱光线。
戚舟依稀可以看清猫猫大致的外型。
应该是银眼睛的丧彪狸花猫！
猫瞳缩成竖着的细线，鼻尖湿漉漉的，尾巴一甩一甩很不耐烦。
身上却挂满了熟悉幽深的铃兰香。
戚舟咽了口嗓子，声音发颤：“……商南蕴？”
猫猫：“嗷呜？”
尾音上扬，像是疑问又像应答。
戚舟脸色瞬间白了，瞳孔地震。
立刻把猫放下，用被子包裹住防止逃跑。
额头抵住毛茸茸的额头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哀嚎：“小商姐——！不——！！！！”
“你别怕！我、我马上去——”
“戚舟？”真正的商南蕴推开门，靠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热茶。
逆光站着，表情从疑惑到无语。
只见刚醒的人在床上满脸痛惜托着那只自己早上从公园带回的小猫。
一口一个“小商姐”地喊，声音带着颤抖的哭泣……
就差给猫磕一个了。
商南蕴：“……”
她沉默两秒，抬手把灯打开。
昏暗的房间骤然亮起白光，戚舟和手里的小橘四目相对。
戚舟：……？
小橘：喵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灌溉——！！评论没一条我都有看！！！好喜欢大家[爆哭][爆哭][爆哭]
申前又被噶了……没关系，先慢慢写吧，已经不着急了……[好运莲莲]
丰富小剧场来喽！！[空碗]
————舟舟履历————
戚舟——
世界一级捕猫手！
灯下黑眼瞎患者！！
倒霉熊续集主角！！！
————小橘有话讲————
舟舟：应该是银眼睛的丧彪狸花猫！（笃定[墨镜]
琥珀眼小橘：麻，半斤八两……！（无语[化了]
————舟舟浏览器记录爆料————
【1.小猫不认亲妈胳膊肘往外拐怎么办？】
—热心网友A：猫是这样的，不用担心，它们有时候连自己的尾巴都控制不住
【2.猫很讨厌青苹果吗？】
——小橘：不，我只是单纯讨厌麻（记仇.jpg
【3.年度最受欢迎\最讨厌AO信息素排行榜】
——最受欢迎的是！钞票味！
——最受讨厌的是！十年没洗澡的蟑螂汗脚味！
舟舟：……青苹果，我爱你（庆幸
【4.信息素变成猫薄荷味的成功率】
—某学术大拿：世界上没有人的信息素可以自然二次转变，死心吧。
—附件如下
[信息素味道对猫咪好感度影响（x网论文.zi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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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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