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尘刚醒,上官谦鸿已经端着饭菜行入:“师尊,弟子也不知您之前早饭都习惯吃什么,便让下面的人准备了清粥、鸡蛋、蒸饺、小笼包以及几道爽口的小菜,您尝一尝看看,若是不喜我让他们再做。”
语落将饭菜放下,上前扶着苏尘于桌案旁:“师尊,小心。”
苏尘抬手摸了摸椅子缓缓坐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在仓夷山时,早饭有时我做有时寒儿做,都十分简单,上官少主,你也坐吧。”
上官谦鸿忙道:“师尊,您称呼弟子谦鸿便是。”说着给苏尘盛了一碗粥,自己先尝了尝:“师尊,有些烫。”
苏尘接过,笑笑:“为师哪里有那么娇嫩,你这都快把为师当三四岁的小孩子照顾了。”说着拿着勺子笨拙地碰到粥碗舀了一勺吃了起来。
上官谦鸿看着苏尘,眼眸有些氤氲,他自一出生眼前便是黑暗,早已习惯了那般生活,可师尊见过了光明后再……如何能……想着紧紧攥拳,上天入地定要为师尊寻到一对眼眸。
一直没有声音,苏尘忍不住开口:“谦鸿?谦鸿你可是走了么?”
上官谦鸿回神:“师尊,弟子在。”
苏尘哦了一声:“你怎么不吃呀?一个人用饭怪没意思的。”
上官谦鸿忙盛了一碗,笑笑:“弟子不喜吃太热的饭,想等一等。”
苏尘了然。
因为不习惯,这顿饭苏尘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吃完,上官谦鸿则在旁陪了半个时辰。
“瞧我都忘记了,谦鸿,你初为少主必然有很多琐事要处理,不用在此处照顾为师,吃完尽管去忙就好。”苏尘笑笑。
上官谦鸿拿起碗又盛了一碗:“师尊,弟子一向吃饭很慢,如今还未吃完。”
哦,苏尘想了想,也是,电视里面那些富家公子吃饭都是慢吞吞的十分讲究。
吃过饭后,婢女入内收拾好后,上官谦鸿:“师尊,您可有什么感兴趣的事?”
“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格外好使,谦鸿,我想听曲。”苏尘抬首,“能不能找几个乐师过来给我解闷。”
上官谦鸿嗯了一声离开,不久抱着琴回来了,玉指轻动,琴音轻响,如山间溪流清澈澄明。
苏尘听得很是认真:“敢问乐师,这是什么曲子,能否教我?”
上官谦鸿:“师尊若是喜欢弟子马上便教您。”
苏尘微怔:“谦鸿,这……怎么敢让你为我弹奏……”
话音方落,只觉双手已被握起轻放在琴弦之上:“弟子自出生后便是一片黑暗,也曾恼恨过天道不公,也曾一蹶不振,偶然间听了一个乐师弹奏琴曲,瞬间心下清明,开始抚琴。”
当日上官谦鸿整整教了苏尘一日,直至夜幕落下照顾苏尘睡下才离开。
第二日便又开始教苏尘,可惜的是苏尘实在是没有抚琴的天赋,学了两日依旧没什么起色,到第三日时便不学了,上官谦鸿则在旁边说些他年少时的趣事给苏尘解闷。
苏尘心知上官谦鸿如此是因心中愧疚,也知其初登少主之位需要处理的事很多,这么陪着他终不是办法,用过晚饭后,开口说道:“谦鸿,你不必愧疚,我难修仙道,这双眼眸在我身上终是浪费,且我将眼眸给你也是为了上官家那一汪灵泉,我知你诸事缠身,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与我闲谈,若你再这般待我,我恐怕无颜再留在此处了。”
上官谦鸿温声:“上官家的事我都有处理,师尊不必担忧,我这个少主方方上位,一些势力观望,一些势力等候我那大伯回来,每日烦心事不少,唯有与师尊相处时方能得片刻安宁,也算是一种歇息,师尊可否照顾一下弟子,陪弟子多说说话。”
唉!家大业大事也多。苏尘心下叹息:“既然你如此说了,不妨说说都有什么糟心事,我虽不能帮你解决,但做一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而且我应该会长住上官家,也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上官家的秘密。”
上官谦鸿失笑:“上官家的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昨日,张分家主传信说上官家领地出现大妖作祟,需修士前往,弟子问谁人愿去,竟无一人应声。”
“无人应声并非是怕,而是不敢过早站队,他们还有二心。”苏尘锁眉。
上官谦鸿:“这是自然,罗氏不过一介妇人,如何能得到那么多势力支持,终归还是我那大伯父背后运作,如今罗氏倒了、上官无双没了,但他们只怕也不过是两颗弃子罢了,待我那大伯父回来,依旧会有一番较量。”
这上官家还不能消停,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苏尘有些担心,原本有野王在还好,如今野王回家了,他还是个瞎子,这跑都跑不了。
似是看出苏尘所想,上官谦鸿忍不住笑了下:“师尊不必担忧,如今我并未在人前展露修为,为的便是待我那大伯父回来一举震慑,届时上官家所有势力必会归心。”
苏尘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尴尬咳了两声:“嗯……那个……我不是怕死哈!我是觉得……那个……这个……嗯……”
上官谦鸿心下好笑:“弟子明白,师尊是怕万一殒身上官府,会引起仓夷山与上官家的争斗,伤及无辜。”
这个理由够高大上,苏尘故作郑重地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开口:“若两家争斗,必会死伤无数,这绝非为师愿见,为师更不想为此成为千古罪人。”
【得了吧,我都要吐了,您可要点b脸吧!还千古罪人,啊呸!你丫怕死就怕死成不成】
苏尘蹙眉。
上官谦鸿忙关切道:“师尊,可是哪里不适?”
哪里不适?心里不适,能不能把这个系统给拖走,否则说不定哪一日他就被系统给送走了。
【放心,以您不要脸的程度,莫说我一个系统,就是十个也送不走您】
苏尘:“……”
……
之后上官谦鸿依旧时常与苏尘一起,偶尔说一些府中的趣事,偶尔也说一些烦心之事,苏尘有时也会让上官谦鸿弹个琴什么的。
时间久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府上开始传出不怎么好听的流言。说上官谦鸿养了一个美人,色令智昏,日日与那美人玩乐,不理家事。
这知道真相者如上官阙及各位长老,皆明白上官谦鸿如此是因这双眼眸,是因为心中愧疚。
但许多人并不知晓所谓的美人是苏尘,更不知晓换眼之事,一时流言四起,愈演愈恶劣。
直到上官谦鸿不能忽略的程度,沉声警告李管家这些流言若让苏尘听到半句,便要他身死魂灭。
这些日子上官谦鸿的手段李管家看在眼中,心知上官谦鸿此言绝不是说说,因此格外谨慎,而上官谦鸿也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不过半日便查到流言起于分家钱家,查出当日,钱家家主一家一百二十七口人均被抽去仙根,关入上官家暗狱。并改立钱家二郎为家主。
如此雷霆手段,其他分家再不敢有其他动作,所有谣言瞬间消弭于无形。
此事,上官阙一直旁观不曾插手,对于上官谦鸿的做法欣慰有担忧亦有,事情过后只对上官谦鸿说了过犹不及四个字。
上官谦鸿明白上官阙之意,然在他看来上官阙就是过于优柔寡断,才会有家主还在位,其他人便敢有不尊家主之事,才会有今日家主继位之争。
当晚,上官谦鸿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同苏尘说了,当然略去了谣言部分,只言是有势力暗中运作。
苏尘听后拊掌称赞:“痛快,就该这么做。局势不稳就该施雷霆手段。对敌人不赶尽杀绝难不成等着被他们反击么?”
“师尊也是如此认为,可惜家主他为此事斥责了我,对我说过犹不及,大概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决绝了。”上官谦鸿故作委屈说道。
苏尘不悦道:“别听他瞎说,什么过犹不及,要我看就是他自己做事不够决断,好心软,这样的人为家主难怪家中能出这般乱子。”说完便有些后悔,自己可是还在人家屋檐下呢:“嗯……那个……”
上官谦鸿倏然大笑:“师尊所想与弟子不谋而合。弟子也觉得家主做事太过优柔寡断了些。”
苏尘怔了下,随即笑了:“这事可不能让上官家主知晓,否则咱俩都得被罚。不过过犹不及也并非不对,但唯有在彻底震慑驯服敌人后才可谈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上官谦鸿眸色明亮地看向苏尘,这想法与他完全相同:“师尊,也喜读兵法么?”
“嗯,倒不是喜欢看兵法,就是从前小说……嗯……话本子看得多而已。”
“哦?不知师尊看得是什么样的话本子,其中竟还有这种道理,不知道能否给弟子讲讲?”
苏尘嘿嘿一笑:“那可多了去了,嗯,我左右闲着无事,便同你讲讲一本名为三国演义的话本,说不定其中情节于你或有用途。”
“弟子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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