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戈抬起眼皮,平静道:“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
呃呃呃呃呃——
赫连霄颤着嘴皮,心里狂叫∶天啊地啊,失个忆而已,为什么看着人都不聪明了。
如果不是氛围不对,他现在就拿留影石把这一幕录下来,下回黎戈再来和他斗嘴,他就把这一幕放给黎戈看,保证能让对面偃旗息鼓,正所谓胜之不武。
“所以你是谁?”黎戈问道。
“其实——我是你爹!”赫连霄思索片刻,试探道。
“可是——”黎戈俯身掐起赫连霄的下巴,端详片刻,“你和我长得不像啊。”
赫连霄被这个有些暧昧的动作弄得脊骨一寒,抬手挥开黎戈:“我怎么知道?”
呸呸呸——
脑子里面的想法倒一倒,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黎戈又问道。
赫连霄哑然失语,他突然觉得就算他今天骂眼前的黎戈一天一夜,对方可能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说难听点,这在傻子面前讲经文有什么区别。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自己现在应该也没有性命之忧,在心里打腹稿,打算和黎戈说一下情况。
万一说着说着,黎戈想起来了呢?
想起来就行,这个失忆的黎戈真是难搞,赫连霄着实招架不住。
见赫连霄不理他,黎戈似乎有点低落,把青鸟递给赫连霄。
有那么一瞬间,赫连霄恍惚间看见不同于之前那个黎戈的影子。下一秒,黎戈却忽然弯下腰,轻喃着:“那写婚书会很麻烦。”
?
??
???!
赫连霄表情呆滞,浑身上下和被雷劈了一般,抓着黎戈的手吼道∶“你说什么?”
“婚书要写双方的名字,我是黎戈,可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那我要怎么写。”黎戈有点迷惑赫连霄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出于心中的好感,他一五一十答了。
这人可能是不知道婚书该什么写,黎戈暗想,又回忆起自己在哪里找到的人,轻声问道∶“我是在南边的荒漠里找到的你,你要不叫小荒?”
赫连霄仍是用一种惊恐万分的眼神注视着他,黎戈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又问道∶“那小漠可以吗?”
“不不不,不是我的名字!你再说一遍,你要同我作甚?!”赫连霄语无伦次,奔溃道。
“成婚。”黎戈道。
赫连霄翻身滚下床,举着青鸟,剑不出鞘,只将鞘尖指向黎戈。
他知道自己的剑法在黎戈面前是班门弄斧,但他实在忍不了,如果这是黎戈新的怼人方式,他认了。
的确比揍他还要恐怖!
黎戈被剑指着,很是烦躁,他真的讨厌眼前这个人要把剑对着自己。
“黎戈,你是不是真的发疯了!”赫连霄举着剑的手不断颤抖,“要发疯也对着别人去发疯,对着我疯做什么!你有病啊,为什么要同我……同我……”
成婚两个字,赫连霄是死活硬活说不出口。
黎戈眨了眨眼∶“因为我心悦你。”
“放屁!”赫连霄骂道,“你连自个是谁都记不得了,还心悦我。”
黎戈脸上流露出迷茫∶“可是,如果我同你之间没感情,为什么未成婚先洞房了?”
赫连霄∶……
“谁说睡了就一定是有感情的。”过了半晌,赫连霄整理了一下龟裂的表情,冷淡开口,“再说了,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把这种丢人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嗯——”
黎戈没听懂赫连霄言词间的讥讽,认真道∶“很容易发现的。如果没有睡过,那我的元阳怎么会在……”
赫连霄扑过去,死死捂着黎戈的嘴,耳朵红了一片∶“闭嘴闭嘴闭嘴!我求求你,别说了!”
不管不顾捂对方的嘴好一会后,赫连霄才开口∶“是又如何,你就因为这种事情随便喜欢上了某个人不成?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回床,脑子里面乱糟糟一团。他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骂一句自己,真是多管闲事!
黎戈不太高兴,身边气压极低,沉着脸看赫连霄∶“所以你即便不喜欢,也会和别人做那种事?”
“那只是意外。”赫连霄手忙脚乱,“意外中的意外,没有比这还要再意外的事了。”
“黎戈你听着,我知道你现在失了忆,可能变成傻子了,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可以把这种事情错认为喜欢。”赫连霄见黎戈不信,只好又捏着鼻子去哄人,“我同你之间并无情愫。你现在不记得往事,对,你是因为不记得了,搞错了也情有可原。总之我是不会和你成婚的,这也是为你好。当年的意外过后,你已经相当生气了,如果再来一回,你清醒后还不得呕死啊!”
黎戈油盐不进∶“听上去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没那么糟,那我为什么不可能心悦你?”
赫连霄脚指头抠地,刚想说谁会每天揍自己喜欢的人一顿,他该多自恋觉得黎戈喜欢他。可转念想起这些年的相处,顿感惊悚。多少年了,除了练功切磋,黎戈好似就真没对他怎么样,又被现在这个黎戈的言语一搅,赫连霄难免生出错觉,似乎其实好像,黎戈对他有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意味了。
啪——
赫连霄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刚说完别自恋,又自恋上了吧!
“所以我就是心悦你,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你成婚。”黎戈冷不丁又开口。
“因为我不喜欢你,成婚是要两情相悦的,”赫连霄见说服黎戈这条路行不通,就换成了自己这边的说法。
“你不喜欢,那你还睡我?”黎戈歪了脑袋,不可思议地说道。
赫连霄已然被失了忆的黎戈折磨到脱敏,不再管他偶尔的惊人之语,顺着他的话,无可奈何道∶“对啊,睡了就睡了。”
黎戈沉思片刻,道∶“那我们二人还是可以成婚的。”
他按住差点蹦起来揍人的赫连霄,平静地叙述自己的逻辑∶“我觉得心悦方才可以洞房,你却觉得洞房未必要心悦,可见你我二人观念的确不同。那也无妨,我因心悦而同你成婚,你也可以同我成婚但不心悦于我。”
赫连霄被他诡异的逻辑激一身鸡皮疙瘩,突然觉得自己和黎戈斗嘴是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黎戈还想说些什么,眼神一凝,起身要走。
“你去干嘛?”赫连霄麻木地问了一嘴。
“清理脏东西。”黎戈的声音变了又没变,较之方才,有了肃杀的气息。
随后他想起什么,拍拍赫连霄的脑袋∶“你的伤还没有好,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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