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头,许德明正吹得起劲儿,李大巧、张川和苏锦三人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男一女在阴影里嘀嘀咕咕聊了半个小时,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苏锦和李大巧紧跟着秋芸,悄悄看她摸黑回到家,闩上门后似乎不打算再出来。
张川则跟着许德明,看他进屋开了灯,又很快熄了灯。
三人确定两边都没再动静后,碰了个头,便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里,马所长和老苟听完三人的汇报,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这事儿跟部队联系上了,麻烦就大了。”马所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那边不归我们管,但得协调好,万一出事儿,咱们不好交代。”
老苟心里暗暗叫苦,真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但也知道,不接没人会去,所长是肯定不会亲自出马的。
部队的事儿,可不好办啊。
“行吧,我去一趟。”老苟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眼前这堆麻烦事儿。
……
李大巧满脸的不情愿:“我可不想去部队!那里可没啥热闹,还得看人脸色,简直跟坐牢似的,真不想去!”
可惜,李大巧再不愿意,还是得去。老苟要带个年轻人,而她又有点经验,老苟索性点名让她跟着。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老苟念叨着。他年纪大了,干活得找个年轻人在旁边搭把手。
苏锦看着李大巧脚步沉重地走开,忍不住问张川:“这怎么回事啊?部队真有那么可怕?”
张川刚来两个月,也不太了解情况。
他瞅见一个公安路过,赶紧一把扯住他:“菊叔,你给讲讲呗!”
“呸呸呸,瞎叫什么呢?我才28岁,被你们一口一个‘菊叔’,叫得都老了!”陈小菊挥挥手,满脸不爽地抗议。
这位“菊叔”真名叫陈小菊,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头跑医院。
他父母急得不行,请人算命,算命先生说,取个女性化的名字能压住霉运,名字是镇住了病魔,但他的长相却有点“着急”,所里的人见了他,都亲切地喊他“菊叔”。
菊叔瞧了瞧他们,清了清嗓子,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种事儿很麻烦。咱们派出所和刑侦、经侦还能顺着系统走,但部队不一样,他们是另一个系统,沟通起来麻烦多了,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很正常。”
“这可不是部队故意拖着不办事儿,你们得明白,这俩系统上头都有各自的规矩和人管着呢。光是层层往上报,一级一级沟通下来,这得花不少时间呢。”
菊叔叹了口气,摊手道:“所以啊,谁都不想接这种活儿。要我说,要是咱们派出所的同志能嫁进部队,那工作可就好干多了。你们想啊,部队成了咱们的‘婆家’,哪还有‘婆家’不帮‘娘家’的道理?”
说完,菊叔嘿嘿一笑,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张川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苏锦:“咦?小苏,你对象不是部队的吗?”
菊叔眼睛一亮,赶紧跟着问:“嚯!真的假的?”
苏锦被两人盯得有点发毛,镇定笑笑。
菊叔上下打量了苏锦一眼,摇摇头:“你这么年轻,你家那口子估计也年轻吧?年轻人在部队就是当小兵的,没啥大用。最起码,得是团级以上的干部,才有用。”
“唉,慢慢熬吧。”菊叔叹了口气,一副见多了这种事的样子。
苏锦又笑了笑,没多说话。
她心里明白,自己那“假对象”根本指望不上,这部队“婆家”更是没指望的,都是假的!
卖她面子才有鬼呢。
菊叔还想再多问几句,马所长却这时走过来,脸色严肃:“人都到了吧?今天继续盯梢,按照昨天的分队来。小苏,你和张川一组,互相配合,有问题及时说。”
工作分配完,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
……
秋芸早早出了门,街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但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直奔小公园走去。
那个公园其实没啥特别,就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几把孤零零的长椅,平时人少得可怜,显得有些荒凉。
今天太阳已经升起,公园里依旧没几个人,只有一位矮胖的老人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正坐在长椅上四处张望。
秋芸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这老人正是周建国,他早就有些着急了。
今天是他在这里等的第三天了,前两天都没见到秋芸的影子,今天再碰不上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去常家找人?
那是不可能的,常家那一伙人没一个好东西,想起常家,他就一阵心悸,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全是常家人打的。
虽然没什么大伤,但拳头打在身上,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到这儿,周建国打了个冷颤。
正烦着呢,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柔和的呼唤:“周大哥。”
周建国猛地转过头,正好对上秋芸湿润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焦虑都消散了。
秋芸缓步走到他身旁,笑着坐下,两人越挨越近。
“嘿,小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周建国轻声说道。
秋芸低下头,声音柔柔的:“周大哥,我怎么可能不来呢?你不知道,我这两天一直想见你,怕你怪我,所以不敢出来。等我脸上的伤好一点儿,才敢来见你。”
周建国心里一软,握住了她的手:“小秋,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受害者,常家那伙人才是真正的坏人。”
秋芸低着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周大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他们不放过我,除非……”
“除非什么?”周建国急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松口?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帮你。”
秋芸手绞着衣角,声音更低了:“周大哥,我婆婆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工人,小儿子却整天游手好闲。如果……我能帮小叔子找到工作,他们或许就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周建国皱起眉头,眉心拧成了一团。这工作可不好找,现在各个工厂名额都紧张,一个萝卜一个坑,能顶班的还好说,其他岗位都得靠考试,而这考试一年不定几次,指不准哪天才有机会。
秋芸见他犹豫,赶紧补充道:“周大哥,我不求别的,只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资料……我不是要泄题,只是想让小叔子能有点机会。无论是今年还是明年考,总归早做准备会好点。”
周建国听着有点道理,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小秋,你要知道,我那里的文件都是机密,按理说这些东西是不能外泄的……”
话还没说完,秋芸就猛地靠了过来,双手搂住了他的胳膊,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轻轻地晃了晃,声音越发温柔:“周大哥,你放心,我嘴巴紧得很,绝不会外传。而且我只是想帮小叔子找份工作,绝不会用这些文件去做别的。只要我们俩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周建国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瞬间被说服了。
他吞咽下口水:“……好、好吧。”
秋芸心里暗自窃喜,脸上却依旧装作温柔的模样,等着周建国去拿那些她想要的资料。
小树林里,两名公安交换了个眼色,彼此心领神会,没发出任何声音,但眼神里已经在商量对策了。
张川:姓周的肯定得回来,我们守住这头,等他自己送上门。
苏锦点头,两人决定继续潜伏,不打草惊蛇。
毕竟,秋芸才是他们这次行动的关键人物。
正当他们静静观察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锦立刻反应过来,飞快闪身,躲得更深了一些,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那脚步声急促,像是带着怒气而来,显然不是什么寻常路人。
她屏住呼吸,暗自戒备。
秋芸正坐在小公园里,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周建国拿来资料的事。
这里平时人不多,今天也一样,真是个见面的好地方。她抬手扇了扇风,尽管天有点热,但她心里乐开了花。
想着马上就能搞到手的东西,心里琢磨着这老男人手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就在她美滋滋地想着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好啊,你这个狐狸精,居然在这儿!”
秋芸心里一咯噔,转头一看,只见陈桂珍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活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你这个骚狐狸,骗我男人的钱,个作死的玩意,赶紧把钱给我交出来!”
秋芸盯着陈桂珍的脸瞅了好几眼,很快的镇定,抬起手来摆摆:“大娘,你说什么呢?我根本不认识你男人,别冤枉好人啊!”
陈桂珍火冒三丈,立马跳脚:“呸,你叫谁大娘呢?我才四十多岁,你居然敢叫我大娘!”
陈桂珍越看秋芸,心里火气越大。这狐狸精看着顶多30来岁的样子,居然敢叫她“大娘”!
这话比老许背着她给外头女人钱还让她难以接受。
毕竟,钱没了还能挣回来,可这“老”字一出口,就像是直接戳到了她的心尖子上。
她明明才四十出头,平时也没少打扮,怎么一转眼就被人当成“大娘”了?
陈桂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新仇旧恨加一块儿,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狐狸精。
虽然老许那方面不行,但陈桂珍一直把控着家里的财务,心里觉得很有安全感。
虽然那晚老许被气到住院,闹得很难看,但她总觉得夫妻感情还是不错的。
可是,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一开始只少了20块,后来竟然少了50块!
这可不是小数目啊,50块够一家子生活两个月的呢!
陈桂珍心里更急了。
那可是50块,干啥用50块啊?
老男人花钱无非就是那些事儿呗。
陈桂珍眼珠一转,拎着包,火速出门。
很快的找上许玉兰,问那女的的住址。
被大嫂找上门,许玉兰当然不承认这事,只是说是孩子在胡说。
“……什么女的?哪有什么女的,我大哥那情况……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女的愿意……”
虽然大哥有些方面做的不好,但是毕竟是她大哥啊,许玉兰肯定不能出卖自家大哥呀。
苏梅可不这么觉得,她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那晚喝酒,是醉了,但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虽然那天晚上她喝了酒,喝醉了,但是她可不是喝醉了,就会胡说八道的人。
她苏梅就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苏梅十分热心,亲自带着陈桂珍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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