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晖悄声嘱咐倚明窗一句“别跟楚熙南透露我跟你说了这些”,对着远处楚熙南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熙南低头看向倚明窗被捆妖链锁紧的手腕,语气淡淡:“师傅让我来查明真相。”
倚明窗毕竟也算半个掌门的弟子,楚熙南这么说倒也合理。
“哦,那你查得怎么样了?”秦关晖弹指,捆妖链松开倚明窗手腕。
倚明窗揉着手上红印,抬眸望着楚熙南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一点这人的心思。
楚熙南避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还没开始查,来看看犯人。”
好不容易才促进了和楚熙南的关系,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半途而废。
倚明窗当即道:“楚师兄,我不是凶手,事情不是我做的。”语气中多了些被人冤枉的委屈。
秦关晖皱眉,似是嫌弃倚明窗态度转变之快。
楚熙南的身子不明显地僵硬了下,“你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
倚明窗简单描述事情的发展后,道:“虽然不知宋景为何嫁祸我,但凶手十有**是他。”
楚熙南颔首,目光再次不受控地扫向倚明窗手上的红印,仰头望了眼飘在秦关晖身后的捆妖链。
捆妖链轻颤几下,躲去秦关晖身后。
楚熙南收回目光,“查出真相后,我来牢狱里接你。”他迈步离开。
就说这些?
倚明窗犹疑地望向楚熙南的背影,跟着秦关晖进入牢狱。
好在秦关晖和楚熙南都信他。
阴森森的牢狱仍然让人不适,秦关晖走在前边,“前些日子出了人皮鼓的事,胡异万的牢狱便没关人。暂时没有空的牢狱了,委屈你在那间待上一段时间。”
胡异万待过的牢狱?
回想起他的死时的模样,倚明窗寒毛卓竖,十分抗拒地停住了脚步,拉住秦关晖的手腕,“我不介意与其他人共处一间的。”
“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凌山弟子,你要是想过几天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比较好。”秦关晖提议。
门被关上,倚明窗望着秦关晖远去的背影,缩去角落里抱住手臂。
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环境待久后,倚明窗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蹲久了腿麻,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到草床上躺下。
上次坐牢,草床被楚熙南霸占了,他还没有试过睡牢狱草床的感觉。
躺下去后,他伸展四肢,被草床下压着的坚硬物品硌到了手。
他猛地缩回手臂,翻身下床,扬起食指操控火术,火光浮在空中,为他增长了一点点勇气。
摸索过后,他从草床下抽出一块婴儿手指大小但晶莹剔透的玉。
还好不是什么人的骨头。他安心了不少。
借着头顶火光,他凑近看,上边刻了一个字:礼。
胡礼?这玉应当是胡异万送给胡礼的东西,为什么被留在了这儿?
他手指摩挲上边刀工很好的阴刻,那玉骤然亮起,倚明窗吓得将玉扔出。
玉在地上滚动几圈,停稳后发出的光在空中汇聚成一道类似于投影的画面,一位中年男子位于画面中央,此人应当是倚明窗素未谋面的胡异万。
不对,倚明窗草草见过一面胡异万,只是当时场景不容他仔细观察对方面容。
胡异万情真意切,对着外边的倚明窗道:“阿礼,爹对不起你。”
倚明窗被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充当了胡礼的身份,好奇地听了下去。
“你娘确实是我杀的,我知道这事瞒不了你,她背着我与那厮藕断丝连,奸夫□□,我不可能饶了她!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倚明窗眼皮一跳,顿时明白胡礼杀胡异万的原因了。
胡异万前一刻还在面目狰狞地陈述自己杀妻的真相,后一刻便冷静了下来,温柔地望着本该是胡礼却意外取代了胡礼的倚明窗,“这玉是你母亲在你出生前亲自挑选,我本打算在你及笄时亲自刻字赠送于你,却因为我做错事一拖再拖。”
他说着说着声音染上了哭腔,“我难得思绪清晰,趁我清醒这时,我想告诉你。爹这辈子最后悔做的事便是让你丢脸,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望你不要被仇恨占据了余生,多看看外边的世界,好好修炼,做凌山最出众的女弟子。如果能将玉交给你,下次清醒时我会果断了结自己的性命,望你在余生,能与……”
“啪!”
一道灵光击在玉上,胡异万话音中断,那玉碎成几块碎石,所投射出的画面也随之终结。
没来得及消化胡异万的话,倚明窗惊疑地望向打出灵光的人。
门外,易安右手提着食笼,笑容淡淡,“这是胡前辈说给胡礼的话,擅自偷窥其父女之情,李师弟还是僭越了。”
胡异万没说完的话绝对不简单,易安为何打断?
倚明窗警惕地望向易安,第一次对这位待人温和的师兄不掩恶意道:“你打碎了胡异万送给胡礼的玉,你又好到哪去?”
易安未应,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倚明窗往后一退,防备地望着他。
易安将食笼放在桌上,有序地取出其中饭菜,抬头望向倚明窗,“你还未辟谷,不吃饭可能熬不过去。”
倚明窗觉得易安太过莫名其妙,这人前一刻还与他针锋相对,后面待他温和有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站在原地不动,明显不想受易安的好。
易安无奈,亲自将每份菜都吃上一嘴,证明这菜无毒后,他说:“李师弟,我对你并无恶意。但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不如人意。”
他起身捡起碎玉,抱在帕子里收入衣中,退出牢狱锁了门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菜香飘来,不敌肚子翻涌的饿意,倚明窗只能投降,坐到桌前大快朵颐。
原著里易安与胡礼并无过多感情交涉,易安为什么会如此偏袒胡礼,又帮胡礼隐瞒了什么?
易安背后家族繁荣,易家家大势大,在整个修真界有着与众多大氏族分庭抗礼的能力。而胡礼只是修士女儿,身份简单。
易安帮助胡礼,应当与他背后家族无关吧……难不成走歪了的剧情还真让易安喜欢上了胡礼?
如何都想不通,倚明窗吃饱喝足后躺去了草床上,思绪万千难敌睡意,他闭眼就睡着,完全忘了所在牢狱死过人的事。
“李岩,醒醒。”
倚明窗翻身,不理。
“李岩!”声音加重,倚明窗揉着眼起床,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秦关晖吓了一跳。
牢狱灯火昏暗,秦关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就算再怎么熟悉的脸庞此刻也染上了阴森气息。
倚明窗双眼迷糊,被吓得一激灵,不由得抱紧双手,试探地问了句:“胡前辈,您头七呀?”
秦关晖上前揪着他的领子提起人,“李岩,看清楚我是谁!”
“哈哈哈哈……”一同来的秦关琳捧腹大笑,“小李岩,你这睡眠还真是好,我哥叫了你好几次才算给你叫醒。”
倚明窗推开秦关晖,有些羞赧地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望着面前两人,疑惑:“你们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带你出牢狱了。”秦关晖咬牙切齿,“不然陪你坐牢?”
倚明窗纳闷地往牢狱外望了一眼,没看见别人后收回目光。他记得楚熙南说要来接他的。
“掌门在,楚熙南不好行动。”
“小熙南得待在掌门身边。”
秦家兄妹一眼看穿他的行为,不约而同开口。
倚明窗竟然明白了面前这两人的话外音,转移话题,“掌门在?”
秦关晖道:“宋景使用了邪术,加之你是掌门未来弟子,兹事体大,他老人家也亲自出场了。”
“邪术?”倚明窗好奇。
“先出去,路上说。”秦关琳催他们两人出了牢狱。
出了牢狱大门,秦关晖道:“就是一种诅咒,类似于两种药,分开吃都没关系,合在一起吃便能要人命。他在高振身上下了母咒,在你当日所提食笼里下了子咒,你一靠近高振,高振便中咒而亡。”
“那燃起的火又是什么情况?”外边阳光刺眼,倚明窗抬手挡住头顶光线。
秦关晖道:“估计是为了更方便地嫁祸你,顺道毁尸灭迹,他隔空施了火术烧了高振的尸体。也是因此,才让楚熙南找出了破绽。”
秦关琳趁机补充:“小熙南为了破此案昨日一夜未眠。他问遍宗门弟子,找到了碰巧望见宋景施展火术的证人,寻踪问迹查出了被宋景替换后销毁了的食笼。他真的很关心你。”
自从上次世界观开发了新大陆,她就一去不复返,比秦关晖还要离谱。
倚明窗有些疑惑。
宋景如此行为,究竟是恨他还是恨高振啊。
大厅中,掌门坐在高堂,他身旁站着楚熙南。
楚熙南看向倚明窗,倚明窗为表谢意,咧开嘴还以一笑。
楚熙南身子一顿,果断地移开目光,倚明窗笑容僵住,扁扁嘴后看向大厅中另一边的宋景。
宋景被捆妖链捆住全身,高抬下颚,充满恨意地盯着倚明窗。
高台之上,掌门开口:“宋景,你使用邪术污蔑李岩,此事也罪证确凿。这邪术,究竟是谁教你的?”
宋景答非所问,加重声音,“敢问落罔道人,李岩此人并无灵脉,于修仙上不过废物一个,因他与你及画眉道人座下几位弟子交好,你破格将他收为弟子,这还有公理吗?”
掌门面色一沉。
“你胡说什么!”秦关晖不乐,为倚明窗出面说话,“李岩并非完全废人!他为解人皮鼓的咒与璞英殊死拼搏,其勇其行令人称赞。”
宋景不屑:“他是为了讨好楚熙南!”
秦关晖骂出脏话:“你放屁!他……”
掌门打断秦关晖,揉着眉心,对宋景道:“行了,你犯此罪,应当关于牢狱反省,废了你的灵脉后将你交由凡间官员,他们自会给你教训。若是说出教你邪术的人,从轻发落。”他偏头看向楚熙南,“熙南,将他带入牢狱。”
楚熙南颔首,慢慢走下台阶。
与此同时,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出声:【任务:为主角挡住接下伤害。】
倚明窗警惕地看向宋景,无人注意到宋景身上捆妖链突然断裂,右手拿出藏在了袖中的匕首。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楚熙南身上,在楚熙南挨近宋景时,倚明窗找准时机冲了过去,推开了楚熙南。
宋景右手挣脱捆妖链而提起匕首,对上倚明窗的脸后错愕片刻,他转头视线扫向人群一人,未及时收回的匕首刺入了倚明窗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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