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赟最先注意到三人,“娘,小姑姑,妹妹,你们出来了。”
顾然转过头,看到苏洛洛和萧晓,心里一惊,复而镇定下来,“顾然见过夫人,两位小姐!”
萧夫人和苏洛洛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萧倩没有搭理她,反而上前挤到二人中间,拉住萧赟的胳膊,“哥,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和顾小姐在一起啊?”
“我恰巧没事,就和马夫一起过来接你们回去。顾小姐的手帕掉在地上,被风吹进我们的马车轮下,我命人帮她拿出来了,就顺道说了会话。”
苏洛洛在一旁观察了一下,萧赟确实对顾然有好感,但是并不深,还没到喜欢那个程度,现在干涉还不算太晚。
“顾姑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萧夫人领着三人告辞。
上了马车,萧倩就想把这件事告诉萧赟,刚开口就被苏洛洛拉住了,引来了萧赟的目光,苏洛洛对他笑了笑,说道:“萧赟,我今天听说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姑姑请讲。”萧赟看向苏洛洛微笑说道。
“我今天听人说,有两兄弟吵起来了。起因是两兄弟受同窗相邀,一起去赴宴,大哥带了一方珍藏已久的砚台,结果让主人家的小厮给弄坏了一个角,大哥很生气,怒斥了小厮几句,不过也没责罚他。弟弟却觉得哥哥小题大做,不过一方砚台而已,何必为难下人。于是两人就在主人家里吵了起来,迎来了很多同窗的围观,大家指指点点,哥哥嘴笨,说不过弟弟,拂袖而去。弟弟落落大方替哥哥向同窗道歉,大家都觉得他人很善良,性格好,被哥哥骂了也不生气,非常知礼。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待的?”
萧夫人和萧倩自然听出苏洛洛的意思,她们都看向了萧赟。
萧赟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我觉得,这两个兄弟的行为都很不妥。其一,他们不该在主人家吵起来,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失礼;其二,弟弟应该和哥哥团结起来,他们是一家人,不应该在外头吵,这会让人觉得他们家教不严。另外,如果弟弟不把这件事挑起来,可能哥哥生完了气,也就停了,不会让事态扩大。”
“你说的都很对,那么你觉得这两兄弟的性格是什么样的?”苏洛洛再次追问。
“哥哥脾气暴躁,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个砚台是他的心爱之物,难免着急,失了分寸。弟弟的话,我认为他对哥哥也没什么感情,要不然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让哥哥下不来台。”
“这点,你倒是猜对了,这两个兄弟并不是亲兄弟,哥哥是嫡母所出,弟弟是妾室所出,弟弟自然看不得哥哥好。所以他揪着这件事不放,想让别人觉得哥哥嚣张跋扈,从而显得自己得礼饶人,善待下人,这样一来,他便在同窗面前落得一个好印象。但是他哥哥有什么错呢,受损失的是他,最后还被迫落得一个不懂礼的下场。”
“姑姑所言极是,之前我就觉得弟弟哪里有点不妥,却没发现是这么不妥。这样想来弟弟是故意的,为了破坏哥哥形象连家族的面子都不要了,两兄弟在外面吵,大家只会看笑话,觉得他家教养有问题。姑姑一番指点,真的是让我茅塞顿开。”
“那我再问你,如果把一方砚台换成一件衣服,兄弟俩换成姐妹俩,你又做何看法?”
“那自然还是一样的道理,不能因为衣服没有砚台价值高,就认为这不是损失。想来妹妹是没什么立场管的,姐姐愿不愿意给下人惩罚,那是她的事。”
“确实,不能因为下人们弱,就抹去他们犯的错,如果主人不追究,那这个主人已经是极好的了。退一步来说,假设主人追究,那主人何错之有,更轮不到旁人来插手。显然,妹妹就是利用大家同情弱小的心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讨伐姐姐,她并不是为了帮助下人,只是借这个由头,让姐姐出丑罢了。”苏洛洛看了看萧赟,见他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两姐妹是谁吗?”
萧赟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暗自猜测是不是今天宴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们就是顾府大小姐顾夕和二小姐顾然。”
萧赟很震惊,之前寥寥数句,让他对这个顾然印象极好,觉得她是个十分知书达理的姑娘。但是他相信姑姑不会骗他,也没必要骗他。想来是之前他与顾姑娘相谈甚欢,让家人十分担心,所以姑姑才举了这个例子来告诫他。
“母亲,姑姑,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离顾二姑娘远远的,你们放心。”
“赟儿,你别怪你姑姑多管闲事,这也是娘的意思,如果直接跟你说,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一定心存怀疑,这样你就免不了为了弄清真相,继续与顾姑娘接触。娘看得出来,你对顾姑娘有好感,娘也是怕你陷进去,顾姑娘她不适合咱们家,她心思深,你驾驭不了。”
“娘,让您操心了,是我的错,我现在知道顾姑娘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喜欢她的。”
苏洛洛看着两人,沉吟道:“据我所知,顾二姑娘的生母就是顾老爷宠的那个妾室,她娘已经把顾夫人得罪狠了。若我没猜错,这个顾然看中了我们家的家世,她以后还会找机会接近萧赟的。”
萧倩赞同地说:“就是,就是。哥哥你之后可要离顾然远一点,要不然她赖上你了怎么办,她要是不要脸点,用姑娘家的名声设计你,哥哥你就跑不掉了。”
“我知道了,以后看到她,我就躲着。”
苏洛洛见他很认真,把此事放在心上,便放下了心。
女主搭不上男配,看她怎么祸害他们家。不过兵权还是个问题,自古功高震主,迟早是祸事。
接下来,苏洛洛依旧每天风雨无阻地去练武,萧家有室内练武场,并不用担心淋雨。现在萧老将军来的次数慢慢减少,毕竟他年纪也大了,精力慢慢有些不足,有时候会让近卫官和她对战,点到即止。刚开始因为和萧老将军对战,已经适应了他大开大合的招式,突然换个人,苏洛洛很不习惯,慢慢地,她开始发现规律,主动出击,从近卫官身上学到了很多。苏洛洛尝到了好处,就把目光放在其他近卫官身上,所有近卫官都被她挑战了一遍,糅百家之长,慢慢形成自己的招式。
她虽然没有之前做任务的记忆,但是她觉得自己以前肯定也受过相应的训练,这种眼力和反应,绝对不是用天赋就可以概括的。
又过了几天,萧赟告诉她,顾然果然来找过他,不过他一直不露面,渐渐地顾然好像放弃了,不再派人打探他的消息。他实在怕了,每天除了去兵部当差,还要应付顾然,有时候为了躲她,还要绕远路回家,他也很累啊!不过,他对苏洛洛更加信服了。
他知道苏洛洛每天早上都要去练武,所以没事的时候就会过来看苏洛洛练武。
有时候来了兴致,苏洛洛还会和萧赟一起对战。大多数时候,输的还是苏洛洛。她主要胜在招式多变,反应灵活,但是论力量就远远不如萧赟,这是她的缺陷,也是大部分女生的缺陷。这便是一力降十会了,即便她有再多的招式可以打败萧赟,但是只要她攻不破他的力量防御,输的还是她,更不要说,有的招式需要普通成年男性七八成的力量使出来才有效果。
她有点挫败,但是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让她不愿意轻易承认自己的不行。她疯狂地输出自己,只要还有力气就一直在练。除了每天的对战,她还会增加自己的力量练习。她这一行为无形中给其他近卫官带来极大的压力,大家都怕被一个小姑娘比了下去,导致每天练武场里都很热闹。
一年之后,她的个子又窜了一窜,已经快和萧赟平齐了,但是还是没来初潮,而萧倩已经来了。苏洛洛这一年里衣服换的很快,往往刚裁好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穿?上身的衣服很快就穿不了了。腿也抽筋得厉害,萧夫人天天叫厨房熬骨头汤给她补身子。
这一年里,萧老将军对萧讫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萧晓如果是个小子就好了。
苏洛洛只是笑笑,她学武是有目的,而不是玩一玩,她准备去兵部的,不过,不是现在。她要确保顾然彻底放下对萧赟的想法之后。
现在,萧赟不大能打过她了,她经常因为找不到人练手而苦恼,大家都躲着她,暗地里叫她“疯子”。
苏洛洛才不管,她一点都不觉得练武辛苦,反而觉得很开心,对她来说,这比学琴棋书画好多了。
这几年里,皇上的身体愈发不好了,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就连三皇子也开始着急,谋出路了。
三皇子之前嘴巴都急出泡了,每天吃不好睡不好。一开始,他每天定时定点带着十三皇子来萧府打卡,但是一说到站队,萧府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刚开始挺生气的,但是一看到其他皇子拉拢,萧府也不理睬,就放心了。慢慢地,他也不来萧府自找无趣了。他不是没想过通过联姻的方式得到萧府的支持,但是起初因为萧倩和萧晓年纪太小,他不太好下手。后来他喜欢上了顾然,就没考虑过这件事了,好在顾然的父亲很支持他。
苏洛洛后知后觉发现三皇子有段时间没来了,派人打听了下,男女主正处于暧昧期,三皇子也得到了顾老爷的支持,难怪他不来萧府了。
既然顾然已经和三皇子扯上了关系,以三皇子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她再去认识别的男人,她是时候离开萧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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