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语考核一年一度，作为加分项也只有二十分，不是所有人都会参加。
时长三小时，题量不多，难度极大，不但考察语言阅读能力，还有数学计算题。
林檎粗粗估摸整体难度和这个世界的基本原理。
所幸，只是架空现实。
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的牛马，纵使高考多年，使用脑中知识解决问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系统自觉禁麦，不明觉厉。
林檎强大的专注力一如既往，来到异世的彷徨被丢之脑后，刷刷做题。
林檨握着新笔，没做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校园进入蓝调时刻，原本宿舍区的嬉戏打闹声，今天全成了前桌的翻卷声。
水滴划过她修长优美的脖颈，最后没入衣领。
考场座位太紧凑，林檨撇开眼，呼吸间除了铁锈味，还有一种冷冽的气息，雨后折断植物根茎就是这般味道。
前桌卷子刷的起飞，林檨不自觉挑眉，全都会做？
艾瑞斯贤什么时候招的古语大师。
但这翻卷噪音明显影响了周围同学的心态。
以中心扩散，大家烦躁的小动作频出。
桌椅磕碰，挠头拔发，故意啧声，人心浮躁。
“肃静！肃静！”前后两个监考员巡视全班。
大概是噪音太多，前桌一改状态，笔尖迟迟不动。
这次考核，教育部部长专门请了几位古语大拿，要求出的既符合高中，又要有划分度。
前桌都没带林云中编纂的字典，瞎写这么久非常有本事。
林檨点头，然而没多久，对方笔尖再次飞舞。
歘欻歘，答题区就填满了。
林檨：……
挪开眼，寻了个更舒服的趴姿，他潦草地糊弄完自己的试卷，便开始睡觉。
林檎花了两个半小时全部答完，谨慎地检查每处细节，暗暗唤出系统：“刚刚的简历呢。”
“这儿…这儿呢！”系统星星眼，机箱干冒烟了，检索历代宿主稀奇古怪的失败结局，林檎就是个神！
不仅有条不紊地处理原作剧情，还能不忘写简历。
嘻嘻，业绩加一，抽成多少好呢？
“等……！”还没看林檎写了什么，简历就被虚空投递。
统子呆住，什么效率？
“怎么？”林檎收拾卷纸，抽空询问，还有五分钟收卷，她也不急着走了。
【邮件已送达。】
“追踪收件人邮箱。”林檎冷静下达指令。
“……一串乱码，”系统汗流浃背，“雇主享有最高安全指令。”
“行。”意料之中，迟早会见面。
“叮零零，叮零零！”
“请考生放下手中的笔，等待监考人员收卷。”
教室内怨声载道，林檎合上盖帽。
清点完卷数，监考员即刻放行所有人。
“八点，不合理的时间。”林檎盯着墙上的电子钟，走廊全是离开考场的学生。
“唔，同学？”她转身，再次敲响林檨的桌面。
“叩，叩。”不轻不重。
林檨没什么反应，睫毛轻颤，把头往臂弯里深埋。
林檎耐心地等了等，再次抬手。
“叩，叩。”
这一次，林檨总算醒了。
琥珀色的瞳孔失焦地看向林檎，干净得惊人。
过了几秒，他直起身，随意拨弄了一下额前微乱的发丝。
“考完了？”他问，声音比初见更低沉沙哑，轻轻擦过耳膜。
“嗯，”林檎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他合上的笔，又移回他脸上，“看来你进行了一场深度冥想。”
是前桌，林檨嘴角向上弯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关于考试的问题。
目光在她依旧有些潮湿的发梢上停留了一瞬：“找我有事？”
“吃饭吗？”林檎的问话直接的近乎失礼，“我饿了，而且，”她顿了顿，“笔还没还你。”
这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理由。
林檨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标志性的微笑重新回到脸上。
“好。”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带来一丝微妙的压迫感。
林檨随手将资料扔进垃圾桶。
“走吧，”他侧身，为林檎让出空间，姿态优雅得无可指摘，“我知道附近有家店，他们的蜂蜜松饼，”他目光掠过林檎还有些苍白的脸，“很适合补充糖分。”
他没有问“你为什么叫醒我”，也没有问“为什么是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空旷的教室，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校园24h自由进出入，无须班主任审批。
林檎跟着他出了校门，左拐右拐，寂静无声。
徒留系统在脑中吱哇乱叫：
“我的姐！这是搭讪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是个人都知道你别有用心。”
“是吗？他还挺受用。”林檎记着来路，腿上的伤已经彻底麻痹，等吃完就去急诊。
“呃…这个，那个，”统子吞吞吐吐，“你俩像是酒吧里第一次见面就看对眼的陌生人，急着去…”
“开房。”林檎替它补上未尽之语。
统龄三岁的系统捂脸。
最终拐进了学校后墙一条不起眼的窄巷，与主街上繁华的景观不同，这里充满了粗粝的生活气息。
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正冒着暖融融的白气。
“新时代新青年霸总风？”系统凌乱。
“就在这里。”林檨的语气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熟稔。
林檎在简易的木桌旁坐下，一位系着围裙的婆婆朝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两份金黄诱人的蜂蜜蜂饼就送到了他们面前。
松饼蓬松柔软，淋着澄亮的蜂蜜，顶端融化着一小块黄油。
林檎切下一角送入口中，温热的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混合着黄油的油脂和面粉的焦香。
“好吃。”林檎由衷地说。
美味程度堪比，深夜下班，地铁站出口小摊摆的红薯和淀粉肠。
林檨看着她，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吃相依旧优雅，仿佛在某家米其林餐厅。
“能让你暂时忘记落水的狼狈，它的使命就完成了。”
他提起的如此自然，林檎握着叉子的手却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无声地出现在巷口，手里提着一个纯白色的医药箱。他远远地对林檨颔首，将箱子放在他们的桌边，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腿。”林檨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檎把脚架在凳子的边缘。
他打开医药箱，先用浸了消毒液的棉签，动作轻缓地擦拭她的伤口。
“哇哦哇哦。”统子立刻装扮粉色泡泡，自上而下欣赏林檨的脸蛋。
“看这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形，干净利落的下颌线，皮肤好得过分！”
林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疼的话，忍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手指修长，带着温热的气温摁住林檎的脚腕。
林檎牵起一抹笑，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嘴上毫不客气地吃着松饼。
餐勺叮当声令林檨缠绕绷带的手一顿，又迅速打了一个小桥整齐的结。
“好了。”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迎上林檎毫不掩饰的打量。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缠。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模糊的车声和婆婆清洗厨具的水流声。
空气中蜂蜜的甜香，消毒水的刺鼻，与她身上清冽的草木气息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奇异的蛊惑。
“林檎，”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些，带着一丝探究，“下次约会，我们可以选个更……干燥的地方。”
他在陈述一个决定。
温暖的琥珀色海洋，里面清晰地映着林檎的影子。
没有丝毫犹豫，迎着他的目光，林檎嘴角弯起一个同样的弧度的笑容。
“好啊，”她说，“不过，下次我选地方。”
林檨笑了，这次的笑容抵达眼底，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愉悦。
“成交。”
*
“少爷，今天回？”司机尽职地从小巷接走林檨。
“绿松石。”林檨单手撑在车窗边缘，欣赏银霜的月色。
“是。”不敢多看一眼，司机立马放下挡板。
摩挲着手机界面，新加的好友静静躺在首页第一位。
林檨繁忙地给不同账号发送新的指令。
不稍片刻，就收到了皇室下个月发布会的秘密安排。
屏幕光芒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林檨神色晦暗，第一次认可了封林晚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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