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能听见时希心声，捂着嘴偷笑。
顾煦问他：“宝贝，你笑什么呢？”
冬至摇摇头：“没什么，开心。”
小朋友的笑容极富感染力，顾煦也不自觉跟着他一起笑。
吃着香甜可口的苹果派，冬至迫不及待跟他的好朋友分享另一件事：“顾叔叔，爸爸说下周带我去沙漠看星星。”
顾煦很配合地哇一声：“真好，顾叔叔下周就要回剧组坐牢了。”
“顾叔叔好辛苦。”
“不辛苦，命苦。”顾煦笑呵呵道。
一旁的助理眼疾手快将顾煦面前的餐碟收走，面无表情：“哥，你今天上午的能量摄入已经超标。”
顾煦无奈道：“小简，你给我当助理真是屈才。”
助理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对不起，我听不出来。”
顾煦：……
转过身背对冬至后，顾煦才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很想知道，小简是经纪人从哪里给他挖来的人才。
时希再次感叹。
[孟允哥，幸好我之前没答应去拍电影。]
[不能随便吃东西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冬至也同意这话，小脸严肃，认真点了点头。
[爸爸说得对！]
时希没有读心术，不过看冬至表情也能猜出他心里想什么。
[冬至真可爱啊。]
冬至害羞不已，身子扭来扭去，嘴里哼着刚学的儿歌，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顾煦笑道：“这么好吃吗，开心成这样。”
萧孟允看一眼顾煦没说话。
“萧总，虽然你是我的幕后最大金主，但最好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吧。”
萧孟允道：“我以为你没有自知之明。”
顾煦扭头看冬至。
“特别好吃，顾叔叔真厉害。”冬至说。
“果然还是我们冬至最贴心，你是天使吗？”
冬至歪着头：“我确实是天上来的使者。”
顾煦根本没想过这不是句玩笑话。
[天真可爱的小朋友。]
[感觉身上的尸斑都淡了。]
[一想到冬至长大可能会变成萧孟允这样，心好痛。]
萧孟允：……
顾煦这些年确实成长不少，以前这种话他都是直接说出口。
冬至一向家庭责任感很强，尤其在照顾时希和萧孟允这件事上。
两人生病后，冬至认为自己是家里仅剩的顶梁柱，理应担负起照顾爸爸们的责任。
一整天，他不停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看得顾煦羡慕不已。
“你俩竟然真的忍心让还不到五岁的孩子照顾你们！”
时希笑道：“我们有分寸，冬至也很开心。”
顾煦能看出来冬至是没有安全感，他非常害怕失去两个爸爸。
他摇摇头：“只剩下羡慕，你懂吗？”
时希接过冬至递来的保温水壶：“能够遇见冬至，我跟孟允哥确实非常幸运。”
桌上摆满冬至拿来的各种东西，时希使了个眼色，萧孟允直接把冬至提溜回来：“先休息会，你不累吗？”
“我要照顾好爸爸们，不能再把你们弄丢了！”冬至满脸认真。
顾煦只以为是小朋友依赖家长，说的是些不能细究的童言童语。
而知道缘由的时希跟萧孟允不免心疼，时希温柔抚摸冬至发顶：“别怕，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冬至眼眶微红，脑袋埋在时希怀里：“爸爸，你以后可以不生病吗？”
“我努力。”
冬至又看向萧孟允。
时希用手肘撞他一下。
[萧总？]
“我也努力。”萧孟允手掌盖住时希手背，又贴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时小希，你对我的称呼怎么还越来越生分了。”
[你想听我喊你什么？]
时希用撒娇的语气叫了句。
[孟允哥哥。]
[还有……]
[老……]
萧孟允耳后染上一点红，他扣住时希的手，小声道：“孩子在呢。”
时希在心里哈哈大笑，果然还是用这个办法对付萧孟允最有用。
萧孟允磨了磨牙，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认栽。
两人都忘了夹在他们中间的冬至，低头一看，孩子正捧着脸仰头看他们。
“爸爸，你们可以当冬至不存在。”冬至满脸乖巧，“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好多回，我已经习惯啦。”
感觉到瞬间从四周飞过来的目光，时希跟萧孟允：……
时希清了清嗓子，让冬至坐在他腿上：“冬至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当然不能当做不存在。”
冬至一时没想明白，他当然知道自己对爸爸们来说很重要。
他也一直都笃定，爸爸们非常爱他。
“我知道呀。”冬至靠在时希怀里，手还要抓着萧孟允。
三人相处时的景象格外温馨美好，阳光洒进室内，在他们身上调皮地跳来蹦去。
顾煦忽然觉得这场景有几分眼熟，仿佛曾在哪里见到过。
等晃过神，那点熟悉感立刻烟消云散，一切都像是他的错觉。
顾煦按了按太阳穴，一定是因为最近吃不好睡不好，他变得不太正常。
快傍晚时，天又阴下来，乌云压城，外面很快开始下雨，风也刮得很大，远远看过去海面波涛汹涌。
冬至穿着小猫造型的家居服，趴在落地窗边欣赏风景，手里拿的是顾煦特意给他找出来的望远镜。
家居服是毛绒质感，十分精致逼真，从背后看还真像个小猫，毛茸茸的尾巴球坠在身后。
这些东西都是顾煦准备，甚至还有配套的成年人款。
小朋友穿着可爱，大人穿就显得不伦不类。
连顾煦这样早就解放天性的专业演员都有点承受不住，最终迎接那几套衣服的结局只剩压箱底，桌上只留下一些造型不同的猫耳发箍。
[孟允哥，冬至真可爱。]
萧孟允拿过一旁的猫耳发箍戴在时希头上，时希很配合他，歪着头，还轻轻喵了一声。
[可爱吗？]
萧孟允立刻将发箍取了下来。
时希不明所以：“怎么了？”
萧孟允舔了舔唇：“没事，很可爱。”
很可爱，所以不想给别人看。
他默不作声将那些发箍收进纸袋，顺手放在餐桌座椅下。
时希哦一声，继续给冬至拍照，当然也没忘记拍萧孟允。
顾煦看过他拍的照片后忍不住说：“你能进组帮忙拍些剧照吗？”
时希不相信剧组没有专业摄影师，他无奈道：“你为什么一直想让我去剧组工作？”
顾煦下巴抬起，示意萧孟允所在的方向。
“很明显，我想跟你打好关系，以后让你帮忙吹吹枕头风。”
时希：……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更想跟冬至打好关系吧。”时希笑道。
顾煦摸摸鼻子：“我现在已经是冬至最好的朋友之一。”
时希没说，冬至怕生但又是个社牛，非常容易交到朋友。
他之前看过，冬至电话手表里的好友数量比他社交账号里的好友都多，也不知道他从哪能认识这么多人。
“冬至虽然年纪小但很有主意，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他。”时希道。
顾煦笑了笑，眼里却闪过些许感伤：“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自从见到冬至，我脑子里就有个特别清晰的念头，必须要保护好他。”
冬至不知看见什么，忽然哇了一声，他最近越来越符合这个年纪小朋友的状态。
时希轻声说：“我们会保护好他。”
萧孟允走过来牵起时希的手，即使不说话，他们也明白彼此心意。
顾煦休假也被助理看着，多一口饭都不能吃，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提出让厨师休息，自己准备所有人的晚餐。
他说做饭会让人降低食欲。
做饭间隙，他盯着冬至看了会当成休息，跟旁边的时希开玩笑说：“冬至是小猫成精吗？”
时希想到记忆中活泼好动还长着小翅膀的机械小猫，他也笑了笑：“说不定呢。”
确实是个小猫妖，赛博朋克版。
冬至终于看腻大海，蹦蹦跳跳过来：“爸爸，什么什么？”
顾煦挼了两把冬至帽子上的耳朵，一本正经：“顾叔叔怀疑你是小猫妖。”
冬至直接说：“对呀对呀，我以前是小猫，还有小翅膀。”
“这又是你从哪个绘本看的童话故事。”
冬至眉眼弯弯，才不是童话故事呢。
“爸爸，我今天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冬至眼神可怜兮兮，帽子上的小猫耳朵一颤一颤。
“当然没问题，又不是什么大事。”时希捏捏冬至脸颊。
冬至还没忘记安慰他的好朋友：“顾叔叔，不要伤心，我白天可以陪你。”
顾煦哭笑不得：“你还挺会端水呢，冬至这么在意我，我当然不会伤心。”
时隔几日，冬至再次睡到两个爸爸中间，明明每天都待在一起，却跟小话痨似的说个不停。
想到答应冬至下周去沙漠看星星，萧孟允特意找出房间里的星空投影仪。
冬至是个擅长捧场的小朋友，无论看见什么画面，都会第一时间给足情绪价值。
一家三口并排躺着，还特意升起了床上的帷幔，他们仿佛真的置身于星空之下。
冬至翘着脚，一直在唱才学会不久的歌，刚好歌词是形容星星。
“爸爸，沙漠里的星星比这还好看吗？”
时希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问你萧爸爸。”
萧孟允将时希跟冬至都搂进怀里，低声讲述自己曾经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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