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全部处理完回帐时,已过亥时。
偶有夜巡的队伍穿梭着,只有零星几个帐子还亮着朦光。
崔言与柏秋行道过别后就要摸黑入帐了。
“?”柏秋行按住崔言,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帐子,“你睡这个帐?”
他记得时松睡这儿的。
“嗯。大人是这样的……”崔言就把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他了。
柏秋行听完默了半晌。
就在崔言掀帘要进去的那一刹,柏秋行出声道:“你去睡我的帐子。”
“属下——”崔言正要拒绝,要让他和柏秋行挤一晚,他宁可露天睡大草原上。
不过柏秋行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面不改色道:“我找他有事相商,今晚你睡我帐子,我和他挤。”
“……是。”
崔言总有几分说不上的怪异,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最后还是老实去柏秋行所在的帐子了。
没去赴宴的时松早早地睡下了,连灯都没留。
似是被掀帘后窜进的风声吵醒了,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知道是崔言回来了,他半睡半醒瓮声瓮气道:“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没听见崔言的声音,他又懒懒散散道:“那外边留给你,我刚睡热乎的,不用谢,以后有什么好事想着我就成。”
还是没听见崔言的声音,时松这时也发现不对劲了。
他猛然清醒,直接翻起身朝着黑影袭去。
柏秋行没想到他这般疑心敏感,躲也没躲闷声挨了他一记。
时松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趁人还未有动作,直接闪身到人身后,利落干脆地将其反手锁着。
直到熟悉的沉香气息入鼻,时松才惊觉不对,他试探道:“大人?”
“本事大了。”柏秋行回得丝毫不尴尬,仿佛悄摸溜进别人帐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时松忙不迭撒手,“我对着人说了两句还没人应,还以为进了贼。这么晚了,大人怎么来我这儿了?”
“崔言喝醉了,赖在我帐子不走,还吐了一地,我住不了。”
时松有些疑惑,他眼里的崔言也不是个误事的人,怎么还能在这场面上喝醉?难不成真像米赛格说的那样,这草原的酒要醇香好喝一些?
此时的崔言刚躺下就打了两个喷嚏,他咕哝着:“着凉了?好像也不怎么冷啊……”
时松披上氅衣,正要点灯,自觉道:“那我打地铺?”
“睡得好好的,打什么地铺。”
时松错愕得拔高音量:“那大人打地铺??”
“……”柏秋行自顾自地坐到榻上,“我睡外边。”
时松惊异无比:“大人和我睡一张床???”
柏秋行反问道:“不行?”
“……行。”时松自然不敢说什么。
他倒不是介意和柏秋行挤一张床,先前若是有共睡一室的情况,自己都是睡地上的。而且柏秋行算是他主家,尽管处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些道不出的距离感。
这一下子和自己上司睡一块,别扭是肯定的。
还没来得及点灯,时松又灰溜溜地爬回床上,尽量把自己挤到角落。
他能感觉到,柏秋行已经褪去外衣在他旁边睡下了。
时松平躺着一动不动,清了清嗓子:“那个大人,我给你说一下,我睡相不怎么好,但我尽量控制,你多担待担待。”
他怕睡半夜,一脚给柏秋行蹬下去了。柏秋行被踹成怎样不重要,主要是怕他第二天来寻仇。而且,万一真给人惹不高兴了,到嘴的兵器岂不是飞了?
柏秋行不咸不淡噎了他一句:“还能被你睡相丑死了不成?”
“……”
睡到后半夜,时松用行动证明了他睡相有多不好,因为柏秋行被擂醒了,肚子莫名挨了了一拳。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半夜这么一醒,睡意全无。
时松侧睡着面朝柏秋行,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一个劲往他那边拱。
里面还有好一截空的,但被子全堆在柏秋行这边的。
估计是怕冷,时松才朝这边靠的。
帐中一片黑,柏秋行凭着感觉抬手给他匀了匀被子。
这一抬,就收不回来了。
手停到时松后脑勺处,像是着魔般不受控制地、极轻地揉了揉。
什么都看不见,视觉被迫关闭的时候,其他感官总是敏锐的。他能听见时松的吐息声,甚至能感觉到被环着的人的热息,就像本就是抱在一起睡的,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在想,如果将这个人紧紧箍在怀里是什么感觉?再近半寸,是不是就能碰到鼻尖了?
鼻尖往下……
柏秋行突然感觉到某个地方有了微妙的变化,破天荒的,不可描述的地方不可描述了。他猛然一怔,整个人僵住了,随后慌忙收手又翻了个身,背对时松。
之前魏忱说的那些,饶是先前再不愿意承认,此刻也有了清晰明了的答案。
进展到这一步,柏秋行再不可能视而不见地为自己找由头了。就算那些生理反应会骗人,那自己的心呢?
为什么时松给他系彩绳的时候会心如擂鼓?为什么现在连肌肤之亲都算不上左心房还会狂跳不止?
心跳不会骗人,骗人的,从来只是自己。
他对时松,确实有别样感情。
是别有用心,是无意识的偏心,亦是为之心动的喜爱。
他喜欢时松。
ooc小剧场:
时松OS:不敢翻身。
柏秋行OS:(一片乱麻)
另一头——
崔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脊椎疼得不行。
A:去看看医生吧,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不疼就怪了。
崔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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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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