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从来没发现?
冷弥想不通,她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况且,况且小说里压根就没有说过梅淮的腿..........是残疾的。
都不一样啊?为什么都不一样呢?冷弥脑子里一声焦雷,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落在白色被单上,她脑袋微低,眼睛直直看向那处。
梅淮抓住床单的手紧撺,冷眼看她,“怎么,哭成这样?是因为可怜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冷硬,完全不像平日那般温和。
这话落在冷弥心里,着实有些刺人,她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平日里看着待人温和彬彬有礼,可也最是孤傲最恨别人施舍的怜悯。
“没有,我只是.........心疼你。”冷弥抹掉眼泪,随即打开保温盒,在梅淮眼前,若无其事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低头认真翻找勺子。
梅淮右手还插着针管,要他自己动手吃饭估计是不可能的,冷弥舀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先吃饭。”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梅淮没有血色的薄唇上下翕动,深黑的瞳孔恍如一潭死水,他的下唇碰到勺子边沿沾上米粥,他指腹擦过,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要说什么呢?冷弥不知道,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爱你,梅淮我爱你。”
冷弥一腔孤勇将心底隐秘的话托盘而出,她一手托住保温盘,起身缓缓向他靠近的同时顺手将保温盒放在柜子上,见对方没有闪躲,冷弥两手撑在对方两侧,越靠越近,她张嘴,含住对方下唇。
梅淮完全处于被动,他垂眸对上对方抬起的眼眸,冷弥牙齿使劲向里挤压,见梅淮始终没反应,倒也不敢太过使劲。
停留了一会儿,冷弥直起身,大拇指指腹擦去残留在对方唇角的口水,柔声问他,“还想喝粥吗?”
“喝。”
..........
“我只请了两天假,明天下午就得回去了。”冷弥收起保温盒对他道,“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你的,梅淮,你什么时候回去?”
“最快也要半个月。”这边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只差收尾一小部分,偏偏在快验收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问题,梅淮今天大概算了一下,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把这边的事情办好。
“好,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陪你吗?”
梅淮住的是单人房,这里只有一张床,她留下来?那让她睡哪里?更何况他根本不会让她留在这里。“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陪陪你。”冷弥蹲在床边抱着他手臂撒娇,“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明天就离开了,接下来半个月不能见到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你一点都不难过吗?你一点都不想我吗?”冷弥指尖戳向梅淮手背,梅淮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变化,像粘人的小猫。
满满被需要感充斥梅淮心间,他宠溺看向蹲在床边的冷弥,无声轻笑。
冷弥最终还是被赶回了酒店,第二天临走前又去医院呆了一会儿,就马不停蹄赶回餐厅上班。
冷弥一下飞机就赶去餐厅,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子开到一半,便被迫拦停在路边,冷弥心里一惊,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还有人干这种事。
不等她看清,对面黑色车门推开,走下来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色西装制服的男人,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冷弥,又看向前面的一群黑衣人。
“小姑娘,他们的目标不会是你吧?”
冷弥哂笑,她怎么知道,她最近挺安分的,这又是惹上那个祖宗了。
“师傅,你能带我突出重围吗?”
“突出重围是要付出代价的。”司机师傅扮上喜剧演员的脸,故作深沉,“你啊,作孽啊!”
从未做过孽的冷弥一脸茫然,要知道她看见流浪狗都很有善心的。
车门从外面拉开,一个男人拿着照片对比后座的人,与同伴一致默契点头,那眼神传达给冷弥的信息——就是她跑不脱了。
于是冷弥就这样没有丝毫反抗余地的被架上车,在五大三粗的威胁下默默屏声敛气。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是谁?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黄雪,梅萧敢这么做,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这里,那自然不可能会是他。
黄雪。这个人到底想干嘛?她一直要整的不是唐莞吗?怎么现在又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真不是冷弥不仗义,是她本来就自身难保,唐莞好歹还有护花使者,冷弥自己可就惨了,她啥也没有,指望梅淮吗?他现在人远在十万八千里外,也不敢有太多期待。
冷弥就这样带着沉重心情被挟持到一座庄园,一抬头,便看见门口两头石狮子雄赳赳气昂昂盯着她,冷弥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一路穿过廊亭楼阁。
“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儿?”
............
周围一片死寂,只听到错乱有力的脚步声,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冷弥一路打量四周环境,没想到这黄雪家里还是挺有钱的,难怪这么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
人被带到大厅处,几名黑衣人退了出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套木椅家具,冷弥对木材一向没有什么研究,只见浅浅金光浮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咳咳——”
“人呢?”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冷弥没出声继续听,有人回,“在里边呢。”
冷弥感觉到有人出现在身后,她本能转身看去,是一个头顶光亮面目威严的老头儿。
“你是谁?”冷弥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写满了抗拒,警惕看他,“你把我带这儿来干嘛?”
“你就是冷弥?”老头子问她。
“你让人把我抓到这儿来,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两人都是互不相让的性子,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旁边有人劝道,“老爷消消气,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哼,这么刁蛮的性子.........”
“我这性格怎么啦?”冷弥火气瞬间直往脑门冒,日子过成这样已经够憋屈了,现在莫名其妙还来个人指点指点。怎么,她冷弥要怎么活还得按照别人心情来是吧!
“这位大爷,你到底是谁啊?我们之间有过过节吗?”冷弥双手环胸,生活的磨练已经让她找不到半点富家女的优雅得体,她现在只想怎么高兴怎么来。
“冷小姐,请你自重。”老头儿抬手制止旁边人说话,鹰隼一样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紧盯眼前人,看得冷弥心里一阵发毛。
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随着冷弥的心也越跳越快,冷弥心想这次真的是要死定了。
“梅爷爷,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道目光同时射去,冷弥不可置信,“唐莞,你怎么也在这儿。”
“梅爷爷回来了,我来看看他。”唐莞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弥弥,你也在啊!”
梅爷爷?梅淮的爷爷?
冷弥嘴角抽搐,这下真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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