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孟婴婴怔住,左看右看:“这是...”她问一半面前周修葺便一个纵身飞跃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而在这一瞬之后,她只觉得头疼脑胀,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些片段,疼的她不由得紧闭双眼,从心口处蔓延开刺痛,仿佛一把利剑穿透了她的心脏一般。孟婴婴想要记住那些片段,却最终一个也没有记下来。
在她捂着额头痛苦,太阳穴被人缓缓按动了起来,她那股头疼才减缓了一些,侧目一看,萧折玉冷着脸,开口解释:“头疼的时候,揉一揉会减缓些,”
孟婴婴无力道:“多谢萧姐姐。”便有些绵软的向后靠去,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萧折玉任由她靠在肩膀上,手上的力气柔和的按压着。
片刻后,周修葺却复返,手中攥着白纱,白衣上染上一些血迹,灌入一阵冷风吹得孟婴婴头疼更甚,不由得挣开了眼睛。
周修葺见她的样子,微微皱眉,又看了看其他两个人,皱起的眉更深了一些。
萧折玉见他归来,手上的动作没有挺道:“如何?”
周修葺将白纱塞进胸脯中,依旧言简意赅:“车夫不见了,没有鬼物的踪迹,前面有一条路。”
“没有鬼物的踪迹?看来这个鬼物还不等我们进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了。”孔浮生的声音响起,孟婴婴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微白,眉心的红痣挤在一块,他两指捏着鼻梁,一副头疼的样子。
再看他身边的苁蓉,两眼紧闭,显然昏迷过去了。
孟婴婴脑子想要想事情,可是一想事情,便会觉得头晕脑胀的,不过车夫在这里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们已经到了杏花村的地界,这个车夫胆小怕事你不敢往前了,另一种可能就只能是,这个车夫被人掳走了。
周修葺沉思不语,脸上并不轻松,而孟婴婴此刻不能思考,她就瞪着眼询问孔浮生:“你也看见了一个染血的男生?”
孔浮生闻言,揉着的动作一顿,道:“我看见的是一片无情的火海,正在活活烧死一群人。”
“孟前辈,你看见的是一个男孩?”
孟婴婴一惊,她从萧折玉的身上起来,盘坐靠在板子上竭力道:“是一个男生,约莫十二岁的模样,在我们的牛车上哭,口中一直念叨着哥哥,我在梦中看到他折断了自己的手脚。”
周修葺视线投了过来,开口道:“你看见的是一个人?”
孟婴婴点了点头,如果她可以思考的话,这会就能拼接出一个大概的事情,但她现在脑子很乱,浑身都是冷汗,以及无力的虚脱。
“或许这个鬼物想告诉我们什么。”萧折玉道,她掀开帘子,观察外边的那条路,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过,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只能堪堪过去的一条路,冷风刮着牛车,萧折玉的视线落在牵头的牛身上,它一声都没叫过。
萧折玉松手,退了进来,周修葺的从她身上收回目光道:“养精蓄锐,前面的事不好对付。”他说完便不想再开口,闭上眼了。
孟婴婴强忍着那股眩晕感,问:“萧姐姐,方才为何你和周师兄没有事情?”
萧折玉闻言,轻摇头:“我那时并无睡意,但环视一圈你们都睡着了,唯有周修葺睁着眼,车在你们睡着后不久就停下来了,孔浮生便暴起了,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喊好热。”
“再之后便是苁蓉,最后是你。”她说,声音平静。
孟婴婴短暂的吸收消息,只觉得难受憋屈,现在她除了干坐着什么都不能做了,哪怕是发呆也不行了。
“在道观长大的人为何会被鬼物轻而易举的进入神海中,这鬼物未免太过蹊跷。”此刻,孔浮生忽然道,但却无一人注意到他的低声自语。唯有孟婴婴看向他一眼,孔浮生想问题很直接,孟婴婴脑中混乱不堪的时候,他恰好总结了这一点。
他们都是道观中长大的人,寻常的鬼物不能进入他们的神海,并且鬼物进入神海不就是要命吗?为何却又没有要他们的命的意思,在神海中要命,那可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她这么想着,头刺痛感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整个脑子,她咬着牙,筋脉在额头突出。
这个鬼物,一定有他想要的目的。
这时候她忍痛想,苁蓉看见的是什么,如果每个人看见的不一样,那苁蓉看见的是什么。
“萧姐姐,苁蓉为什么还不醒?”她问
萧折玉看着苁蓉,眼中罕见有了一丝波动:“她与你们不同,不是道人,神海被鬼物迫害,应当许久才能醒。”此话一出,牛车内两个人都垂下了头。
孔浮生瞥向苁蓉,很快收回。
几人沉默下来,孟婴婴瞪着眼发呆,脑中没有任何思虑,时不时腹部坠痛,她没放在心上。
约莫一炷香过去,距离天亮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了。周修葺睁开眼,其余的人都睁着眼,脸色并不好看,他心下犹豫,他们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好了。
见他睁眼,几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周修葺道:“你们能走多远的路,就咬多久的牙,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往后退,不是道人的作风。
他先一步下了牛车,孟婴婴跟随其后,四处的冷风如刀割肉一样,刺骨的寒冷,她哈了口气,一口白雾从口中出去。风吹得她浑身发冷,四肢僵硬。
孔浮生也在下车的时候觉得冷,瑟缩了一下脖子,周修葺看着面前的路道:“我走前面,浮生留后,其余人都在中间。”
苁蓉靠在萧折玉的身上,萧折玉将她背着,点头应下。
几人头也不回的踏上这条路,还未走上去,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腥臭味,莎娜间笼罩在他们的四周,孟婴婴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孔浮生后退了一步:“好重的尸臭。”
孟婴婴的太阳穴突突的痛了几下,心中涌起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将注意力其中在前面的周修葺身上。
“道路狭窄,你们贴着走,尽量不要超过我一米外的范围。”他道,听到这孟婴婴挤出笑来,不过很快收敛起来,一想到周修葺方才那副老母亲带着四个傻儿子的样子,孟婴婴就莫名想笑。
几个人像蜈蚣一样,一节贴着一节,缓慢的移动着。
孟婴婴在倒数第二个,脚踩上地,瞬间被吸附,向下凹陷,一团软泥的触感让她很不是滋味,但她强忍着,没有低下头去查看,因为谁知道着软泥之中,有没有什么不能看见的残肢或是奇怪的东西,所以她最好还是不要低下头去看了。
四周寂静一片,风吹都平静了许多,只是不断了阴冷感还久久不散去。一片死寂的气息,俨然如同墓穴。
狭窄的路口,两边的树紧密的凑合一起,恶臭散不出去,他们害怕这些恶臭有毒,拿着一块帕子将自己的口鼻都给悟了起来。
周修葺在前方喊了一声:“跟紧。”他们没人敢忽略掉,步伐紧凑在一起。
越往前走,四周的空气越是臭,戴着那手帕仍旧能闻到味道,渐渐的孟婴婴开始觉得吃力,头疼欲裂,腹部有紧绷的绞痛,令她喘不上气。她只能加重呼吸,用力呼吸。
忽的鬓角什么滑下来,她抬手一抹,眼神一顿,竟然是一滴汗水,这里的温度变热了,孔浮生在她身后穿着粗气问:“孟前辈...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他话头一顿,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只是眨了一下眼,孟婴婴就消失不见了。
“热....”他半晌补全话,惊叫道:“周前辈!周前辈!孟前辈不见了!孟前辈不见了!”萧折玉听见他喊,一瞬间就转过头来,看见了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从下面伸了出来,只剩下五根手指,绝望无助。
“孟鸢----”
在她的脚踝不知什么用力往下拖拽,力气极大,腥臭的泥灌入了她的耳朵里,她憋着气,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了。
再一会,她就坚持不住了。
又是一会,孟婴婴松开了口,泥土灌入了她的嘴里,恶臭熏人。她大脑一片空白,缺氧的窒息感,让她无比难受。
难道她就这样死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他娘的——真倒霉!!孟婴婴最后在心中发出怒吼。
下一刻,她的脚猛地被人拉住,力气极大的往下拽,只是她没意识去想是什么东西了。
昏昏沉沉坠落。
周修葺来晚一步,抓到一根手指,他的脸色绷紧,萧折玉站着,神色一团黑。
孔浮生抓耳挠腮,焦灼着道:“孟前辈..孟前辈...”
他们都意识到这一趟,或许真的是有来无回了。
——
嘎吱,嘎吱,轻灵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以及一些呜呜丫丫的嘶吼,孟婴婴恍惚觉得自己到了地狱。她很难受,紧闭着眼睛。
“孟鸢,不准睡。”那声音阴冷熟悉,孟婴婴心中想:“是那个熟人,来送她了。”
下一刻,银鞭用力挥舞在空中破摔出声,抽的鬼物龇牙咧嘴。
他冷声道:“杂碎,给我滚到一边去!”呵斥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发麻,孟婴婴睁开眼。
商莽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而她被他单手抱在怀中,他另一只手不断厮杀着。
周遭的鬼物,哀怨的叫了几声后消失了。
孟婴婴盯着他,喉咙火辣辣的,或许是哽着刚吞下去的泥土,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他漂亮的眼睛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孟婴婴心尖一颤,她直愣愣的开口:“又是你?”商莽与她对视,似笑非笑:“你是我的禁脔。”他目光在前方,垂落睫羽,半真半假道:“生与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上,没有人能从我手上夺走你的生命。”
在孟婴婴的眼中,一点盈光越来越大,她连连吞咽:“谢谢你。”哽咽难忍,委屈更难吞,她的鼻腔溢出一点痛苦的呜咽:“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别特别,想要活下去。”她压低声音,无论生活病痛怎么样的折磨她,她都要活下去见外婆。
冰冷的手掌盖上她的双眼,他喉间滚动,声音生涩:“不必谢我,我只想杀了你。”在他手下,温热的泪水紧挨他坎坷的手纹,最终从掌心滴落。
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不要,他可以强迫她,可她的犹豫不决,就能让他寸步难行。
迟来的更新,前段时间卡文了,最近梳理了一下连忙给各位献上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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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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