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燕唐发现木雕云栖被竞拍了一千多次,最终以三十二万八的高价成交。
他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转念一想也正常,混机车圈的,没有穷人。
云栖应该有很多壕粉。
他看了下收货地址,就在京城本地。
燕唐下了同城跑腿的专人直送单,运费一百八,燕唐一阵肉疼。
但想想去掉平台抽取的三成佣金,他即将到手的二十二万九千六,释怀了。
燕唐起来叫了份早午餐,把桌上的边角料清理干净,又给阳台上的花儿浇了水。
忙完,外卖正好送到。
燕唐吃完饭,给室友余渝发了条消息。
—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把生日那堆礼物当了。
燕唐在这个世界,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大概只有余渝了。
余瑜家境很好,心性单纯,学舞蹈纯粹因为热爱。
两个人能谈得来,燕唐也愿意跟他亲近。
余瑜直接拨了电话过来,“我刚练完舞,等我回寝室洗个澡换身衣服。”
燕唐这几天不舒服,在医院挂完水,回寝室就睡得昏天暗地,错过许多消息,“周末还练舞?你也要参加校庆的开场舞吗?”
余渝:“对啊哈哈,京大的惯例,开场舞都是大一大二的上,我在其中也是佼佼者好吧!”
燕唐真诚捧场,“我鱼最棒!”
余渝笑:“你别高兴太早,就你这身段长相,你们专业的节目必然要拉上你。”
燕唐不信,他又没什么才艺。
上去演棵树?还是当吉祥物?
——
燕唐把木雕精心包装好,交给上门取货的同城跑腿,便回了学校。
打开寝室门,余渝湿漉漉地正从洗手间出来。
余瑜朝蓝贝青的床铺扬了扬下巴,“我们之前都在一起练开场舞,老师本来说领舞得选拔,结果昨天下午直接确定了他领舞,然后这人就没影儿了,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燕唐知道蓝贝青的领舞位置,是南彦淮帮的忙。
也知道蓝贝青是被南彦淮从寝室直接带走了。
但是一个优秀的炮灰工具人,谨言慎行不多问,是最基本的操作。
燕唐打开衣柜,拿出那两大袋礼物。
回余渝:“人各有命,随他去。”
余渝坐在凳子上穿袜子,“我只是希望多过几天他不在的清净日子。”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蓝贝青满面春光地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拎着一个颇大的高奢手提袋,logo非常显眼。
却怕燕唐和余渝看不见似的,把包从袋子里拎出来,晃着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
“我男朋友说这款洋气,最配我。”
蓝贝青口中这个男朋友指的是谁,蓝贝青和燕唐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
燕唐担心余渝会反唇相讥,忙回应:“嗯嗯,这个包真好看,你男朋友眼光也特好。”
蓝贝青并没有从燕唐的夸奖里得到一丝快/感,相反,他只想看燕唐失控发狂、伤心欲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淡定又敷衍。
好似他费尽心机做的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蓝贝青看着燕唐,继续加码,“我男朋友安排的约会特充实,带我吃了大餐,看了电影,住了顶级套房,滚了床单,逛街还让我随便刷他的卡。校庆开场的领舞,也是我男朋友替我争取的。”
这次约会,他和南彦淮就像真正的情侣那般,甜蜜又有激情。
他现在迫切地想让燕唐知道这一切。
燕唐真诚送上祝福,“很开心你们能幸福地在一起。”
蓝贝青嗤笑了一声,他把包放在柜子上,手一扬,将上衣脱了,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
“我男朋友活还特好呢,我们在花锦酒店三十六层的落地窗前,对着半个京城,做了一次又一次。”
燕唐心道你辛苦了,面上却忙不迭地点头,“你这么优秀,你男朋友肯定更优秀。”
他见余渝忍的脸都红了,把人推进洗手间,“快去吹头发,我们还等着出去呢。”
蓝贝青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被堵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和南彦淮如漆似胶的两天,让蓝贝青有了和燕唐直接叫板的底气。
洗手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蓝贝青仗着余渝听不见,“燕唐我真的瞧不起你这个懦夫,你明明知道南彦淮跟我睡了不止一次,你却不敢问不敢闹,你不就是怕戳破这层纸,南彦淮彻底甩了你吗?你为了傍上南彦淮这棵摇钱树,比神龟都能忍!”
蓝贝青边说边仔细观察着燕唐的神色,他预想中燕唐失控的场面并未发生。
身后却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蓝贝青似有所感地回头望去,便看见南彦淮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蓝贝青,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变故陡生。
燕唐眉头拧起,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
也不知道剧情为何这般发展。
蓝贝青没料到南彦淮会去而复还,整个人都吓傻了。
正不知所措间,猛然看见南彦淮手里拎着的,是药店的透明方便袋,里面装的分明是消肿的药膏!
他赶紧上前一步,嘴唇发颤,“彦淮哥,你是给我送药膏的对不对,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我错了彦淮哥,我不是故意为难燕唐的,我只是太嫉妒他了,我嫉妒他是你光明正大的男朋友。”
南彦淮将装有药膏的袋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是的,燕唐是我男朋友,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只有用药膏的这点价值。”
亏他还觉得昨天道具上太多,把人弄的有点惨,送人回来后,又特地跑到校门口买了药,巴巴地给人送到寝室。
他没想到燕唐这么早就从家里回了学校,更没想到蓝贝青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南彦淮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蓝贝青,蓝贝青脸色苍白,颓然倒地,南彦淮连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到燕唐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唐,姿态仓皇,神色无措。
前天分明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再也不犯错,这就又被抓个正着。
南彦淮脑中极速转动,试图抓个救命稻草,“唐唐,我,我都把你照片给我爷爷看过了,他特别喜欢你,下个月他七十大寿,指名让我带你回家。”
南彦淮纵横情场多年,**的话,讨那些男孩儿们欢心的话,向来张口就来。
但他却不想再用这些话来哄燕唐,他其实也隐隐有所察觉,燕唐并不吃那一套。
燕唐看着脾气好,性子弱,其实特别有主见,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南彦淮此时无比害怕,怕燕唐再也不要他了,“燕唐,等我爷爷过了七十大寿,我就带你去国外登记,我名下所有资产和股份都转给你一半,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这般情真意切,不惜将一半身家赠与燕唐,蓝贝青听的目眦欲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可是南家啊!那得多少个亿!
燕唐凭什么,凭什么轻轻松松就能获得这一切!
燕唐倒是对南商尧父亲七十大寿这事儿很有印象,因为这也是个重要的剧情点。
到时他又能“顺其自然”地见到南商尧了。
至于南彦淮说的这些巨额资产,燕唐知道没他的份,未来都是蓝贝青的。
燕唐看了眼此时正瘫坐在地、形容疯狂的蓝贝青,决定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主角攻受之间的恩怨磋磨,他这个工具人不好掺和太多。
他冷漠地看了南彦淮一眼,见余渝从洗手间出来了,抬脚便往门口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先处理好你外面的感情问题,我们再谈。现在跟上来,直接分手。”
——
燕唐经过衣柜,还不忘拎上那两大袋东西。
他尽量演出背影决绝的味道,快步走到宿舍楼下,余渝也跟上来了。
余渝:“我车在那边。”
燕唐把两个大袋子扔到后排,在副驾驶坐好,看向打方向盘的余渝,“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那我问了?”余渝往后一指,“你那些东西卖出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燕唐笑起来,余渝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装傻。
燕唐现在确实不好解释现在的局势,总不能说他是穿书的工具人,自带剧情推进任务。
这样的余渝让他放松,感觉很舒服。
燕唐闭上眼睛,任窗外的阳光洒在自己脸上。
他毫不避讳,“都是南彦淮给的,卖多少都是赚的。”
余渝有个亲戚在做二手高奢回收,之前南彦淮给燕唐的各种礼物,都是余渝带着他去当的。
“我提前问了,上面印了你的花名,可能不会卖出太好的价格。”
燕唐:“嗯。”
等红灯,余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递给燕唐,“南彦淮应该是处理好了。”
燕唐接过来,见是舞蹈系开场舞的演员群,老师刚才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说是为了避免领舞能力不足,不能胜任这么重大的演出,将择日重新选拔领舞人员。
这是将蓝贝青换掉了。
燕唐皱眉,这发展他有些看不明白。
难道南彦淮和蓝贝青的感情还有的磋磨,他这个打工人也要响应号召,延迟退休?
唉,苦恼,此刻只有钱能拯救他的人生,弥补他的创伤,带给他幸福和快乐!
到了店里,店主一样样的验货,出价。
几乎都大大超出燕唐的预期,他立即将工具人的烦恼抛之脑后,投入地享受着金钱的魔力。
直到店主掏出了一枚戒指,诧异地拿出放大镜看了半晌,摇摇头,“这枚戒指我们店回收不起。”
他登录拍卖网站,翻出了某场拍卖会详情。
其中一枚拍品的简介照片,和燕唐带去的那枚一模一样。
文字标注: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满色戒指;成交价:5600万。
“五千六百万!”余渝实在没忍住,“南彦淮虽然又花又爱玩,但他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有钱啊。”
燕唐心道:延迟退休好!我还能再工作一百年!
最终燕唐揣着58万的银行进账,和堪比京城一套别墅的戒指,请余渝吃大餐去了。
——
林甘最近一直密切关注着蓝贝青的动向,随时跟南商尧汇报。
南商尧坐在院中藤椅上,长腿交叠,把玩着刚入手的木雕,“再把蓝贝青推到领舞的位置。”
林甘不明白,“什么意思?校庆的时候你准备让我坐在第一排干扰他,然后他动作失误,你带头站起来嘲笑他吗?”
“……”南商尧,“不是分AB岗?”
林甘恍然大悟,“我懂了,前期宣传什么的,领舞都是A岗蓝贝青,最后上节目的却是B岗。”
林甘知道这就是南商尧口中“合适的时候”,“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无非是自以为愿望即将实现,却在前一刻,绝望地发现所有的努力和功名都是一场空。”
“狠还是你狠。”林甘说,“放心,我会好好送给他一份毁灭打击大礼包的。”
开场舞老师:有本事你们拿刀对砍,别来搞老子!
南商尧:别眼馋人家,他的一半算什么,等我全夺过来,都送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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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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