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魁半身被恶鬼咬住,头却已进镇魂瓶中,剩下一直手在空中挥舞。
沐知节很快反应过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抬手扬起骷髅头,砸向那恶鬼,另一手已捏了张驱鬼符,封住恶鬼的退路。
好不容易找到天赦的线索,吴魁决不能丢。
恶鬼毫不犹豫,迎着骷髅头,再次张嘴,将吴魁剩下的手和肩膀咬住,骷髅头砸在恶鬼头上,发出一声闷响,恶鬼顺势甩头,牙齿闭合,将吴魁咬得只剩脖子以上,被王镇山收入瓶中。
王镇山用力过猛,气力随着吴魁被咬断落了空,不受控制向后倒。
“小心……”沐知节看见王镇山瞳孔中倒映着的,出现在他身后的黑色面具,“……后面。”
沐知节察觉的瞬间抱头向前翻滚,背后戴面具的人早已扬手,手中凝聚出手臂长短的漆黑长钉,已然扎透沐知节后背的衣服,灰蓝色的雾气自他背后凝聚,现出江澜的身形,死死顶住黑色长钉的力道,在沐知节成功逃离的一瞬散开。
长钉奇异地没入地面,没发出一丝声音。
咬着沐知节手臂的骷髅头不知何时松了嘴,小臂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洞,血糊了他一手。方才猝不及防被偷袭,躲过夺命一钉后的恐惧在看到江澜身形散开后尽数化作愤怒,锋锐眉眼间尽是仇恨,“你竟然敢!”
沐知节咬破食中二指,凌空书符,黑面具在看清他所书何符时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挥手召回与王镇山斗在一处的恶鬼,恶鬼挡在黑面具身前,喉咙鼓起巨大一块,仍旧吞咽不止。
黑面具手中的漆黑长钉一缩小,由一化七,在射出的瞬间沐知节却也画好了符。
“吾受雷公之炁,电母之威……斩断百邪,驱灭万鬼。”
天幕阴云密布,云中闪电乍现,聚集在一处,如碗口大小,以千钧之势降下,直直劈向黑面具。
黑面具抬头看穹顶落下的雷电,双手挥动,长钉尽数转向,迎向雷电,电光映在面具上,借着反光,沐知节看到面具眼睛处黑洞洞后,是一双漆黑、诡异,毫无生机的眼瞳。
沐知节腿脚一软,耳边声音远去,一瞬间复又凝聚,一双手揪住他被长钉划开的衣服,奋力将他往后拖。
“妈的,你疯了!”王镇山难得暴粗,手上用力过度,衣服呲拉一声再次裂开,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一阵阴风扫来,在雷电落下之前将沐知节和王镇山带离巷子。
轰隆。
五雷符召出的雷电落下,面具被击飞,剩一地只零破碎的焦黑。
阴气凝聚,现出江澜的模样,王镇山扶墙站起,见江澜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又大骂,“你也疯了!要殉情吗?那是五雷符,都疯了,搏什么命?召什么不好召雷……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江澜不再是小不点模样,一会不见,俨然已变成高中生的体型。
江澜将沐知节揽在怀里,查看他血淋淋的左手,眉皱得死紧,“镇山兄,先看看知节。”
王镇山到巷子里看了一眼又回来,见雷电将墙都劈黑了,又见沐知节的症状,心中有数。
“让开让开!”
王镇山心烦意乱,取出拇指大小的瓷瓶,倒出药粉,撒在沐知节的左臂上,“晕过去不打紧,气劲透支了这……是止血镇痛的,回去让左将军帮忙看看。”
江澜凝神,伸手扯走盘桓在伤口的阴气,随即聚起阴气,揉进沐知节右手,帮他驱散吴魁的白焰留下的阴寒之气。
“是我分心……没护他周全。”江澜自责道。
王镇山简直无语,“哎你早干嘛……算了算了,先带他回去歇着,吴家那边我去处理。”
“谢谢。”江澜等的就是这句话,抱着沐知节,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镇山:……
王镇山独自收拾残局,黑色的面具四分五裂,焦炭般的残肢一碰就碎,最底下还残存着一点白,王镇山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被震惊取代,就近找了个尿素袋,仔细将地上散落的残肢收起,背在背上,径直回了刘姐家。
隔日,吴登被门外鸡鸣声吵醒,他和吴远鹏在客厅守了一整夜,闭目没几分钟,天便亮了。
一老一小对视,皆是松了一口气,一夜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咚咚咚。
敲门声将两人吓得从桌上站起,房间里的人也没睡好,李珣开门查看,眼睛也熬得通红。
“开门!是我,王镇山。”王镇山囫囵睡了几个钟,清晨被段微远踢醒,总觉得漏了什么事,听见猫叫声,才想起吴家还有个遮了窍的小孩。
吴登将门打开,王镇山一阵风似的进去,吴冉正巧抱着小老虎出来,王镇山取出黑瓷瓶,念咒将笼罩在她身上的魂气收进瓶子里,叮嘱孩子父母,六岁前不要让孩子参加葬礼。
“她八字轻,容易生事。喜宴倒是可行,有空记得多晒晒太阳。”王镇山说完顿了顿,对吴登道,“她没有丢魂,只是五感被阴气遮住,你们得多谢家中长辈,勿要误入歧途。”
吴登苦思一夜无果,王镇山三言两语点破,令他茅塞顿开,“爷爷他还好吗?”
“生人勿管阴魂事,走了。”王镇山急匆匆离开。
不多时,沐知节一行人出现在路旁早餐铺,除却段微远睡得神清气爽,其余人皆怏怏,江澜又变回小不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小澜不下车吃点?”段微远吃了碗馄饨,意犹未尽,让老板又上了一碗。
“他异食癖,热的不吃,不用管他。”沐知节脸色最差,左手一直放桌下,右手兼顾吃饭和发消息,吃得断断续续。他晕到上车了才醒过来,据段微远说,临走前刘姐还夸他睡眠质量好。
【沐:昨晚怎么回事】
【江:我绕了路,先去帮了镇山兄】
【沐:?王镇山说你没去,丢下他跑了】
【沐:你有事瞒我】
【江:我的事,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沐知节其实没问王镇山,只是想逗逗江澜,心里知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众人疲惫着,又在外头,可他想起江澜消散的模样便没由来地心慌,想和江澜说说话,这一聊便察觉不对。
车里,江澜放下平板,闭上眼睛,不再和沐知节聊天,他昨天,碰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吴家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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