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扯了张纸擦干净:“我知道。”
他不单知道霍燕庭不喜欢自己,还知道霍燕庭本人现在就在听墙角,又道:“可是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就够了。”
小艺人:“......”
萤火虫:“......”
说实话挺新鲜的。
他们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和包厢里那些顶尖的富家子弟有什么,几乎默认的,能捞的时候就多捞,不能捞了,将来宣扬出去也是一种资本。
这里又没有别人,谁不知道谁啊,说什么喜欢不喜欢,鸡皮疙瘩都冒好几层了好吗。
萤火虫最先反应过来,嘲笑道:“就你也配?”
小艺人也是一笑:“就是,今天大伙儿可都瞧见了,霍少看都懒得......”话没说完,余光扫到门口,细一看,笑意倏然一僵:“霍......霍少......”
明明也没说什么格外出格的话,但直觉霍燕庭现在心情很不好,那是一种没有收敛的怒气,让人心惊胆寒。
霍燕庭没有理会小艺人和萤火虫,面如寒霜,却是对谢久道:“还不过来!”
他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的多了这许多戾气。
这里便是连洗手间都装潢的堂皇明亮,让愣愣站在那里的谢久看上去有点傻呼呼的,让人又是气,又想将他抱在怀里。
一旁站着的小艺人和萤火虫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这时候便是白痴都知道,霍燕庭叫的绝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那就是......谢久?
而且看样子,霍燕庭和谢久还是相熟的。
两个人都鬼精,各种念头在脑海中转,脸色却是不约而同白的似鬼一般。
谢久缓慢的眨了下眼,灯火通明,那一刹眼底水光一闪而逝,像一只走丢被欺负后被主人找到的小狗狗,迟疑着,惊愕着,最后全化为欣喜。
走到霍燕庭面前,有点拘谨的:“霍.....霍少......”
霍燕庭摸了摸谢久的眼角,低声训他:“没出息。”紧跟着又揉了把谢久的脑袋,像是安抚,不满的道:“叫我什么?”
等听到谢久一声“燕庭哥”,面色才稍霁。
看谢久小鹌鹑一样不敢动,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句“我喜欢他就够了”,酸楚的想,真是个小傻子。
又是心疼又是气,心疼暂且压后再说,气却是立时要为谢久出的,冷眼扫过小艺人和萤火虫两个,问谢久:“阿久,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小艺人和萤火虫不安又惊讶:阿久?好亲密的称呼,原来谢久竟如此的深藏不露!
他们在外面一个比一个风光,但都知道那些风光如镜花水月,霍燕庭只是说句话,便有无数人为了讨好霍燕庭而打压他们。
便都眼巴巴的看着谢久,四只眼睛俱是讨好与哀求。
谢久手抬了一下,像是要扯霍燕庭的袖口,想起什么了似的又放下了,摇了摇头:“算了。”
小艺人和萤火虫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一喜。不约而同的想,若是时光能够倒流,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招惹谢久。
霍燕庭注意到谢久的小动作,手指动了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耐着性子道:“为什么?”
便见一直半垂着眼蔫蔫的谢久,抬眼看了他一下。那双眼黑白分明亮的惊人,似乎什么都明白:“他们又没有说错。”
霍燕庭呼吸一窒。
他不似谢久这般好说话,对谢久道:“他们两个人在之后的一年,一场活动都不会有资格参加。”
将吃惊又畏惧的小艺人和萤火虫赶走,霍燕庭牵起谢久的手:“还想玩什么,我陪你。”
他无法描述现在的心情,唯一的念头是谢久受了委屈,要补偿回来。
谢久动了动被牵着的手:“会有人看见的!”
霍燕庭毕竟年长几岁,人又生的高大健朗,手比谢久的大许多,手指又修长有力,越发将谢久的手全团在掌心:“看见又怎么了,别动,乖一些。”
他从不曾想过要在公共场合和谢久这般亲密,但现在这样做了,倒觉得十二分的顺心顺意。
又想,就是要这样让外头人都看一看,以后才不敢再轻视谢久。只这种心思,想来谢久小脑袋瓜简单,倒不必对他解释太多。
脑袋瓜简单的谢久偏头看了眼洗手间一侧的镜子,露了个笑容。
啊——成了!
他已经感觉到霍燕庭对自己有些在意,这算是阶段性的收获,得庆祝庆祝。
霍燕庭看谢久笑,眼底也柔和了许多:“笑什么?”
他以前并不关心谢久的喜怒哀乐,现在却有些好奇,毕竟谢久的脑回路和汲汲营营的旁人真是不一样。
谢久拉着霍燕庭站在镜子面前,两人肩并着肩,一个清俊秀雅,一个冷峻英挺,只容貌来说,各有千秋。
他嘟囔一句:“挺配的啊。”
霍燕庭捏了捏谢久嫩生生的腮帮子,没回答。
这一刻他心里深处微妙的愧疚心,为谢久的全心全意,很快又将这种念头压了下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不会亏待谢久的。
谢久无所谓霍燕庭想什么,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单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可以算是超额完成。
他仰头在霍燕庭下巴上亲了一口:“我想打麻将。”
霍燕庭自然应允。
包厢中,
小艺人失魂落魄,但没有可求助的人,躲在角落里给经纪人打电话,从大众视线中消失一年,他得糊成什么样!
萤火虫鼓足勇气找徐初浔,说了得罪霍燕庭的事:“徐少,求您帮帮我,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他还不如小艺人呢,现在网红像蝗虫一样一茬一茬的冒,稍不注意就被踩下去了,更不要说一年不露面。
要命的事!
徐初浔听完事情的经过,嗤笑一声:“他配不上,那你们就连提鞋都不配。滚吧。”
这就是不帮忙的意思了。
萤火虫惨白着脸,怎么办,要不然去求求谢久?谢久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的,又得宠,没准说一声就......
正思量,冷不丁听徐初浔道:“别打谢久的主意。”
萤火虫:“......徐少......”
徐初浔嘴里叼着一根烟,没点火,看上去痞里痞气,但相处这几天还算了解他的萤火虫,却从对方眼中看到浓重的警告意味。
可是照他看,徐初浔游戏人间,看上去比霍燕庭有点人情味,其实更冷心冷肺,怎么对谢久也......
话出口,徐初浔也觉得意外。
就算他了解萤火虫这种人会做什么,可管闲事什么的......也许也不叫管闲事,毕竟庭哥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人,维护谢久就是维护兄弟的感情生活,义不容辞么!
理由找充分了,越发淡定:“霍少的人,你一动再动,到时候连京市都待不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尹什么......”
他说的是小艺人:“也告诉一声,让他安静圆润的滚。”
这天晚上,谢久是局中最受关注的人。
让霍燕庭牵着手回来,被徐初浔问,也毫不避讳的说是恋爱中,可以说是惊翻了一群人。后来打麻将,有霍燕庭和徐初浔组局不说,霍燕庭还给他喂牌,赢了小十来万。
临走前,谢久和娄一鸣告别。
娄一鸣现在才明白,原来谢久身后竟然有这么一大尊佛,那之前那点心思,可谓是不知所谓。
谢久看得出娄一鸣的失意,假作不知,心中也不以为意。
回去的路上,霍燕庭说以后不要和娄一鸣来往,也很乖巧的就答应了。
霍燕庭捏着谢久的指头肚:“答应的这么快?”
谢久认真看他:“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事实上,他只是将娄一鸣利用完就扔罢了,在“谢久”前世的时候,娄一鸣在“谢久”被全网黑的时候老找过“谢久”。
不是朋友的那种找,而是简明扼要的提出要“谢久”和他住在一起,而他负责“谢久”的衣食住行。
这种乘人之危行包养之事,算是压倒“谢久”,让其万念俱灰中的其中一个稻草。
如此,谢久利用娄一鸣压根没什么心理负担。
霍燕庭看着谢久认真的表情,绷着的下颌不自知的放松了。
回家,几乎是径直牵着谢久的手就上了楼,再之后便是毫无顾忌的亲昵交流。
他从不曾这么冲动的......反应过来后也有些惊讶,一下一下顺着身边人肌理匀亭的脊.背,只觉是从没有过的舒服惬意。
谢久懒洋洋的趴在被窝中,迷迷糊糊听得霍燕庭问徐初浔之前说了什么。
他没回答,脑袋往霍燕庭肩.窝一顶,睡了过去。
霍燕庭一直觉得很有意思,床上的谢久和平常的谢久像是两个人......
他想像往常一样将谢久抱到客房去,只谢久呼吸均匀的睡颜天真又静谧,便想着过一会再说吧,先别打扰他了。
不知不觉中也闭上了眼。
翌日,清晨,
霍燕庭被冻醒,一看被子全被谢久卷着扯到了床的另一边,想起昨晚他自己也睡着了,竟是和谢久同床共枕一整晚。
虽然意外,但也没有很排斥。
顺手将谢久搂过来,一手去摸手机,想着时间要还早就再睡一会儿。冷不防看到昨晚凌晨两点的信息,睡意顿时全消。
信息是从国外发来的,只一句话:【庭哥,我要离婚,你帮帮我,好吗?】
这一瞬,霍燕庭心痛如绞。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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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顶流替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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