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昨夜苏相家刚回京的大女儿落水了。”
“听说这事还惊动了京兆尹哩?”
“那可不,事可不小呢!苏大小姐差点就淹死在水里了,还是姚公子跳下去救了她上来。”
“姚公子?姚家的那个纨绔吗?我昨儿还瞧见他在百花楼喝得醉熏熏的,哪还有闲工夫去英雄救美?”
“错不了,这么多人亲眼目睹是姚公子将苏大小姐给抱上岸的,断不会有假。”
“可与姚家定亲的不是苏二小姐吗?他们俩怎么会掺和到一块儿去?”
“保不齐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呢?听说他们还曾偷偷私会过。”
“再说了那姚家就他姚珏一根独苗,如今他先与苏大小姐有肌肤之亲,以苏姚两家的关系,他就算是要换个人成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可不兴瞎说,姚家虽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那苏家大小姐也是一早就许给了靖北王世子的,姚家总不能胆大妄为地同世子抢人吧。”
“倒是可怜了这苏二小姐,还没嫁过去,就出了这等岔子。”
“姚公子早有花名在外,苏二小姐恶名远扬,这俩祸害要真成了婚,还真说不清谁可怜呢!”
“要我说,姚公子若是能娶到苏大小姐那才真真是好福气哩。”
……
“阿嚏”苏沅筝在祠堂又冷又饿地熬过了一夜,早膳后才被放出,竹清赶来接她,边为她系着披风,边同她讲起了那些流言,苏沅筝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小姐,你还好吧?”幸而竹清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又顺手将汤婆子也一并给递了过去。
苏沅筝生怕剧情全自动发展,然后她又得背锅了,只无奈地拢了拢披风,便看向竹清,小声询问道:“外头的疯言疯语,这不会也是……?”
竹清会意,连忙在她耳边低语道:“不是我们做的,昨晚小姐挨罚,我和兰雅都担心不已,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沅筝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们可曾给大小姐或者姚公子传过字条?”
“什么字条?”竹清一脸诧异地看向苏沅筝。
“嗯……就比如与谁相约或向谁求救之类的字条啊?”
竹清猛地摇头,“小姐不是一向嫌字丑不爱写字,我们要传也是传口信。”
“……”口信一般得熟人去传,才更有信服力,这么一来不就真成了实名制去害人吗?
“那你们是怎么确保大小姐昨夜一定会去河边的?”
“小姐,你忘了先夫人是在元宵节病逝的么,大小姐在府里时,这一日都会去放河灯祈福的。”
“先夫人祭日!”苏沅筝捂上红肿未消尽的侧脸,恍然大悟般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位好姐姐藏得可真够深的。”
这漫天的流言,苏泠鸢怕是功不可没,得亏苏濂清这会儿被公务缠住,无暇分身,不然她恐怕前脚刚出祠堂,后脚就又得回到这。
“不好了,夫人,外面都在传公子与苏大小姐的事,越描越黑……”
流言蜚语传入姚府的时候,大夫正在为刚刚转醒的姚珏号脉。
“噗”姚珏闻言却又被刺激得吐了好大一口鲜血,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姚夫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急得眼眶通红,大夫连忙宽慰道:“公子乃因急火攻心,才会呕血,加之昨夜下水染了些风寒还未痊愈才会晕过去,待醒来再服几贴药,好生将养几日,身体便无大碍了。”
姚夫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了些。
只是开了方子后,大夫又有些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只是公子的心病极重,这些时日又因酗酒伤了些根本,还得静养才是,万不可再为些儿女情长的琐事烦心了,以免落下病根,再损伤元气。”
大夫走后不久,姚家主得了空也过来探望,却在知晓了来龙去脉后,几度气得要找上苏府,“我儿为救他苏家女而病重,却还要受人诋毁,他苏家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好在都被姚夫人给拦了下来:“左右珏儿行的是善事,救下了苏大小姐一命,苏相怎么着也会念着这份恩情的。”
“倒是老爷,万不可受有心之人挑拨,坏了两家和气,届时珏儿的婚事可就更难说了。”
“谁稀罕和他苏家结亲啊!”
“自是用不着稀罕的,可谁让咱家珏儿是个痴情种呢!这都闹了多少回了,他待那苏沅筝不还跟宝贝疙瘩似的。”
若说起姚珏与苏沅筝的孽缘,还得追溯到十年前,苏濂清因站错队被贬,正是落魄时,苏姚两家阴差阳错成了邻里。
苏濂清昔日的故交怕被牵连,纷纷对他避而远之,唯有姚家主见他为官清廉正直,反倒是对苏家多有帮衬。
苏濂清感念他的恩情,主动提出要结姻亲之好,姚家夫妇本就苦商贾之家无缘科考久矣,又见苏沅筝与姚珏两小无猜的感情甚好,自是乐意之至。
虽说按长幼,这门亲事原是轮不上苏沅筝的,但那时苏泠鸢已寄居外祖家,宋老太尉更是早早便为她与世子定了亲,他俩的婚约也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后来苏濂清被起复重用,一路从芝麻小官到如今拜相,姚家在苏家的庇佑下,生意也越做越大,成了如今宣京的首富,苏沅筝与姚珏的婚约也曾一度是不可多得的佳话,可奈何孩子大了,各有了自己的主意。
姚珏与苏沅筝再重逢之时,他乖巧的小跟班,却已经长成宣京一霸,名声狼藉的不像样。
他印象里,她干过的最荒唐之事,莫过于明知自己早有婚约,还因贪图状元郎美色,公然与公主叫板抢驸马,最后被她爹给收拾一顿,却把气都撒在了他头上,但凡见着他,必要以“士农工商”的阶级论来说事,非要找他的不痛快。
这七年里她也闹了大大小小许多“不嫁他”的笑话,但两家人只当孩子还小爱闹别扭,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最近一两年,素来滴酒不沾的姚珏开始买醉,甚至到如今的呕血。
姚家对苏沅筝的包容算是要耗尽,偏生奈何姚珏却大有在这一棵歪脖子上吊死的节奏,又因着他乃家中独子,他父母终是拗不过他,只好由得他去了。
姚苏两家在月前也已商定好二人的婚期,只待开春了,不想如今却又横生枝节,当真可谓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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