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口不择言

韩直躬身道:“主子。”

彭祥正和吕凌交谈着,见他来了便止住话头,转而道:“怎么样了?”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还跑到那活神仙跟前晃悠。”

“赵清那边属下一直盯着的,并无异常举动。”

“没有戒备心就好。”彭祥问道:“我看你对那活神仙很感兴趣?”

韩直道:“属下只是觉得,那人不似只可看的笼中鸟,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我劝你悠着点,柏秋行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晃着晃着,把命晃没了。”彭祥负手犹豫了片刻,“不过,说到笼中鸟,这养鸟的乐趣,还得你试了才知。画眉鸟倒是很有意思,也适合你这种新手。”

韩直心若明镜,勾唇道:“属下明白。”

彭祥却道:“你不明白,这养鸟之前,你总得先抓到鸟啊。若是遇到认了主的鸟,可难缠了。”

“主子的意思是?”

“认了主便只有两种办法了。要么你放弃,要么让原主放弃。”彭祥口气略带嘲讽,“那主子也是个大麻烦,今日没能解决掉,倒是疏忽了。”

“等你把原主解决了,也不愁那画眉鸟还是金丝雀不易主。”彭祥将视线又落到一直未开口的吕凌身上,“今天在猎场上和柏秋行明斗暗斗的,现在他该是睡不着的。赵清那边我找其他人盯着,等明夜,你二人都去吧。我要柏秋行的死讯在后日传遍京都。”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动静别太大,若是惊动了圣上,不用我多说,自行了断。”

今晚的时松才是睡不着的那个,他翻来覆去想了好久。

他有些恨,恨该死的韩直为什么关键时刻要来恶心人,没他干的那些破事,说不定自己就已经学会策马了。

虽然今日惊了马让他还是有些后怕,不过跟韩直比起来,这都不是问题。

马惊只是让他身体有些不适,可某些人,却让他生理心理双重罹难,极为恶心。

所以主观上,他还是很想学会的,毕竟看着那些高手策马奔腾,肆意飒爽的模样,好不羡慕。

所以今晚他决定找人传授一下技巧,学习一下别人的经验。

于是他找到了崔言。

“我怎么学会的?”崔言递了壶酒给他,回忆着,“我才学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好几次。至于怎么学会的,我也忘了。反正,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时松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灌了一大口,有些失望道:“那我一时半会儿的,不能速成了?”

“不若这样,我明日再跟大人说说,等我看了你在马场上的模样,总能给你说些有用的东西。”

时松感动道:“阿崔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就闲扯到其他事儿去了。再后来,时松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反正半夜里不知道什么时辰,他是在崔言房间里的桌案上醒来的。

酒壶滚了一地,时松动了动针扎似的脖颈,偏头看了看同样不省人事的崔言,正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嘶。”时松腿麻了……

他龇牙咧嘴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缓解了些,心里还吐槽道喝酒误事。

“阿崔?”

没有回应。

时松又叫了一声:“崔言?”

还是不省人事地睡着,时松也不再执着于叫醒他,把他拖到床上去回自己房间了。

他还有些晃神,感觉脚底轻飘飘的。

刚出门,就碰见个大的。

时松:“……”

柏秋行:“……?”

柏秋行还按着平日的作息时辰起床的,今日早起无事,便想着出门走走。没走几步,就碰见从崔言房间里出来的时松。

“你在他房间干什么?”柏秋行瞥见了床上睡得死死的崔言,无端皱眉,“你们在干什么?”

时松老实回道:“我来找他传授传授经验。”

“什么经验?”

“骑马经验啊。”时松似有些委屈,“你不是让我自己琢磨,结果今天我琢磨了半天,差点惹出祸来。这不不得法儿,来问问阿崔。”

柏秋行听见“今天”二字,瞧了瞧微亮的天光,问道:“你什么时辰来找的他?”

“忘了,可能子时?”

“所以,你在里面待了一整夜?”

时松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情况会在天未亮的时候见到柏秋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柏秋行已经睡醒了。

他毫不在意道:“应该吧,我没注意这些。”

柏秋行才闻到他身上还有未散的酒气,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喝酒了?”

时松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喝了多少?”

时松犹豫片刻,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不多,就一点点。”

一整壶就被他压缩成了一丁点,撒起谎也不心虚。

不过,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柏秋行。总之,直觉告诉他,就这样说准保没错。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错的。

柏秋行毫不留情拆穿他:“那你为何一直待在崔言房间里?”他语气带有一丝不以为意,随口一说,“讨得经验,然后一起睡觉?”

时松突然敏感,脑子“嗡”的一下,他想起来才来的第一天,王启那一伙人提出的那个无耻要求。他极力压下反胃感,一阵火气上头,口不择言吐出几个字。

“柏子濯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时松错开身,带着怒气就要离开,手腕却蓦地被柏秋行攥住了。

饶是柏秋行也没见过他这般真生气的模样,他没想到这句话会刺激着他,似有些无所错,可又道不出什么话来。

时松没看他,捋了口气,挣开道:“大人,小的虽卑如草菅,但也是堂堂正正,做人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可能在您眼里,小的就是一江湖术士,您也没瞧得起。”

他垂下头,揉了揉刚刚被死死攥着的手腕,他挣得厉害,连带手背处的净白肤色,也显出一层薄薄的红,言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我这种江湖术士就该是低人一等,任人羞辱践踏尊严。哪怕抛开你所谓的客卿,就算我只是你府中的下人,那我也是凭双手吃饭。”

“我自认问心无愧。”

他之前跟柏秋行未有接触的时候,也是勤勤恳恳地做事,没有一个馒头一顿午餐是白来的。

他不知道柏秋行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让他很不舒服。他知道很有可能是无意的,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脾气,或许因为堆积的委屈,在弱风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就一股劲地全然往外迸。

无声无息,却一下一下地刺着人的心头,有些疼,但更多的则是酸楚。

他想回家,他想离开这个毫无归属感的地方。

没等柏秋行回他什么,他就自己回房间去了。

没有狼狈也没有不堪,不是落荒而逃,也不是羞愧难当,他和平时别无二样,挺直了脊背走回房间。

柏秋行愣在原地,指尖缩了一下,手上还留着时松的余温,背影却早已消失。

他从来没把时松当江湖术士,也从未有瞧不起他,更没有想过羞辱践踏他。

他说那句话只是……

他在心中翻找理由,只是什么?只是有些气不过?

对,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他骗自己,不仅骗了自己,还玩忽职守。

ooc小剧场:

时松:你TM**#%#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

柏秋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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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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