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适合融些寒铁,造把骨鞭,远攻近守都合适。”
“符箓师一身精力耗在画符上,以气劲聚合地气,阴气日积月累存在身上,夜难眠,日难醒,长期以往□□孱弱,当然需要人来护。”江澜拿起架上的狼牙棒,掂了掂,随意地道。
“就是这样,还得靠你……”左将军唰一声合起折扇,敲在江澜肩上,忽而顿住。
江澜难得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们合伙骗他。”
“小子,你诈我!”左将军道。
江澜隔着面具与左将军对视,眼神再无之前的尊敬。
秋风街扎纸店,扎纸匠躺在小徒弟孝敬的摇摇椅上午休,脸上罩了一本薄薄的杂志,封面上印着不孕不育的广告。
小徒弟背对着收银台静音打游戏,操纵角色绕后,被对面法师蹲个正着,冻在原地,血条见底。
“上半图没视野,对面只漏了两个,明显在打窝,你怎么敢的。”沐知节忍不住道。
“你行你上!”小徒弟被对面打得昏了头,转头将手机一递,这才看清来人的脸,那个搞全屋定制的帅哥,“沐、沐先生?”
“嗯。”沐知节接过手机,玩了一会,没能挽回败局,好歹拿了个败方金牌,帮他保住了一颗星星。
“谢谢,你太帅了!”小徒弟保住了浮木和星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将扎纸匠吵醒。
“吵吵吵,能不能安静点。”扎纸匠拿下遮眼的粗制滥造小杂志,在看清沐知节的瞬间从摇椅上坐起来。
“沐先生,欢迎欢迎。”扎纸匠看到沐知节宛如看到财神,上次那套整整三层楼的全屋定制,让他们轻松了好一阵。
“老板,你们这造人么?”沐知节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焦黑的手臂,险些戳到老板脸上。
扎纸匠:!!!
小徒弟乍见黑乎乎的手臂,险些叫出声。
扎纸匠眯缝起眼警告地看向他,继而仔细打量焦黑的手臂,眼神迅速扫过手臂横截面,迅速眨了眨眼。
“这……”扎纸匠话未说完,小徒弟凑到他身边,看了两眼,震惊道:“师父,这不是之前搓的槐木芯子吗?”
扎纸匠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一变。
“哦,这个也是你家的?”沐知节心道这也能有意外收获。
小徒弟挺起胸膛,终于有个可以在帅哥面前显摆的本事。
“对啊,看这个7字形褶皱,我亲手留下的辨识纹。”小徒弟自豪道。
师父说身为匠人要学会给自己留下标记,他学过点知识产权的知识,十分认同这点。
“手搓206块榆木骨可是个大工程,老板,介意再接单纸壳的活吗?”沐知节一手伸进口袋里,捏住一张驱鬼符,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心里有点后悔,他不应该单独行动。
小徒弟听到沐知节的话,再看扎纸匠的脸色,终于发现气氛不太对,马上站到自家师父身后。
“愿赌服输。”扎纸匠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面上神色凝重,从杂志里拿出一张对折的黄符,打开黄符,里头夹了张对折的便利贴。
扎纸匠将黄符带着便利贴递给沐知节,沐知节示意他放在桌上,拿车钥匙挑开便利贴,发现是张没见过的隐匿符,结构相当巧妙,连百科全书上都没收录。
“咦?还能这么组合。”沐知节看到符箓,当即放下戒备,打开便利贴,上头以歪歪扭扭的小学生体写了一行字:
临街鹿头咖啡,午三点。
沐知节看了眼时间,两点四十六分。
沐知节抵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起隐匿符,活生生消失在一老一小面前。
“师,师父,大变活人!”小徒弟拉住扎纸匠的衣服,将他领口拉得变形。
扎纸匠木了,双手合十,对着店内关公的神龛拜了拜,“保号啊保号,关公保号。”
“老板,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沐知节刚出店门,想起这茬又绕回来,一出声,师徒两人惊得跳起。
老板大热天被吓出一身冷汗,小徒弟生怕沐知节当场化身恶鬼将两人吞了,忙道:“是个病恹恹的男生。”
鬼市,要啥有啥武器铺中。
“想要熬不坏的肉身,又想要安身立命的本事,符箓师不合适得很,这不算骗。”左将军察觉到江澜的怒火,叹了口气,干脆不再隐瞒。
“以健康为代价,届时一身病痛,只怕也没命好活。”江澜并不接受这个解释,“他好容易摆脱那个世界。”
“你以为他没察觉?你以为他不算计?还是你觉得,他是三言两语便可被说动的人?”左将军道,“我听说,对接人找上门,只花半天就将他说服。”
江澜闻言不再说话,已经没了呼吸,胸膛却剧烈起伏,将狼牙棒重重放回架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武器店的店员缩在一旁,脸上堆着僵硬的笑,“武器加工还需时间,二位要不先去隔壁商场逛逛?”
江澜转头,道:“谢谢,不必。”
“走吧,”左将军叹了一口气,“跟我去个地方。”
江澜犹豫一下,跟着左将军,来到一家亮着暧昧粉色灯管的小店门口,僵硬的氛围转为尴尬,面具下江澜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如你所见,这是一家情趣用品店。”左将军像个没事人,还介绍了起来,“鬼不像人,谈性色变……”
“这和刚才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江澜没了脾气。
“你就不好奇……”左将军道。
“不好奇,谢谢,会该好奇的时候再好奇。”江澜无情打断他。
左将军有些无聊,道:“告诉你也无妨,他只要好好锻体,多晒晒太阳,定时剥离体内多余的阴气便无妨。”
江澜又不吭声了,看着粉色灯光,好半晌才开口,“那本书为什么不提醒他?”
“你见过哪个外包机构在意次抛工的死活?”左将军话里有话。
江澜不接他的话头,却问:“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
“我这不是在提醒?”左将军道,“到鬼的地盘我才能说。”
江澜又问:“怎么剥离阴气?”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明示。”左将军不紧不慢掀店门的帘子,忽然道:“药引与汤剂配伍,能直达病症,增强药效,减少毒副。”
江澜似懂非懂,再问左将军,左将军却不肯再说。
两点五十五分,沐知节跟在一名满脸疲惫的白领身后进了鹿头人咖啡店,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病弱少年,他手边放着一根拐杖,气色较之上次见面好了不少。
沐知节趁周围人不备,撤去隐匿符,拉开凳子,坐到少年对面的空位上。
少年见到他也半点不奇怪,温润的面容上展露出善意的笑容,大方伸出手,道:“初次见面,我叫江宁。”
沐知节抱胸打量他,见他眼下青黑,杯中的咖啡已没了大半,双腕细窄,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那对腕骨,沐知节的目光停留在江宁的拐杖上,半晌将隐匿符拍在桌上。
“沐知节。”
江宁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抿嘴笑得腼腆,“久仰,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来见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看起来挺烦我……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安全活到今天,离不开你的帮助。”
沐知节习惯性皱眉,道:“我没帮过你。”
“有,你破了他们的法阵,我的腿才有机会恢复。”江宁道。
“那又怎样。”沐知节心中震惊,却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本能地不想离这个气运之子太近,“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再也不见。”
沐知节将面前的咖啡推给江宁,起身准备离开,江澜说过了三点再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
眼睛瞟到桌上的隐匿符,多看了两眼,以他的记忆力,回去就能复刻。
“我见过江澜,在吴家村。”江宁一句话成功让沐知节动作定格,仿若按下暂停键。
沐知节:“什么时候?”
“你引雷击溃纸壳那晚。”江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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