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手指紧紧攥着时希衣摆，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能说话，惹人怜爱。
时希小心翼翼问：“冬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冬至还是那句话：“爸爸。”
[孟允哥，这是什么情况！]
萧孟允弯腰摸摸冬至头：“你认识我们，是吗？”
冬至点点头，仰头看着时希，神情孺慕。
[如果不做些什么，好像会显得我是个人渣。]
萧孟允看向院长：“不好意思，能让冬至单独跟我们待一会吗？”
院长从前也见过像冬至这样的小孩，比其他人更快回过神，她知道萧孟允的身份，心里有些期待冬至能被他们收养。
冬至年龄越来越大，长相愈发显眼，福利院已经不适合他生活。
她不止一次发现，有孩子欺负冬至，比如在他漂亮的脸上涂满颜料。
福利院开放日那天，还有不怀好意的人想接近冬至，幸好被安保人员及时发现。
院长笑着说：“当然可以。”
阳光逐渐变得刺眼，草坪上的小朋友接二连三被工作人员领回去。
时希环视一圈，带冬至往滑梯那边走。
滑梯下方有个类似玩具屋的小空间，是孩子们平时过家家或者捉迷藏的好去处。
见时希要去推门，冬至扯着他的手，似乎不希望他靠近。
“怎么了？”
萧孟允很快明白缘由，即便这家福利院管理已经足够完善，仍然无法彻底解决某些带着霸凌意味的事情。
他问冬至：“有人不允许你靠近这里？”
冬至咬住下唇，小声说：“他们害怕被我传染，变得不会说话。”
时希向来看不得这种事，他温柔摸摸冬至小脸：“他们说的不对，我们冬至明明会说话。”
冬至笑得害羞，抱紧时希手臂。
萧孟允能听见他的心声，全都是一句话：爸爸最好，我爱爸爸。
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不过很显然，冬至肯定跟时希有关系。
可能是爱屋及乌，萧孟允也越看越觉得冬至顺眼，这小孩跟时希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他拍拍冬至脑袋，神情温柔：“不用怕，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也不知那些欺负冬至的孩子给他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冬至依旧不愿意让时希靠近滑梯下的空间。
时希指着萧孟允，扭头跟冬至说：“放心吧，有他在这里，绝对没人能欺负我们。”
[大反派对付熊孩子哈哈哈。]
[杀鸡焉用牛刀。]
萧孟允：……
冬至表情认真，语气笃定：“我知道，萧爸爸最厉害！”
时希用手肘撞了下萧孟允。
[天降好大儿，萧先生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萧孟允揽过时希，“但没有天降老婆感觉好。”
时希拍开萧孟允扣在他腰间的手，瞪他一眼。
[小朋友还在呢，不准动手动脚！]
萧孟允收回手，冬至乖巧捂着眼睛，手指缝漏的快比眼还大。
[好大儿还挺可爱！]
在时希跟萧孟允的劝说下，冬至终于愿意让时希开门。
说是玩具屋，其实布置很简陋，冬至轻轻叹了口气，仿佛不满意看见的这些东西。
时希按下风扇开关，冬至对风扇倒是挺感兴趣，抱着他的玩偶在风扇前站了好一会。
小狗玩偶已经很旧，缝合处有不少破损，填充棉都跑出来一些。
时希碰下冬至手里的小狗：“它是你的好朋友吗？”
冬至点点头，他说话喜欢一字一顿，给人感觉特别认真：“礼物，我喜欢。”
“谁送给你的礼物？”
冬至疑惑地看着时希：“是爸爸呀。”
[我真的不记得！]
萧孟允捏捏时希手指，安抚他的情绪。
时希笑着说：“冬至真棒，认真保护了爸爸送的礼物。”
冬至撇撇嘴：“不厉害，狗狗受伤了。”
“回头我让人帮你把它治好，行吗？”
冬至非常满意，眼睛弯成新月：“谢谢爸爸。”
时希心想，实在难以置信，冬至这几年一直被人当成傻乎乎的小哑巴。
萧孟允牵起时希手：“待会我问问院长，能不能把冬至接回家里住一段时间。”
冬至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我想跟爸爸们回家。”
得知两人的意愿，院长喜出望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当然，流程也必须走，时希跟萧孟允分别签了几个文件，还需要按时汇报冬至的情况。
时希本想带冬至去收拾行李，问过冬至后，他说只想带小狗走。
冬至这样大的孩子住的是六人间，时希去看了他的柜子，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其他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桌上也干干净净，不像别的小朋友，上面都放着文具和一些小摆件。
大多数孩子都还没放学，冬至被带走没引起太多关注。
安全起见，萧孟允还是让人过来在车上安装了儿童座椅。
可能是被束缚着难受，冬至在座椅上扭来扭去，等时希或萧孟允看过来，他又会恢复安静乖巧的模样。
自从到福利院，冬至就没出来过，他扒着车窗往外看，见什么都感到好奇。
时希将窗户降下一点缝隙，冬至头发被吹起，刺得眼睛疼。
但他觉得很有趣，把头发揉得更乱。
时希幼稚地戳他痒痒肉，冬至躲来躲去，笑闹声不断。
萧孟允从后视镜看见玩闹的一大一小，嘴角勾起，仿佛心里某处空缺正缓慢被填平。
回疗养院后，房子里只有陈伯和几个家政在，谢知刚给时希发来消息，他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时希本想跟他说冬至的事情，最后还是守住了秘密，只跟谢知说让他忙完尽快过来，有个特别大的惊喜在这里等着他。
特别大的惊喜本人冬至对此一无所知，他好奇看着眼前的房子。
陈伯知道萧孟允跟时希去了福利院，没想到他们会带个孩子回来。
“这孩子……”
时希担心冬至又喊爸爸，抢答道：“他叫冬至。”
萧孟允补充：“看着合眼缘，我们就带他回来住一段时间。”
“冬至，你好呀，我是陈爷爷。”陈伯半蹲着，视线与冬至齐平。
[能不合眼缘吗，这孩子长得跟你俩亲生似的。]
萧孟允低声跟时希说了这句话。
[不像吧。]
萧孟允也觉得冬至不像自己。
冬至盯着陈伯看了会，转身抱住时希腿，明显想要逃避的状态。
“爸爸，害怕。”冬至说。
时希深吸一口气。
[救命啊！]
陈伯听见冬至这句话，视线不停在时希和萧孟允身上移动。
[孩子看着都四五岁了。]
[小时当年才多大年纪，禽兽！]
萧孟允无语，他就说家里这些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个完整的脑子。
他按下脾气，跟陈伯说了冬至见到他跟时希就喊爸这件事。
“看来真的有缘分！”陈伯道，“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办收养手续吧。”
“先住几天再说，万一他不适应呢。”萧孟允说完带时希跟冬至去楼上选房间改成儿童房。
陈伯盯着萧孟允和时希背影，心里不知多高兴。
先生以前连猫都不愿意取名，现在孩子说养就养。
临时决定接冬至回来，家里一丁点准备都没有。
结果好不容易的休假时间，时希跟萧孟允忙着帮冬至布置房间。
冬至本想帮忙，但是根本挤不进房间，陈伯从家里调来一堆人。
他叹口气，被贺新抱回楼下，地毯上多出一堆刚拆开的玩具。
贺新道：“这些都是先生让人准备的。”
“先生？”
“你萧爸爸。”贺新回答。
冬至露出个害羞的笑：“我去看看。”
门外，秦驰一蹦三跳进了院子，他吸吸鼻子：“感觉有点不对劲。”
推开门，秦驰看见客厅地毯上玩玩具的冬至。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秦驰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冬至头都没抬，拿起手边的积木块跟图片上对比。
几秒钟后，秦驰又探出脑袋：“不对，这里确实是我萧哥家啊。”
刑澈跟在他后面，脸上是看傻子的表情：“你又发什么疯，杵在门口不进去。”
秦驰语气夸张：“你知道吗，萧哥家里多了个孩子！”
“这有什么奇怪吗？”自从萧孟允让时希住进家里，萧家不少人都想方设法把孩子送给萧孟允养。
“当然奇怪，萧哥最烦小孩了。”
秦驰跟刑澈说话声音不小，冬至却丝毫没被打扰，仍然安安静静拼他的积木。
秦驰小声跟刑澈说：“如果我把他拼好的城堡弄倒，你猜他会不会哭？”
“你有病吧。”刑澈吐槽，“他会不会哭我不知道，你会被萧哥打哭。”
“这崽子我以前都没见过，肯定比不上我在萧哥心里的地位。”秦驰手指轻轻一动，冬至刚搭好的城墙塌了半截。
冬至换了个方向坐，重新开始搭建城墙。
“好稳定的情绪，比我心电图都稳定。”秦驰感慨，冬至换方向他也跟着换。
冬至放下积木，终于抬头看一眼秦驰。
刑澈摇摇头，如果秦驰待会挨打他绝对不会阻止。
“哇！”秦驰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他好漂亮啊，他怎么能做到既像时希哥又像萧哥！”
时希跟萧孟允刚好下楼，冬至看见他们立刻跑过去，仰着漂亮委屈的小脸：“爸爸，萧爸爸，他把我的玩具弄坏了。”
秦驰更委屈：“你怎么还告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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