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站在这群人里，倒也不突出，只是眉眼间居然有几分宋思然的影子。
虽然没有宋思然的身段和气质，倒也是生就一双桃花眼，只是眼眼神躲闪，看着有几分怯场。
翟羽一下子就关注到了程沛目光的落点，“你，抬起头来。”
他指了指程沛看着的那个小男孩，酒保马上会意，用手肘戳了戳那个男孩。
那小男孩才有些颤抖着抬起头来。
竟是更像了些，程沛的眼睛动了动。
“你害怕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翟羽勾了勾手指头，“过来，伺候好我们程总，今晚大大地有赏。”
那小男孩还是抖抖索索的，他在夜色本就不突出，今天是临时被拉来救场的，他这样的，是没资格进“天”字房的，站在这，看着这些达官贵人，难免就有些胆怯。
“大伙也都别拘着呀，咱们今天是来找乐子的，”翟羽一声令下，“看看有没有看上的，要是看不上，我让陈会再安排。”
翟羽这话一说，其他的公子哥，才言笑晏晏地，都挑了个少爷陪着，不多时，这房里倒是说话的声音没断过，间或还夹着些男孩的娇喘声和接吻时的水渍声。
那男孩坐在了程沛身边，也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他战战兢兢拿了杯酒，递到程沛嘴边，“程，程总，喝酒。”
翟羽皱了皱眉头，“你们夜色没教规矩的吗？陈会教你们这样给客人倒酒？Ken，你教教他。”
Ken本就看不起Peter，Peter什么时候有资格进天字房的了？
何况这会他也都看清了，这程总才是今晚房间里的主角。
但闻言，他还是端起一杯酒拿在手中，岔开双腿面对着翟羽坐下，一只手就搂上了翟羽的腰，媚眼如丝地看着翟羽，含了一口酒在口中，才主动凑上去，嘴贴嘴地把这口酒渡到了翟羽口中，末了还跟翟羽接了个长长的吻。
一吻毕，翟羽和Ken眼中都已不复清明，两人都有些□□中烧的感觉。
“瞧见没，好好学着点，伺候好程总。”翟羽不悦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目光相触，那男孩也怕惹事，培训自然是有过的，这会也有样学样地就朝桌子上的酒杯探手。
只是还没拿起来，程沛就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我不喜欢这样。”
他自己端起了酒杯，那杯子里剩的酒不多，程沛仰头把这酒一饮而尽。
“你叫什么？”他没转头，但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Peter刚被拒绝了，胆子也就更小了些，身旁的这男人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只是坐在他身边，都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程总好，我叫Peter.”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音色也偏软糯些，程沛没听过宋思然说话，但他就觉得，宋思然的声音肯定不是这样的。
“你别说话，”他转过头来，皱了皱眉。
这下子Peter真是吓得花容失色了，连忙应了声“是”。
应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赶忙抬手掩住了嘴巴，又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慌乱之色，像只林中迷了路的小鹿。
他这一遮嘴巴本是无心之举，但是程沛看着，这会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倒是更像宋思然了些，只是这眼神……
“你不要抖，我不做什么。”
宋思然不会这样，他瞧见的宋思然的照片还是真人，永远都自信洒脱。
Peter还是抖个不停。
程沛也就没了耐心，扬了扬手，“算了，你下去吧！”
终究是画皮难画骨，媚骨天成，皮相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内里的涵养。
Peter闻言倒是解脱了一般，飞也似的就走了。
程沛眼瞧着身边的兄弟跟小情人打得火热，倒也不想扰了他们的兴致，心中有些烦闷，怎么现在看谁都在找宋思然的影子？
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房间里有点吵，程沛倒是有些想出去走走了。
他贴到翟羽身边，“我下去走走，你先招待着他们。”
就不管这一屋子的人，直接走出去了。
出来倒是另一个世界，出来嗨，在包房里的，多还是谈生意的，来酒吧嘛，自然还是寻欢作乐的人更多，来找艳遇的，就更多了。
这会也已经到了酒吧最嗨的时候，年轻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衣着暴露，都在楼下的舞池里狂欢，舞台上同样有半裸的舞女正在扭动着身体。
夜晚的孤独不属于饮食男女。
程沛站在走廊上，就这样俯视着众生。
一曲终了，楼下的狂欢也算暂时画上了句号。
只见支持人喜气洋洋地跳上了舞台，大着声音吼道，“让我们尖叫起来，夜晚是属于我们的。”
楼下的男男女女都挥动着手臂，跟着他一起狂欢，声浪一阵压过一阵。
“朋友们，今天我们夜色来了一位新的钢管舞蹈员——Kevin，”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孩子的剪影。
虽然只是剪影，看不到脸长什么样，但是钢管舞者多穿紧身衣，这剪影倒是将舞者的曲线展现无遗。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美丽的身体。
程沛的呼吸也滞了滞，他隐隐觉得，这身形似曾相识。
但却又觉得不可能。
舞池里的众人也都叫得更欢快了，这身形站在那就是种享受了，更别说在钢管上上下翻飞。
主持人一看就知道气氛已经渲染到位了，也不多停留，很快就请出了舞者。
主持人倒数了十声，现场的欢呼声尖叫声也从来没停过。
十秒倒数后，全场所有的水晶转灯都关了，全场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但是不到一秒，舞台上就打下了一束冷白的灯光。
Kevin带着面具，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他穿着紧身皮衣，好身材一览无遗，面具只遮住了脸的上半部，下半部还留着。
Kevin欠了欠身，音乐缓缓启动。
一开始是比较舒缓的，Kevin绕着钢管，做了几个舒缓的动作，随后，音乐渐渐高亢起来，Kevin抓住那根钢管，就这样一跃而上，像条蛇一样缠在了钢管上。
他随着音乐的节拍，在钢管上上下翻飞，像只翩跹的蝴蝶。
顶上打下来的灯光，也随着音乐的节拍，时而冷白，时而暖黄，到了**的时候，更是瞬间不停切换，闪得人眼睛生疼，但是眼球却还是紧紧地跟着台上的舞者。
Kevin柔软的腰肢缠在钢管上，皮衣让他身上透露出一股狂野的气息，当他身体离管，只用一只手抓住钢管，就开始转圈，像在空中飞舞的时候，程沛感觉自己在那瞬间忘记了呼吸。
明明隔得那么远，但是程沛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根钢管，Kevin的手似乎就抓在了他身上，身体紧紧地靠着他，绕着他转起了圈。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程沛解开了最上方衬衣的两颗扣子。
台下的呼喊声和口哨声从来没停过，一曲终了，Kevin做了个漂亮的收尾动作，单腿反勾着钢管，整个身体倒挂在钢管上，像个绝望俘虏。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
舞池就在这时候恢复了黑暗，再等一会儿，灯亮起来的时候，舞台上只剩下了一根光溜溜的钢管，哪里还有什么美男的影子？
仿佛刚刚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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