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知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心下一颤,强装镇定扬声道:“何人?”
门外传来一道恭敬却不失清冷的女声:“康小姐,奴婢奉我家少爷之命,特来请您移步一叙。”
康知安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心底翻涌的惊疑,面上恢复成侯府千金该有的淡定。她打开门,淡淡瞥了一眼门外衣着考究的侍女,并未立刻答应,反而转头对小檀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免得父亲母亲担忧。”
那侍女却微微侧身,恰好挡住去路,姿态依旧恭敬,语气却不容置疑:“劳烦康小姐移步七号包厢,我家少爷诚心相邀,还望小姐莫要推辞。”
康知安观她的气势,心知今日若不走这一趟,恐怕难以脱身。她她暗自权衡,最终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请姑娘带路吧。”
她心下暗:七号包厢... ...正是那天价拍下‘繁花落叶’簪的神秘买主。他为何要见她?
满腹疑惑间,她已随侍女来到七号包厢门外。侍女推开门,侧身请她入内。
厢内,一名身着墨绿色暗纹锦袍的男子临窗而立,闻声缓缓转身。他皮肤白皙,面容俊朗,眉宇间与五皇子陆予川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忧郁深沉。
康知安飞快搜索原身记忆,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那男子正是原著男主陆予烬,转身见到康知安的刹那,他眼中骤然迸发出近乎炽热的光芒,狂喜与深切的爱恋翻涌如潮,仿佛见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而,这光芒仅维持一瞬。待他看清康知安眼中全然陌生的戒备与困惑,以及她下意识流露出的、与他记忆中迥异的细微神态时,那溢满的欣喜如同被冰水浇灭,瞬间凝固。
他整个人僵立原地,眸低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与迷茫。静默三息,他才猛地垂下眸,掩去所有情绪,声音冷硬得不带半分波澜:
“出去。”
康知安彻底愣住。她甚至来不及行礼,就被对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她一脸茫然地被请出包厢,站在华丽的走廊里,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解这陌生俊美男人为何先是那般激动地望着她,转眼又如此冷漠地驱赶。
未等她理清这诧异遭遇,又一位衣着不同、气质同样不凡的侍女悄然近前,恭敬行礼:“康小姐,我家主人有请,劳烦您移步四号包厢。”
康知安:“... ...”她简直无力吐槽,内心仿佛有万马奔腾而过——她今天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刚被一个包厢赶出来,立刻又被请去另一个?四号包厢......那不就是豪掷百万黄金拍走压轴之宝的顾行之所在。该不会进去坐不到片刻,又会被赶出来吧?
虽满心抗拒与不安,但形势所迫。她只得再次硬着头皮,跟随新来的侍女走向四号包厢。
推开四号包厢的门,内里景象却让她微怔。顾行之并未独处,而是正与那位神秘莫测的安月谷谷主相对而坐,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紫檀木小几,清茶袅袅,气氛看似闲舒,却隐有无形交锋。
几乎在她踏入包厢的同一刻,一道清冷中带着慵懒的心声清晰传入她耳中:【顾行之请这侯府嫡二小姐来所为何事?方才在八号包厢偷窥的,也是她吧?】
顾行之闻声抬眸,见是她,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随意指了指近旁空座示意她坐下,便又转回头,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继续与谷主交谈。
“谷主不再考虑一二?若得安月谷相助,于你我而言皆是共赢。”顾行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语气闲适如聊家常。
安月谷谷主的声音透过垂纱传来,依旧清淡疏离:“王爷说笑了。安月谷不涉朝政,此乃铁律。王爷此举,未免强人所难。”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顾行之轻笑,并不气馁,“况且,只是略作尝试,于宫主而言,并未损失,不是么?”
谷主并未即刻回话,只轻轻放下茶盏。腕间一枚小巧的银铃随之轻晃,空灵悦耳。
似是一个信号,先前主持拍卖的紫衣女子应声而入,手中捧着雕工精美的紫檀木锦盒。轻置于顾行之面前案上。
安月谷谷主这才缓声道:“听闻王爷近日在寻‘幽魂草’。此物虽罕见,谷内恰备有一株。今日便以此草结个善缘。至于其他... ...恕难从命。”
康知安自进来便神经紧绷。
此时,又听到谷主那带着明确驱逐意味的心声响起:【想拉安月谷下水?你的算计怕是要落空。这株幽魂草足够抵你今日所耗。】
顾行之垂眸,目光在锦盒上停留片刻,指尖轻摩杯沿,忽而低笑,竟干脆应下:“既然如此,本王便多谢谷主厚赠。”
交易即成,气氛稍缓。安月谷谷主起身,紫衣女子紧随其后。经过康知安身侧时,垂纱微拂,她极快地瞥见一抹光滑如玉的下颌轮廓,以及一抹若有若无的冷香。
【这小姑娘... ...我是否在何处见过?】
闻此心声,康知安迅速收回目光,屏息凝神,心下打鼓:方才他们之间暗藏玄机的对话和交易,自己听了个全......该不会被灭口吧?顾行之特意叫她来,难道就为了让她当个旁听者?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还有谷主为何这么想?
待谷主一行人离去,包厢内只剩下顾行之、康知安及几名垂手侍立的侍女。
顾行之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锦盒的盒盖。只见柔软丝绒上,静卧一株奇异植物,通体半透明,叶脉间幽蓝流光宛转。散发淡淡寒气。
他只瞥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随手将锦盒交给身后侍从。
旋即,转向正襟危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康知安,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用折扇虚指方才谷主坐过的位置:“康小姐,一个人坐那么远,岂不无趣?过来说话可好?”
康知安瞧了眼已经收拾干净的桌案,又看看顾行之那看似邀请实则不容拒绝的笑容,只好强装镇定,学着原身平日骄纵模样,起身走过去,坐下,微扬下巴:“王爷有何指教?”
顾行之瞧着眼前这姑娘明明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颤,却还要强撑‘我很厉害’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
为何偏对她感兴趣?
或许是因为,她努力伪装却破绽百出、与这京城格格不入的真实感,在他眼中格外有趣?又或者,仅是一时兴起的玩味?
他索性以手支颐,歪头笑吟吟瞧她,桃花眼波光流转,甚至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竟显出几分少年的纯粹无害:“指教不敢当。只是觉得与康小姐颇为投缘,想交个朋友,不知康小姐意下如何?”
康知安愣了好几秒才回神,慌忙端起架子,掩饰般地抬高下巴,声线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交、交朋友?当然可以!”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失言,顿时懊悔不已。心下急转:完了完了!美色误人!完全猜不透顾行之想做干什么?光顾看他脸了,忘了用读心术!现在用还来得及吗?冷却时间还没过?真是要命!
顾行之饶有兴致地欣赏她面上变化——从惊艳到怔愣、从害羞到强装镇定,终转为明显懊悔慌张——只觉心情愈发愉悦。
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
街道上,康知安戴着面纱,步态优雅慵懒,与顾行之并肩逛着夜市。顾行之一脸含笑望着她。
这一切源于先前一场游戏。
一刻钟前,康知安望着顾行之,忽然开口:“王爷,打个赌如何?”
顾行之一脸兴味:“赌什么?”
康知安表面镇定,内心紧张:“我来猜王爷接下来欲行之事。”
顾行之兴味更深,眸底却藏警惕,笑应:“好啊。”
康知安回想书中剧情,吐出三个字:“禹州城。”
顾行之表情一怔,随即笑开:“说吧。”
康知安狂跳的心逐渐平静:“保护好我。”
顾行之笑应:“好啊!”
【顾行之好感度 5,目前好感度:5。】
思绪收回,康知安忽见顾行之朝某处高声斥了一句:“废物。”
她顺着望去,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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