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男人为妻子守孝这种事情,并没有直接的规矩,但大部分呢,是会为妻子守孝一年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陈家这不到三个月就定亲的事儿,就有些太过了。

但一来王家出了京城就无影无踪了,王家相处的好的人家,对这事儿也忌讳颇深。所以呢,也没人为王家出口说什么,陈家这事儿就算是做的不地道,只要没人开口就不算什么。

二来呢,陈家也说了,自家自打大儿媳死了就有些走背运,二儿媳又惨遭毁容,断手断脚,就急需一件喜事儿来冲一冲,冲喜这说法,自来就有人信。

于是,就更没人说什么了。

陈家很顺利的定亲。

在陈家定亲的时候,魏秀秀在魏府,也遭到了毒手——丫鬟送上来的点心,魏秀秀吃了一口之后就吐血了。正巧今儿魏河在家,魏河立马找人请了太医,太医来诊断,就断定了魏秀秀是中毒。

魏府上下立马就开始严查,魏河自己也进了宫。

他这边进宫,夏芝芝就翻墙进来了,看魏秀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有些诧异:“你吃了许多?”

“也没有许多,就一口,不过,既然是要吃的,不如多吃点儿,就挑了最大的。”魏秀秀笑着说道,她早就知道,皇上频繁出宫,皇后必然是要心里生疑的。

三个月,已经能将皇后的疑心给无限放大了。

只是皇后忘记了,这里是魏府,不是皇宫。魏府嘛,肯定是魏公公的地盘,那小丫鬟什么时候被收买,什么时候会下手,魏公公一清二楚。

他告诉了魏秀秀,魏秀秀就决定将计就计。

今天这一出,夏芝芝也是知道的。不过夏芝芝并未插手,现下还是在宫外呢,若是魏秀秀连今儿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那也干脆别进宫了,就老老实实的在魏府做她的魏家女儿吧。

或者,干脆跟着夏芝芝出京,追着王家去。回头……就她这相貌,下半辈子除非是再不出门,否则,必然凄惨一生。

而且,就算是再不出门,也不一定能藏得住她这张脸,她不出门,也会有别人上门。

夏芝芝仔细观察了魏秀秀的脸色,正要说话,忽然顿住:“好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她冲魏秀秀摆摆手,闪身从窗户跳出去。不过,说是走了,却也没有真的走,而是藏起来在等。大约一炷香之后,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一个老头就冲进来了。

冲到床边,伸手抓住魏秀秀手腕:“秀秀?”

魏秀秀装作昏迷,并没有动静。

老头又伸手摸一摸魏秀秀额头,转头呵斥道:“太医呢?都干什么吃的?秀秀怎么还昏迷着?”

外面连滚带爬的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魏河,一个是太医。太医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但这次来的,是另一个,是皇上吩咐了之后赶过来的。

进了门顾不上行礼,皇上一声令下,太医先去抓魏秀秀的手腕诊断,沉吟片刻才说道:“这位姑娘……脉象孱弱,中了剧毒……”

结论和之前那太医完全一样。

至于现在还没醒,那是毒性没有清除,五脏六腑都有损伤。

“那还不赶紧救治?”老头皱眉呵斥道,又看魏河:“朕将人交给你照看,你就是这样给朕照看的?”

魏河一脸苦色:“皇上喜怒,皇上,奴才照看不力,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沉着脸看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聪明人,朕只问你,下毒的人呢?”

魏河忙吩咐人去将下毒的人给押过来,那小丫鬟进门就是一脸的视死如归:“奴婢是淑妃娘娘的人,奴婢就是为娘娘不值得,娘娘素来贤惠大度,皇上却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心神……若是传出去,皇上名声何在?奴婢也是为皇上着想!”

皇上都气笑了:“你这么说,倒像是为朕好了?”

那小丫鬟点点头,不等魏河开口,猛然起身往旁边桌子上撞过去,魏河反应慢一拍,等他抓住了那丫鬟的衣服,那丫鬟已经是一脸血的往下倒了,桌子角上都是鲜血,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

魏河哎了一声,看皇上,皇上脸色铁青,真以为他是傻子不成?什么淑妃,若真是淑妃的人,能在临死前喊出来淑妃?这就是栽赃!

“皇上……”魏河轻轻喊一声,皇上摆摆手,顿了顿才咬牙切齿:“魏河,你说,是不是朕太心慈手软了,所以这毒妇才一次次蹬鼻子上脸,她是不是觉得,朕就拿她没办法?”

魏河没开口,只低着头不说话。

床上魏秀秀终于睁开眼,有些虚弱得嘤咛一声,皇上忙大踏步过去:“秀秀,你醒过来了?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

魏秀秀盯着皇上没说话,皇上就有些着急,伸手摸她脑袋,又按住她胳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

魏秀秀忽然红了眼眶,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偏偏身体虚弱起不来。

皇上就弯腰将人抱在怀里,拍她后背:“吓着了是不是?别怕别怕,朕在这里,没事儿的。”

魏秀秀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皇上了,我临死之前,就只惦记着一件事儿,我没来得及和您告别,我怕您伤心难过……皇上对我那样好,我却一声不吭的死了,有负皇恩……”

那眼泪将皇上的衣服都打湿了,哭的皇上也十分揪心,一下一下的拍魏秀秀的后背:“好了,没事儿了,别怕,你没死呢,朕就在这里。”

顿了顿,他略推开魏秀秀一些,很认真的看她:“秀秀,你放心,朕这次,绝不会放过那毒妇!”

魏秀秀忙摇头:“皇上,别,我其实觉得,很对不起她……”

她不能装作自己不知道是皇后下的手,那样也太蠢了,她得知道,但她得有为皇后说话的理由和借口,魏秀秀面色带了几分痛苦:“她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为您生儿育女,为您打理后院,十分辛苦……我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若是因着我,让您和她之间生分了,起了嫌隙,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皇上:“奴婢……不想做罪人。再者,身为您的妻子,她本来对您的女人,就有生杀大权,她不过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是我夺走了您的宠爱……皇上,她心里必定也是十分爱重您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吃醋。女人若是不看重你,才不会吃醋,就是奴婢,在您回宫的时候,也总忍不住去想您会去宠爱哪位娘娘,奴婢心里也有嫉妒吃醋。”

皇上十分怜惜的将她搂在怀里:“你啊,就是太心软,太心善。”

真要说起来,皇后都杀了她两次了,可她第一次根本不提起来,这第二次,还要费尽心思为皇后说话开脱。

皇上也不是傻子,这种女人,要么是真的傻白甜,要么是有更大的图谋。他一开始觉得魏秀秀是要报复皇后,要进宫争权夺利。但三个月了,魏秀秀一次都没提过进宫的事儿,她还主动喝了避子汤——当然这事儿不是魏秀秀自己说的,而是魏河和自己禀报的。

连孩子都不生,这女人像是在争宠吗?

后来他通过魏河往魏秀秀身边放了人,对于魏秀秀的日常也就更加了解,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琴棋书画,若非必要,几乎是连房门都不出的。

他又派人打听了王家大姑娘在闺阁中的事儿,最后就确定,这姑娘大约是真的单纯。自幼被局限在内宅,一辈子走过的最远的路就是从王家到镇国公府,王家那样的遮藏,养出傻白甜的女儿来也是正常的。

嗯,也不是说真的傻,某些方面也确实是聪明。但就是为人太心善,太没脾气。

可她越是这样,皇上越是觉得,自己若是不护着她,她就像是那小白兔,下一秒就会被猛兽给吞吃入肚。

魏秀秀勉强笑一下,抬头看皇上:“其实奴婢一点儿都不心软,奴婢也想过要告状,要让皇上帮奴婢出口气……可奴婢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如此,若是伤了她,皇子公主们必然怨恨皇上,皇上为人父,若是被孩子们怨恨,定会伤心……外面那些不知情由的大臣们,还会苛责皇上,觉得皇上是非不分,沉溺女色,被女色迷昏头,对皇上名声来说,也大有妨碍。奴婢既然心里爱重皇上,自然是舍不得皇上受一点儿委屈的。”

她抿抿唇,眼神真诚而且坦然:“为了皇上,那奴婢受些委屈是没事儿的,皇上只有长长久久的活着,奴婢才能更好,不是吗?”

她一没有孩子,二没有名分。若是皇上死了,那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所以无论如何,皇上好,她才好,皇上不好,她也不好。

这话说的太直白,皇上心里忍不住一荡,然后叹气——她是一心盼着自己好,但皇后那边,却是只盼着自己早些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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