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知到骤然冷却的气温，宋晓薇很无措。
“那个，白老师，其实您还不需要担心这个，其实还有很多天呢……往好处想想，万一他不去了呢。”
她并不擅长安慰人，说话颠三倒四，几乎语无伦次。
白汀那边没有声音。
宋晓薇大着胆子继续：“更何况，还有十几天就要拍摄了，白老师，您好像还没有调整作息？”
“而且据那边的意思是……想让您，做个指甲。”
“好了不用再说了，”白汀面带微笑，攥紧了手机，“宋助理，实在清闲去找你老师聊聊？”
听着白汀明显不悦的语气，宋晓薇撇撇嘴，“我多嘴啦，那白老师您好好休息，争取早日还钱。”
屏幕暗下来，对方挂断了电话。
宋晓薇耸了耸肩，放下手机，抱起身边撒娇卖萌的猫咪，长叹一口气。
干一行恨一行，祖宗难伺候啊。
在原地站了许久，白汀这才想起收拾烂摊子。
把摔碎的鸡蛋壳捞出来，丢到垃圾桶里，再冲走池中一摊液体。
看着冷水裹着碎屑在下水口打旋，他手撑在台面上，半晌才眨了眨眼。
宋晓薇提醒的倒是时候，他确实该找人见一面，好好聊聊了。
-
“好巧，又见面了，七七？”
白汀放下手里的冰美式，对着面露惊喜的年轻女孩微微一笑。
渐渐暗淡熄屏的手机里，跳动着许秋仪最后发送的表情包——一只鲜红的q版鹦鹉。
和她本人倒是像。
今天周日，七七并没有穿工服，只是穿了条深灰色的针织长裙，端着托盘，在人流中寻觅座位。
见白汀主动打招呼，她连忙凑过去，受示意坐在对面。
“汀汀下午好呀，真的好巧，我还以为没有机会线下见你了。”
她眼睛睁得圆圆大大，映着玻璃细碎的午光。小半下颌被高领毛衣圈住，银白色的百合毛衣链闪闪发亮。
或许是周末的缘故，咖啡厅的顾客并不多，却也并不冷清。
来来往往的服务员，端着各式各色的精致杯具，脚步却很轻，只有时停时续的键盘敲击声和交谈声。总体来说，是很令人放松的环境。
圆桌一角，淡粉色的小花开得含羞带怯，隐约露出嫩黄花蕊。棱角分明的玻璃器皿折射着暖黄的午光。
“上次听说汀汀接代言了，应该不久就要拍摄了吧？”她目光灼灼。
白汀但笑不语，眉头略蹙，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他的不言语倒是传递了不少信息，七七知趣止住话题，也不再多言，端起茶咖尝一小口，眼神却始终游离在白汀身上。
“我脸上有东西吗？”
或许是视线太过灼热，白汀抬起头，摸了摸脸颊。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她涨红了脸，不敢再多看。
白汀脾气很好的点点头，状似无意地牵起话头。
“不过七七既然对这些很了解，应该也有过经验？”
“啊，我没有，但是我姐之前做过平面模特，”七七的思路立刻顺着他跑了，正色起来，“我偶尔会给她帮忙什么的，所以不太生疏。”
话说到这里，七七却又面露羞愧，“不过也就止于此了，我只知道要提前做的准备，具体流程并不清晰。”
她从手提包隔层里翻出张白纸，放在桌上，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这是我第一次跟我姐去的时候记的笔记，现在也没有什么用了，汀汀你先拿着看看？”
“那还要谢谢七七了。”他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唇角笑容和煦，左手撑着下巴，却坦然接受了这张攻略，收进了自己的包中。
下一刻，门口风铃摇晃，染了一头红发的年轻女孩推开门，四下张望。
她的外形实在过于卓越，即使带着帽子口罩，也遮不住热情张扬的气质。
在七七注意到她之前，女孩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她摘下墨镜，对白汀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学长，我来晚啦，你想问什么来着？”
七七立刻认出面前的年轻姑娘，险些咬了舌头：“你你你是许秋仪吗？”
“汀汀是你学长？”
许秋仪不是国内名牌大学在读吗？怎么成汀汀学妹了。
她心有所感，扭过头去。
白汀面上毫无震惊之色，只有她自己，像是个走错门的局外人，独自震惊。
那白汀出道之前，网上凭什么说他初中毕业学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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