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说不允许旁的人如何,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心一意待的人会将心分成无数瓣给予他人。
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他只觉得若是做不到那便收起心来,莫要空欢喜。
再说,宋时允不确定,不确定自己能当一个毫无私心的‘主母’。
他必须得承认,他有自己的私心。
见宋时允不说话,潭之恒腾的一下就急了。
“师兄到底从哪里来的想法?是我不好?“
“这婚帖都下了,宋家已然收到讯息,只差下聘便能昭告天下的事情,怎的能说变就变?“
他急得很,只差没走来走去的乱说了。
“我已将师兄看作道侣这才有这些行为。莫不是师兄觉得轻浮?“
他沉默一下,又道:“莫不是师兄后悔了?“
“若是觉着我不对,我便收敛些,怎的能将此事视作儿戏?“
说着他忽然歪过头不再看宋时允,“若是早知师兄如此,我便不选师兄了。“
“不过几月便要变卦,枉费师弟出了幻境便急匆匆的送信往家中去催流程。“潭之恒只觉得他师兄是后悔了。
想想也是,一个纨绔罢了,谁离开了谁还不能继续过了?
气急时说的话多是假话,但也有不少是接着假话的架势说真话。这是宋时允的想法。
宋时允扯扯嘴角,也就是说,潭之恒可以选择其他人,而不是身为他师兄又无趣至极的宋时允。
他低声道:“非也。只是师兄心胸狭隘,见不得妾室罢了。“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洞府,结界重新亮起,代表着洞府不再接待客人。
潭之恒话都没说完,急吼吼的一通乱说之后正要说正经的呢,就只能看见空落落的洞府门口了。
两人出了幻境之后便不欢而散,直到第三轮比试完成都没有和好如初。
第三轮的比试是个人战,潭之恒没能遇上他师兄。
这也导致了他快半个月没见着人了。
恰到此时两人的婚帖已然送到仙门,这需要递给常清道人的活儿潭之恒自个儿给领取了,至于送给掌门等人的,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他拿着婚帖思来想去,最后打算让苏己帮忙去传话。
逍遥洞府的结界他进不去了,在门口喊人的事情倒是没少干,但宋时允每次出来都只问他何事,叫他连谈起那日的勇气都没有。
实在是胆小。
苏己对此很是诧异。
“大师兄脾性那么温和,你是怎么惹他生气的?”
潭之恒内心发虚,“说了些气话,当时脑子都懵了,觉得师兄待我太随意了。”
他隐瞒了两人真正‘吵架’的原因,他觉得宋时允想放弃婚事,宋时允的话当时在他看来是这般的。
可之后他冷静后反应过来了一点,宋时允是觉得他行为放荡,不似一心之人。
潭之恒可冤了,他只是对着宋时允这般而已,即便是上辈子他喝花酒也没有招那个小姐小倌啊。
就着他还觉得奇怪呢,一见到人嘴巴就自动会说些‘调戏’的话,确实很放荡。
苏己看他一眼,“要想我当中间人,也得给点好处吧,潭大少主。”
潭之恒直言,“你要什么?”
这句话苏己可喜欢了,狮子大开口算不得,但还是算高价的东西自是要沾些重要的事件才能拿到的。
“三百块上品灵石。”这纯属打劫了。
潭之恒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反正自己的零花钱多,少一点没什么的。
但这个价钱可不能随便就拿出去。
“等事成之后,再给你灵石。相信师姐不会失信于我。”
潭之恒绝口不提自己会这么做,只是让苏己带着他进宋时允的地盘。
苏己还以为自己要做些什么,结果就是带人进去,这还不简单。
看着苏己一脸冤大头的瞧着自己,潭之恒眼观鼻鼻观心。
好在苏己还是有些能力的,在经历了几次闭门羹之后,苏己横眉冷眼的对着潭之恒,但也没放弃继续前往逍遥洞府。
在路上时她转过头看向潭之恒,“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宋时允没有不见客也没有冷眼相待,但苏己还是头一次发现师兄逍遥洞府的结界如此厉害,前进不得不说,还能自动弹人。
之前只是不能前进,那便罢了,只用些传音符通报便罢了。此次竟是连传音符都进不去。
左思右想,这大师兄也没到晋升的时候啊。那只能是心情问题了。
闭门谢客,总不能是因为来客问题吧。
看着潭之恒不言语的模样,苏己觉得,那确实是来客问题了。
那她直接不带潭之恒便罢。
新想的思路很正确,苏己看着消失的结界,觉得两人之前白费的力气都是因为傻。
潭之恒默默跟在苏己身后,在临近洞府之前他便停下脚步。这里还是一样的冷,连带着潭之恒都有些胆怯了。
他这回要是还被拒绝该怎么办?
他将苏己唤住,给了人灵石让人回去。
这种事情还是两人单独说的好,外人还是少知晓点细节为妙。
潭之恒走到洞府外深吸一口气,果不其然还是不适应这冷,他如此想着便在外等了一会儿,知道牙关开始打颤才进去。
至于护身灵气?为什么要用?
宋时允感受到来人时便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冷得唇色发紫的潭之恒。
“你……”
不过一个字眼便停下来,可这就是给潭之恒的信号。
潭之恒连忙开口,“师兄。”他拿出那喜帖,“喜帖都拿过来了,我们择个时间送给师父去吧。”
他说完之后不等宋时允开口便接着说:“那天是我不对。和师兄吵架的我不对。”
潭之恒想着那天的言语,觉得头皮微微发烫,“是我误解了师兄的意思。我以为师兄是要反悔不承认这门婚事,想要同我退婚。”
说出来潭之恒自己都觉得离谱,两人吵算是吵了,可那话语中的意思皆为不同的意思,两人竟是不觉。
潭之恒想,他家师兄一表人才家世雄厚,为人温和人人皆喜,再加上年纪轻轻修为便有突飞猛进之势,怕是一旦放话出门便会被众多优秀者重重包围住。
他再微微看向宋时允,和他吵架还能如此平静的呆着,脾性不多说自是好得不行的,他怎么就会想歪呢?
若是他过了一段时日过来,这洞府不会已然有了新的来客了罢?
潭之恒被自己的想象吓到,虽则他师兄不会那么快的接受别人,可架不住有人会觊觎他师兄啊!
“师兄说的,三妻四妾……我绝没有那般心思,之恒只师兄一人便足够,”
潭之恒都想抓耳挠腮了,看着不为所动的宋时允,他猛地靠近,停在宋时允榻边。
他抓住宋时允的手,让自己别将注意力都放在那只手上。
宋时允想要甩开他的手,但眼前总是浮现潭之恒唇色发紫牙关颤抖的模样。这可给了潭之恒机会。
只见潭之恒两手捧着宋时允的手道:“师兄若是不相信,大可立下规矩下禁制拘阵法,还可派人跟随。亦或是,师兄愿跟随也可。之恒绝不是那心思花花之人。”
“之恒的心天地可鉴,师兄怎可让之恒这般伤心。”潭之恒看一眼宋时允,收回自己这句离谱的话。
“潭家向来都是一夫一妻,何曾有过那妻妾之说?师兄多多了解之恒再行定夺也不为迟……”
宋时允看他一眼,潭之恒悻悻的闭上嘴巴。
这喜帖都送来了,还说多多了解再下定夺,婚事只差婚宴和聘礼清单送达了,这还观察的话,岂不是胡闹?
潭之恒还没向人道歉过,三言两语将紧要的事情说完之后就不会再说些好听的话了,只好紧着他师兄的手。
“师兄不若扇我一巴掌解解气?之恒不懂事不说行为还让师兄误解了些事情,当真是大错特错。”
宋时允叹了一口气,“你跪我作甚。”
潭之恒悄悄握紧宋时允的手,“师兄说的什么胡话,男子汉大丈夫,跪跪道侣又如何。”
看着潭之恒这副模样,宋时允闭上眼,‘当真是,笨拙得很。’
手中的手不用再紧握也能握住,潭之恒知道宋时允心软了些,便追根究底,“师兄怎的会以为之恒花花肠子行为放荡的?之恒听了好改改,莫要再让师兄误会了。”
说到这个,宋时允收回自己的手,“这些行为还不叫放荡?”
他道:“叫师兄看你的身体、动手动脚的不说,在幻境之中还占便宜……”
潭之恒指尖磨挲,“不知怎的,之恒见了师兄便控制不住自己。”这般厚脸皮的话语,当真是纨绔子能说出的无疑。
不论怎样,至少宋时允是认真的审视了潭之恒说的话,同时也回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发现自己一味纵容之后,宋时允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为何吵架了。
其实这些算不得过火,有情人未订婚者更深接触的多之又多,他不过是纵容了些片面的方面,却还是觉得潭之恒不可信一般说出那般话来。
宋时允侧头看向硬要缩在他旁边的潭之恒,他想到了之前看到潭之恒在喝花酒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心里面就埋下了这种想法的吗?
或者说宋时允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将潭之恒看作道侣了,才会在那种时刻觉得那些画面和场景无比的刺眼和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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