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孟允翻来覆去检查时希手指。
时希蜷起手指：“说了没事，伤口早愈合了，你比冬至还夸张，我在跟你说正事！”
“小时候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时希总算满意：“应该是其他时空的小时候，我有点怀疑自己是穿越了，你还看得见我呢。”
萧孟允眉头皱了下，迅速恢复笑容：“那我确实有些好奇，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当然！]
时希就等萧孟允这句话呢！
“回我们房间再说。”担心吵醒冬至，时希轻手轻脚起身，萧孟允则顺手将冬至踢开的被子盖好。
冬至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从睡姿都能看出来，从一开始的标准睡姿到现在睡得四仰八叉。
时希将床头的夜灯调至合适的亮度，又检查一遍床栏。
今天也是个合格的好爸爸，他在心里说。
萧孟允唇角勾起，笑得温柔。
刚一进门，时希就开始手舞足蹈跟萧孟允描述他的梦境。
萧孟允想，时希描述中的爷爷和他记忆中有些像，但时家……他不熟。
但他知道，比起时先生，顾如雪才是更不希望留下小儿子的人。
苏明薇和顾如雪当年吵架决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有次醉酒后跟萧孟允吐槽，说顾如雪好好的人说疯就疯，也不知时家人为什么没觉得不对劲，可能全家都疯了。
她还说这个世界危险，让萧孟允保护好自己。
酒醒后，苏明薇再也没提过，萧孟允也没问。
至于婚约，不完全算长辈间的戏言。
萧孟允被接回萧家那年，时老爷子已去世好几年，爷爷也很少提及往事，偶尔翻旧照片才可能提一句。
“爷爷提过一次婚约。”萧孟允道。
萧爷爷说当年时萧两家遇上些问题，彼此扶持才得以度过难关，大约是为了合作更加稳固，长辈们口头定下婚约，但没说具体是哪两个小辈。
爷爷让萧孟允不必将这件事放心上，他希望萧孟允能找到心怡的伴侣，至于萧家其他孩子……
如果把他们送去联姻，根本分不清他是想跟人结亲还是跟人结仇。
萧孟允也早把这事忘在脑后，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两家生意没多少关联，几个小辈也没太多交集，甚至有点水火不容的意思。
因为时希的到来，萧家和时家才有新的合作。
时希用脑袋撞萧孟允手臂：“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
“冬至说过，在你和他来之前，初始世界的剧情已经一团糟。”萧孟允道，“也许你做的这些梦跟原始剧情有关。”
[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我也这么想！”时希语气变得兴奋，“如果能知道原始剧情，说不定能找到改变未来的关键节点。”
说不定他们还能知道躲在背后作威作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萧孟允抱住时希，轻轻拍了他后背几下：“我们还有时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时希道。
[大不了一起跳海嘛。]
萧孟允被他逗笑：“别动不动就跳海，我知道你舍不得朋友家人，如今还有冬至……”
他低头一看，时希正眯着眼傻笑。
“笑什么？”
[果然，我才更像冷酷无情的反派。]
[孟允哥，你越来越温柔了！]
萧孟允亲吻时希眉眼，他想，明明是只对你温柔。
咚咚几声规律的敲门声，接着是陈伯的声音：“先生，晚餐备好了。”
时希不高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晚饭还没吃？”
“太忙了，没来得及。”萧孟允捏捏时希鼓起的脸，“看你这表情，像是我饿了自己三天三夜。”
时希瞪一眼萧孟允：“可能因为我最近父爱爆棚吧，见不得有人折腾身体。”
萧孟允低头在时希嘴角吻了几下：“胡说八道。”
时希终于达成梦里的愿望，使劲揉了揉萧孟允脸：“你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多可爱，现在手感肯定抵不上那会。”
萧孟允：……
他拉开时希的手，紧紧扣住，冷漠道：“去捏你好大儿的脸，手感好。”
时希牵着萧孟允往门外走：“不能经常捏小朋友脸，容易流口水。”
[大人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萧孟允面无表情：“那等你再做梦的时候多捏那小崽子几下。”
时希无语，谁会这么称呼小时候的自己？
[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吗？]
“我们反派都这样。”萧孟允道。
时希抱住萧孟允手臂。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一样可爱！]
萧孟允无奈：“有没有可能，我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形容词。”
“你不懂。”
[当你觉得一个人干什么都可爱的时候，那你就完蛋啦！]
“是吗？”萧孟允道，“难怪我见你做什么都觉得可爱。”
[早说过我们心有灵犀。]
虽然这话对，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睡前，时希还在不停跟萧孟允念叨。
“也不知道这梦是什么机制！”时希好奇，“会接昨晚的那个时间点还是进入新的时间线。”
“时希。”
[怎么啦？]
“你再继续念叨，今晚就不一定能睡成了。”萧孟允威胁道。
时希默默扯过自己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乖巧道：“孟允哥晚安，明早见。”
[醋精！]
[我是单纯做梦吗？]
[我是为了探寻真相！]
萧孟允笑道：“那我跟你道歉？小时先生辛苦了，梦里还要操心。”
[小时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萧孟允不费吹灰之力掀开时希的被子，把人捞进怀里：“睡吧，晚安。”
时希习惯在萧孟允胸口蹭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晚安。]
房间里熟悉的草木香混着萧孟允身上温暖的木质香，时希渐渐沉入梦乡，打算观察他一会的萧孟允也很快坠入另一个梦境。
时希睁开眼，入目是浅色的木地板。
他掐了下手指，钝钝的麻木感提醒他又进入了梦里。
还是熟悉的房间，五六岁的萧孟允规规矩矩坐在儿童书桌前看书。
即使在家，他也穿着身笔挺的小西装。
时希盯着他看了会，书桌前的小朋友全神贯注看书，完全没被他的到来打扰。
书桌旁放了张小沙发，时希心想，昨天的梦里似乎还没有？
他坐上去，同样没什么感觉，只有心理上的满足。
“你还看得见我吗？”他问。
萧孟允抬起头，脸上也没多少惊讶，他问：“你昨天后来去哪了？”
时希坦诚道：“回家。”
萧孟允只哦了一声。
时希心想，为什么会有小孩子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当他孟允哥的老师大概率有点辛苦。
“萧孟允，你没其他问题想问我吗？”
被喊名字，萧孟允脸上稍微有了些惊讶：“你叫什么名字？”
“时希，时间的时，希望的希。”
“时希……”萧孟允问，“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你？”
“因为我是神仙。”时希故作高深莫测，“只有被选中的聪明小孩才能看见我。”
萧孟允面无表情，眼神中隐约有几分嫌弃：“你这话也许可以骗骗三岁前的我。”
好欠的小孩，时希心想。
表情也略眼熟，偶尔下属犯特别低级的愚蠢错误，萧孟允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嘲讽十足，用脸骂人。
“你这个样子。”时希戳戳萧孟允脸，“跟长大后还挺像。”
“你认识长大后的我？”萧孟允问。
“是你也不是你。”时希心想，毕竟他的孟允哥这个年纪还在努力当小区孩子王呢。
“你刚才说自己的名字叫时希。”萧孟允眨眨眼睛，“顾阿姨肚子里的那个小宝宝，你是他长大后吗？”
时希：……
“你真的五岁吗？”时希垂头丧气道。
“五岁七个月。”萧孟允强调。
“行行行，四舍五入六岁。”时希更崩溃了，“这样会显得我智商很低！”
萧孟允歪着头：“只有我能看见你，没有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
“谢谢你的安慰。”时希有气无力道。
萧孟允直接道：“不客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时希思考片刻，“但我，还有长大后的你，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萧孟允盯着眼前的人看，他有双很漂亮的眼睛，跟顾阿姨很像。
他摊开手掌：“时希，我才五岁。”
虽然他从小就自认自己无所不能，但爷爷说过，真正厉害的人不仅有自信也有自知之明。
“不需要你做什么。”时希想了想问，“你有没有碰见过特别奇怪的事情，除了遇见我。”
“奇怪的事情吗？”萧孟允思考片刻，压低声音说，“我感觉有双眼睛正盯着我看，这算吗？”
时希抱紧手臂：“你不害怕吗？”
萧孟允摇摇头：“害怕会让人容易丧失理智，我不需要。”
时希眼角抽了抽：“宝贝，你平时看的书是心灵鸡汤吗？”
萧孟允呼吸变得急促，像是终于被惹生气了：“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
……
时希醒来得比昨天还晚，窗帘依旧拉开一半，外面才下过雨，地面湿漉漉一片。
他刚准备拿手机看时间，萧孟允就走了进来，他摸摸时希额头：“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希在他掌心蹭蹭，熟练抱住他的腰，仿佛做过无数遍：“没有，就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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