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罪仙们着实对晚冥懿说的话产生了兴趣,于是原本筋骨尽碎的三人又被一个罪仙用法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过那些骨头碎裂的疼痛却难以一时消除。三个人脸色苍白的各自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不能搀扶,因为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实力低微的象征。虽然事实上他们在这里就是任人宰割的地位,但骨气却不能和实力一样。
十位掌权罪仙中一位国字脸、横眉、肉鼻,长相普通气质却清风道骨的罪仙说道:“小修士说的可是真话?”
晚冥懿用着高深莫测的神情语气淡然的反问道:“若我作假,之后我的境遇只会比现在更糟,为何要讨那苦吃?”
另一位气质清冷,长相面若好女的罪仙说道:“小道友既然如此有把握,那不如现在就上这长明殿之上去见见长明君如何?”
晚冥懿回答道:“劳烦仙君带路。”
申屠泽和王戈此时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晚冥懿,内心却都是翻了天了。
申屠泽:我滴个苍天姑奶奶,我以为有一个疯子就够了,打死我也想不到晚冥懿看着是个正经人,怎么也是个没脑子的!申屠泽申屠泽啊,真是交友不慎丢性命啊——
王戈:晚冥懿在搞什么名堂?就不能缓冲一下让我们准备一下怎么应付那个长明君吗!等下直接绑吗?
在场的罪仙们听到晚冥懿如此笃定的话脸上神色各异,不过内心都发出疑问:这三个人什么来头?难道是天帝派下来的?借着由头把自己儿子弄回去?
三个人在一位姑娘的带领下开始爬楼,直到第八层,姑娘退了下去,三人站在紧闭的门扉前,神色各异。申屠泽一脸生无可恋想着一会怎么逃出去,王戈神色凝重的想着一会怎么绑人,晚冥懿则是面无表情看着门上雕刻的花纹想着淬火衣究竟在哪里。
晚冥懿抬起手刚要敲门,却被身旁的二人一左一右拉住了那只要敲门的手,二人的担心尽在不言之中,晚冥懿开口保证道:“放心,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我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听到这话后,申屠泽的心渐渐安稳下来,王戈却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之感。
时间来到晚冥懿十三岁王戈十六岁,最近半月时间,申屠天和申屠屠因为人间的某个地方出现特别难缠的妖兽,二人一同前往降伏妖兽。于是王戈和晚冥懿晚上的时间就空了下来,晚冥懿觉得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的时光,如果只在屋里休息实在是浪费,但山上晚上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山下的镇子离得又太远,想来想去便拉着王戈去藏书阁读书。
王戈不理解晚冥懿的此番行为并且也不想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却跑到藏书阁读书,所以对晚冥懿拒绝多次,奈何那段时间晚冥懿黏王戈黏的要紧,在晚冥懿无声的死缠烂打下,最终一同来到藏书阁读书。
虽然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迫,但二人在书的种类选择上却出奇的一致——不选有关修炼功法的书。于是王戈选择了记载修真界相关历史的书,晚冥懿则是读起了一些大修游历时记载下来的书。
王戈看书除了困没什么反应,晚冥懿则是一边看一边长吁短叹,甚至有时候似是感动的要哭下来,但是性子别扭也在最终止住了泪水,只剩下发红的眼睛可以窥探到他对这本书中记载的文字的感动之情。
有一天晚上,王戈安安静静的看着有关启真派以前的记载,然后就听见了晚冥懿吸鼻子的声音,一抬头不禁愣了一下,只见晚冥懿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只要一眨眼便可落下,不过却一直没有落下而是慢慢消失。这下王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您老看的什么书感动成这样?”
晚冥懿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沉闷地回答道:“苍山派前掌门吴尔子阁下写的他年轻时游历大漠的游记。”
“额,我好像看过这本书啊,书中记载他在大漠遇见的奇闻趣事,还有一些惊险时刻,是本很有意思的游记,所以里面写了什么让你这么感动?”王戈不禁疑问道。
听到王戈说也看过这本书晚冥懿也不禁产生了疑问:“这么感人的书你却单单只看出有趣?”
“啊?可能是我没体会到?你说说哪里感人?”
“就是这里,你先看完。”晚冥懿指了指书中的内容,然后把游记递给了王戈让他自己看。
王戈接过书开始读了起来:“大漠的夕阳总有残缺之时,狼烟升起也意味着这里永不平静。当年我踏入莫图干以来已有四年,大漠荒地,山野沼泽已踏过,风土人情也已体会过,想来无所憾。但当初要与同行道友耶沙律说离别,心感悲痛,不忍分别。可门派急招,想来有紧急事态不可不回,当年以为会再见带我入大漠的道友,一晚十壶酒权当前行祝愿。然归门之后,再无道友音讯。五年后我再次前往大漠,却只见道友原先住过的村庄已变成黄沙漫漫。因我是门中师兄,身兼要职,无法在外长留,无果只能归去。之后我又去了大漠四次,却次次无果空归。后来担任掌门之位,再无机会前往寻找。之后七十余年,所经事大大小小,以为早已将此事忘掉,却不曾临终之前想起,明白此事终是难以忘却的最大憾事,临终绝笔,希望有缘人看到此书,有幸见到耶沙律请其告知,吴尔子此生最大憾事就是当年道别之时,未曾察觉十壶酒是终生分别之酒,只道前路精彩,未言此生不见。——此记终”读完之后王戈说道:“确实感人,不过天下之大,天下之人相聚又别离是常事,不过你早晚也要经历这些,倒也不必如替书中之人难过。”
于是王戈在自以为说的没有什么毛病的话后得到的是晚冥懿愤懑的眼神,“你根本就没读懂!这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离别,更是求不得的阴差阳错!”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懂又没听不懂,什么求不得,什么阴差阳错?”
“耶沙律对于吴尔子前辈来说不仅仅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错过一生的心上人!”
“???”王戈一脸问号,又默读了一遍刚才读的话,逐字逐句理解分析,还是没理解晚冥懿的结论是从哪来的。
“额,就是你可知其实不止爱情会让人一辈子难以放下,友情亲情啊同样如此。”
“我知道,但耶沙律确实就是吴尔子的心上人,你难道没听伯公讲过他最后葬身于大漠吗?一个中原的掌门为何要弟子们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将他葬在大漠?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师父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时就顾着吃烤鸡了!”晚冥懿大声的叱责道。
“你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吃呛药了?”王戈不解问道。
“我是气你既然看过这本书,竟然不知吴尔子对耶沙律是何种感情!”晚冥懿拍着桌子吼道。
王戈知道晚冥懿这小子从小嗓门就大,不过长大之后情绪不再那么外露,所以已经很久没听晚冥懿喊过了,虽然声音变得很好听,但这力度着实不是盖的,王戈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只能听见嗡嗡的耳鸣声。
“你先别喊,等伯公回来让他看看这本书再作定夺。”
许是见到王戈痛苦的捂着耳朵而愧疚,许是对自己刚才的愤懑感到不解疑惑,晚冥懿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抢过王戈手里的书便跑掉了。之后王戈和晚冥懿将那本书拿给了申屠屠看,并且将他们的观点在申屠屠看完书之后告知,问申屠屠怎么想。
申屠屠有些疑惑的看了晚冥懿一眼,说道自己和王戈是一样的想法,于是那天之后王戈和申屠屠的耳朵耳鸣了一天。
回忆起来都是泪,不过从此之后王戈对晚冥懿对书的理解能力一直存有着质疑。
时间回到现在。在得到晚冥懿的保证后,二人松开了手。于是晚冥懿便挣脱敲了敲门说道:“长明君,晚辈晚冥懿,王戈,申屠泽乃是异世之人,因为机缘特来此处拜见您,可解您心中之惑。希望能与您见面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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